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仙兒懷揣著大哥祝捷的親筆書信,趁著夜色悄然離開了府宅。
梅仙兒離開了府宅后,去尋了家客棧暫時居住一晚。
只等第二天大早城門開放之時,梅仙兒立即離開了丹桂城,再次趕往東赤陽隱居的沿海小鎮(zhèn)...
當梅仙兒見到了東赤陽,言明了大哥祝捷的最終抉擇。
東赤陽對于劉瑾和柳飛燕夫婦的亡故,也是極為悲憤!
怎奈自己所受刀傷極重,讓東赤陽現(xiàn)在無法驅(qū)動本體勁氣,這就更別說去與人動手搏殺了!
否則若依著東赤陽原本的心【性】,他早就只身闖進朱羅國武者的驛館中去大殺一番了。
對于七杰眾人的處境,東赤陽早先就有自己正確的判斷。
當龐毅和龐淵帶回了劉瑾、柳飛燕雙雙亡故的消息時,東赤陽就知道不管七杰兄弟是否相助于他,都已經(jīng)改變不了七杰從此將被黯月公子和朱羅國武者追殺的結(jié)局了!
東赤陽提前就安排下了人手,做好了去接應(yīng)七杰在西嶺沰州家小的準備。
所以此刻聽了梅仙兒帶來祝捷的決定后,東赤陽并不感到有何驚異之處。
東赤陽叫來了龐毅和龐淵兄弟二人,讓他們率領(lǐng)早就安排好的人手和備下的車馬,拿著祝捷的親筆家書,吩咐二人務(wù)必晝夜兼程,火速趕往西嶺沰州,將七杰等人的家眷們秘密接出后,先送到赤陽島上去。
龐毅、龐淵二人領(lǐng)命而行,帶著一行人匆匆而去。
而那邊的龐籍同樣是忙碌開了,他安排人手將分散在丹桂城外,屬于南翰離家族所有的幾處大小宅院全部處理掉。
同時龐籍安排好渡船,將那些宅院中愿意跟隨的仆從家人們盡數(shù)送往赤陽島去。
而不愿去往赤陽島的仆役家人,均都發(fā)放了足夠安身的盤資,將他們遣散。
只是在處理這些事情時,龐籍卻比較納悶,因為那幾處宅院竟然未被人監(jiān)視和封禁。
原本龐籍顧慮龐玨反水后,必然會說出這幾處宅院的所在。
若如此那黯月公子應(yīng)該是會派人進入那些宅院內(nèi),加以監(jiān)管得!
即便是黯月公子明面上不去做,那暗地里也該派出相應(yīng)的人手,隱藏于暗處監(jiān)視。
可是龐籍連續(xù)數(shù)日派人秘密地偵查,即未看見有兵甲勇士進駐那些宅院,也未發(fā)現(xiàn)暗處有什么人隱秘監(jiān)視...
龐籍當即便不明白了,為何那幾處宅院內(nèi)卻不見這些事情發(fā)生呢?
龐籍當然是不知道,這龐玨那日晚間勸說龐籍未果,從他身邊離去后,就深深地后怕了!
龐玨想到了家主南翰離對于不忠不義之人的懲處,是毫不留情得!
龐玨更想到了性如烈火的東赤陽的可怕之處!
龐玨冷靜下來仔細一想,當時魔云海等人許諾對于他的保護,其實根本就不當數(shù)的!
想想自己一個身份低微的下人,除了能提供一些自己所知的隱秘外,對黯月公子可說是再無用處了!
他龐玨在黯月公子心目中的分量,其實連羽衣都不如!
如此情況,他們?nèi)绾螘阉嫬k當個人物去守護呢?
這樣的結(jié)果,若是南翰離、東赤陽前來懲處他龐玨時,他將何以保全自身呢?
龐玨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自己少說些實情較好...
少說些實情,興許這樣能多少給自己留些個退路吧!
等尋了個機會,龐玨就暗自溜走,從此改名換姓隱藏起來。
正是有了這層顧慮,龐玨才未對黯月公子等人交待余下的事情。
而等到東赤陽和七杰兄弟大鬧丹桂城時,這城中是一片的混亂!
當時身旁監(jiān)管他的兵甲勇士們,都被闖入館驛的東赤陽吸引了。
見四外無人看守他,龐玨就悄悄地溜出了驛館,趁機離開了丹桂城,從此消失了身影...
龐籍不知道龐玨并未將這些事情詳盡說給黯月公子知曉,為了安全起見,他又做了數(shù)次的探查后,證明這些宅院確實未有異常,他這才匆匆安排了善后事宜。
等龐籍安排好了諸多事物后,就準備著手將尰云和幺兒先送到赤陽島去。
但是尰云和幺兒卻無論如何都不愿意離開,他二人將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告訴了龐籍。
當龐籍聽聞后,整個人便被驚呆了。
東赤陽這時正拖著受傷的身體,在密室中和梅仙兒商議先將西嶺沰州的七杰家眷遷移赤陽島之事...
隨后二人就為被關(guān)押的羽衣之事,談起了如何方能將之解救的事情。
但是羽衣因為有黯月公子親自看管,而且經(jīng)歷了上次劫囚的風(fēng)波后,整個丹桂城和驛館的防護,均都是更為嚴密了。
這次梅仙兒還從祝捷那里帶回了個確切的消息...
那個朱羅國的忍者西苑及三郎,為了對付東赤陽能發(fā)射彈丸的手杖,特意將朱羅國一種打制鐵甲的技法,交給了黯月公子。
據(jù)說此種技法下打制的鐵甲,能夠抵御部分火器爆傷的危害!
而黯月公子正在命人征集能工巧匠,日夜研習(xí)朱羅國的鐵甲打制技法,爭取能在較短的時間內(nèi)趕制出一批甲胄來裝配給守護在驛館的兵甲勇士。
聽得這個消息,東赤陽只能是無奈地搖頭感慨了...
因為他那把手杖只是一次性使用的物品...
如今用過一次后,內(nèi)部構(gòu)件盡毀,已經(jīng)不能在裝填**沙礫了。
梅仙兒自然在大哥祝捷的講述中,就知道東赤陽手杖的秘密了,此刻見東赤陽感慨,心中已是大致明白其無奈的意思...
就在二人商議時,龐籍一臉激動之情的走入了密室中。
龐籍踉蹌著步伐來到了東赤陽身旁,未及開口便‘噗通...’一聲先跪了下去。
二人一見龐籍這番舉動,當即都被震住了。
東赤陽忙吃力地彎腰將龐籍拉扯起身,笑道“老龐啊!你這是為何呀?有話就說么...”
“救救羽衣...救救羽衣...”龐籍此刻焦急,這話語都有些個不利索了。
“是呀...龐大人,我正和前輩在商議著如何去營救羽衣的事情呢...”一旁的梅仙兒聽后,忙出聲道“只是經(jīng)過了上次的鬧騰后,如今的丹桂城內(nèi),管得是更加地嚴了!”
“為了防著前輩再回去劫人,那些朱羅國的忍者正在將一種打制鐵甲的技法,教給黯月公子征集來得工匠呢...”
“羽衣...羽衣...羽衣...她...她有身孕了啊!”不等梅仙兒說完,龐籍便心情激動地吐露了剛剛從尰云和幺兒處獲得的秘密...
“你說什么?”東赤陽‘騰’地一聲站起了身軀,一把捏住了龐籍的手腕。
東赤陽以為自己聽錯了,于是一連聲地追問道“你剛才說得什么?誰?是誰有身孕了?”
“是羽衣啊....”龐籍無力地癱坐在一旁的靠椅上,目中一陣淚水翻涌。
龐籍呢喃道“是羽衣...是主母有了身孕啊!”
“這可是家主唯一的香火繼承了啊...”
“羽衣啊...你為何當初在臨走之時不說呢?”
“若是那時就讓我知道,我怎么會讓你跟隨家主去云雨山脈呢?此刻你應(yīng)該早就移居赤陽島了吧...”
龐籍自顧自地呢喃了半天,忽地看了看身負重傷的東赤陽,再瞅了瞅一旁驚呆了的梅仙兒,他把頭搖了搖。
龐籍知道以目前東赤陽的狀態(tài),是沒有能力再去和人爭斗得,就更別提去救人了。
而梅仙兒所代表的江南七杰,已經(jīng)為了解救他父子和幺兒,失去了祝勝。
這時劉瑾和柳飛燕夫婦的故去,更令龐籍不好意思再去開口求助呢?
但是此刻能去營救羽衣的,也就只有江南七杰這幾人了,旁的...還有誰人能有這個能力去做此事呢?
龐籍顫巍巍地站起身,向著梅仙兒跪了下去,口中則說道“求求梅女俠了...看在同是俠義道上的層面,還請梅女俠能將此情轉(zhuǎn)告祝大俠,求求七杰的兄弟們出手相助啊...”
梅仙兒此刻一陣慌亂,她慌忙側(cè)身讓開了龐籍的大禮。
搶步到龐籍身旁,梅仙兒伸手將龐籍攙扶起來,扶到那靠椅上落座。
梅仙兒隨后輕聲安慰道“龐大人切莫如此大禮相待,仙兒承受不起!”
“行俠仗義原本就是我七杰聚義的終旨...”
“龐大人敬請放心,此事等我即可潛入丹桂城,將其轉(zhuǎn)告大哥,我想大哥定會傾盡全力去營救羽衣的...”
梅仙兒說完,轉(zhuǎn)眼望著東赤陽道“前輩、距離黯月公子處決羽衣的時日不多了,我需要立即潛回丹桂城,將此情轉(zhuǎn)告大哥。”
“西嶺沰州的家眷轉(zhuǎn)移事宜,仙兒就擺脫前輩了...”
東赤陽聽了龐籍所言,知道了目前羽衣竟然是懷有身孕。
這無需去想了,無論如何去做,他們都需要將羽衣解救出來。
東赤陽一邊聽龐籍和梅仙兒交談,一邊是暗自思量著事情的起始緣由。
聽了梅仙兒的話語后,東赤陽沉吟片刻,方才言道“仙兒也要自己留心安全,切勿亂了方寸!”
“以我來看,黯月公子囚禁羽衣的目的,是為了能逼迫和牽制南翰離,讓他不敢將圣杯內(nèi)密信的內(nèi)容,透露出來。”
“因此我以為這黯月公子要處決羽衣的真實目的,是為了能將南翰離引回丹桂城來。”
“因此只要南翰離一天不出現(xiàn),這羽衣應(yīng)該就會被保留下來。”
“所以即便是處斬的那日,很有可能是在看看南翰離是否返回了丹桂城!”
“但是話雖是這么說,我等卻不能不防黯月公子等人狗急跳墻...”
“萬一南翰離不理會黯月公子此舉,那黯月公子便極有可能真得害了羽衣性命。”
“從老夫和南翰離這十余年的交往中來看,想以此來逼迫南翰離放棄心中的正義,怕是行不通的,因此我等只能以最壞的打算去著手準備了...”
“前輩說得在理...”梅仙兒輕聲道“不管那黯月公子是否真對羽衣動手,我們都需要準備劫囚之事...”
“所以仙兒此刻要立即潛回丹桂城去,找大哥他們商議具體計劃...”
正在此時,東赤陽忽地雙眉一挑,竟是面露一絲喜色。
東赤陽忽地扭頭望向了密室外,輕聲說道“是他...是他...絕對是他...他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