進入鐘家大門的時候,鐘棋會便感受到了一種不同的氣氛,這種氣氛讓他覺得尤為壓抑。
而左穎和左父便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在鐘棋會開門進來的那一刻起,都齊齊抬頭望向了他的臉。
然而鐘棋會在這個時候只揚起報紙說了一句話:“這種不真實的報道,是你們準備接法院傳票,還是報社?”
左父聽到這話之后,臉色立刻就變了,惡狠狠地瞪了身旁的左穎一眼,從那一眼便能夠看出左穎在家絕對沒少挨教訓。
左穎雖然身子顫了一下,但還是抬起頭接受了這批評的目光,而后直視著鐘棋會說道:“現在報道已經發出去了,無論你承不承認,你沒有辦法買下全天下的報紙。”
事實上,這句話直接戳中了鐘棋會的痛點,他并不懼怕自己的名聲因此受到什么損害,或是其他方面受到什么影響,只是擔心在外的喬蘊會看到這報道,沸沸揚揚傳上一通之后,她必然會有更深的誤會。
于是鐘棋會咬牙切齒地說道:“左穎,你到底想怎么樣?”
“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在場的鐘太太急忙皺著眉頭出言阻止,覺得鐘棋會在左父的面前表現得太不禮貌了一些,讓左父臉上有些掛不住。
“媽,這是我的事情,你先不要著急教訓我。”鐘棋會這時也覺得熱血向頭上涌去,頗有些不顧一切的感覺。
這話也讓鐘太太有些啞口無言,為了幫左父挽回一些面子,她急忙拉著左父說道:“孩子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左父也能感覺到鐘棋會今天并沒有一點兒給自己面子的意思,所以只緩緩點了點頭跟隨鐘太太一同離開了客廳。
事實上,左穎也并不希望自己的父親在這兒,她內心最后的堅守便是不想讓左家因為自己丟了顏面,但在真正她意識到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必然會失去喬蘊的時候,又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左穎覺得自己當真是瘋了。
鐘棋會像是在辦公室一樣沒有給左穎一點點的好臉色,只緩緩抬眸問道:“你這是在報復?”
左穎一愣,看來自己對他的愛在他的眼里從來都一文不值,甚至只是一種報復而已,在這種情況下,左穎最后的尊嚴恐怕就是不否定鐘棋會所說的話吧。
“對,”左穎昂頭,保留著自己的最后一絲驕傲,“我就是報復。”
鐘棋會氣得牙根發癢,但卻又完全無可奈何,實際上他本應當提防這件事情的,如果不是尋找喬蘊太過急切,恐怕也就不會讓左穎適時發揮了。
不過現在懊惱也已經晚了。
只聽左穎冷笑了一聲,方才說道:“事實證明我的報復不是很成功么?現在新聞已經發出去了,喬蘊要看到的話恐怕也已經看到了,而你也不得已從外面趕回來,我這一箭雙雕不是挺好的么。”
鐘棋會忍住想要打人的沖動,半響才將自己的情緒穩住,淡淡說道:“現在我不欠你什么了吧。”
言下之意便是讓左穎趕緊離開,以后都不要再與自己有任何的聯系
。
鐘棋會完全不想與她再有任何的干系,只想安心等著喬蘊回來罷了。
不過左穎還是笑了笑:“沒那么容易。”
“你還想怎么樣?”鐘棋會皺緊了眉頭。 Wωω .ттκan .C 〇
“我想,”左穎勾唇冷冷一笑,“糾纏你一輩子。”
“你再這樣下去,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鐘棋會眼眸之中儼然已經露出了一絲的狠辣和無情,如果早知道會發生今天的一切,在一開始的時候鐘棋會絕對不會找到左穎進行什么訂婚的合作,那時候鐘棋會完全沒想到她會對自己和喬蘊造成這種影響。
不過左穎聽到這話只是冷笑一聲:“你能對我怎么不客氣?殺了我?”
“你……”鐘棋會眉頭皺得更深,眸中閃過一絲的厭惡。
這厭惡被左穎捕捉到之后,讓她覺得心里一顫,有些不能接受。但卻又悲涼地想到,恐怕在喬蘊出現之后,鐘棋會早就已經開始厭惡自己,并且迫不及待地想將自己甩掉了,所以自己根本沒有什么要悲涼的。
反而現在的厭惡比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里要好得多吧……想到這兒,左穎纖細的指緊緊握住,半響才緩緩走上前去,臉上掛著陰冷的笑意:“鐘棋會,這輩子,我都要糾纏你。”
鐘棋會聽到這話之后,倏然覺得有些心悸,在讀書的時候他向來便不會處理與女人之間的關系,因此在有女生糾纏自己的時候,他能做的只是冷漠以對,可還總是有一些女人完全不知疲倦也不在乎自己的這種冷漠,持續不斷地圍繞在自己的身邊,為此喬蘊生了不少的氣。
但鐘棋會卻也不知道,最終喬蘊是怎么解決她們的。
剎那間,鐘棋會居然想到,如果喬蘊此時在自己的身邊就好多了。
雖然左父與鐘太太離開了客廳,但應當也在聽著這些對話,而左穎在這種接連的試探之后,也明白了鐘棋會的態度,如今再糾纏下去也是無益,總之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因此也就很快找了個借口告辭離開。
左父自然也隨之離開,走的時候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儼然是覺得自己這女兒已經丟盡了左家的顏面。
事實上,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鐘棋會心里稍稍有些不安,因為他并不想再次面對老太太逼迫自己的場面,這是讓他最為無所適從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這種場面并沒有出現,而只是鐘太太望著鐘棋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當中。
鐘棋萱喊了一聲“媽”,她也沒有理會,所以鐘棋萱急忙奔了過去,想要安慰一番。
可鐘太太進入到房間之后便立刻關上了門,什么話也沒有再說。
鐘棋萱敲了幾聲,但聽到房內拒絕的答復之后,只好回到了客廳,一臉無奈地望著鐘棋會。
鐘棋會苦笑了一聲:“我做錯了什么?”
鐘棋萱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你覺得我應該委曲求全,誤了自己的一輩子,也誤了左穎的幸福?”鐘棋會眼眸之中的光芒有些復雜。事實上鐘太
太已經在私下與他談過,讓他先與左穎試一試便好,左穎有很多獨特的魅力,鐘棋會應當會愛上她的。
但鐘棋會卻完全堅信,無論是結婚之前或是結婚之后,亦或是相守一生,他都不可能會愛上這個女人,原因很簡單,不是她有多好或者多差的問題,只是她并非喬蘊。
對于鐘棋會的這個問題,鐘棋萱只在內心里覺得這是超綱了,自己明明還解決不好自己的感情問題,又怎么有權利勸導或者左右別人的婚姻大事。想到這兒,她只皺了皺眉說道:“你開心就好了。”
鐘棋會勉強地勾了勾唇,也準備起身去往自己的房間。
“小喬姐有消息么?”鐘棋萱實際上已經從鐘棋會的表情當中知道了一切,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她總是覺得如果鐘棋會找到了喬蘊,這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只要兩人完婚生下孩子,左穎終究是個女人,到時候定然會完全死心。
然而鐘棋會卻腳步一頓,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她的消息,不然也不會這么讓人絕望。
“好吧……”鐘棋萱完全不知道自己除了這個還能再說些什么。
提到這件事兒,鐘棋會便覺得自己整個心有種說不出的頹敗,但卻又覺得無可奈何。
等她回來吧,無論如何也是要等的。這是在鐘棋會心里唯一的想法。
另一邊,在喬蘊一行三人重新回到唐呈家里的時候,沉沉一屁股便坐在了沙發上,很是疲憊地喊道:“啊啊啊啊,累死了呀。”
喬蘊則走向一旁倒了杯水放在沉沉的面前,而唐呈則將沉沉脫下的鞋子擺放好,整個氣氛看起來很是和諧。
甚至讓喬蘊有種……家的感覺。
家。想到這個字眼之后,喬蘊也覺得自己的心里一緊。但面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并沒有表現出來。
“我去把垃圾倒了。”出門之前忘了倒掉垃圾,已然有了一些異味,喬蘊在心中暗自責怪自己的粗心,又趕忙起身準備收拾,心想著待會兒要開窗通風才是。
然而在她拿著垃圾走出門之后,卻倏然看到了門邊放置的幾張報紙。
喬蘊順手拿了下來準備回去遞給唐呈,但只瞥了一眼之后,卻發現了自己尤為熟悉的一個名字。
鐘棋會。
起初喬蘊以為自己是看錯了,還揉了揉眼睛,很是不敢相信的模樣,但在又確定了一次之后,發現自己看到的并沒有錯,這才皺了皺眉,站在門邊便看起了這張報紙。
“與左氏千金秘密領證,是選擇低調還是另有隱情。”
這極為刺眼,讓喬蘊感覺呼吸之間隱隱有些不安,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看完了這篇報道,其中將事實闡述得有理有據,甚至附上了幾張圖片,以便獲得讀者的充分信任,這讓喬蘊絲毫沒有了一點點用來質疑或是欺騙自己的理由,只覺得在這篇圖文并茂的報道面前,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喬蘊覺得自己的腦袋頗有些昏昏沉沉,深深地無力感涌上心頭,手中的報紙也變得比平日里重了百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