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圣杯...”
“是天靈圣杯...”
王白濤幾乎是失聲驚呼道“怎么可能啊...這...這天靈圣杯竟然完好如初...”
“什么...竟然失而復得了嗎...”
圍上前來的眾人,當看見青石鼎內擺放的那樽玉杯時,不由得均都吃驚不小。
“諸葛神弩...某的諸葛神弩呢...”王白濤看清了青石鼎內的情形后,爆吼道“該千刀的賊子,竟敢盜取了某的師門至寶...”
“某若是不能將爾擒住,碎尸萬段,實難消某心中之憤...某誓誅爾...”
“你們看...那...那圣杯下壓有一張信箋呢...”青玉指著玉杯驚呼道“原來可有此信箋么...”
“沒有...那圣杯送來之時,是盛放在一個紅木匣內。我等只是粗看了一眼,并未仔細查看。但是那紅木匣內,只有一只圣杯,別無他物了啊...”祝捷輕聲應道。
盯視著杯底壓著的信箋,祝捷也是驚疑不定。
黯月公子伸出手去,將那壓于圣杯底部的信箋抽出。展開來輕聲念道
君子好酒,借杯飲宴。
數日歡聚,友散杯還。
還來酒杯,再借神弩。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諸君美意,吾甚感激。
若有異寶,吾必再訪。
借去異寶,再還神弩。
君若無緣,神弩難現,
從此以后,永不歸還。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真真的氣死某也...”王白濤一聽信箋所言,是勃然大怒道“該千刀的賊子...你...你...這武林中,卻到哪里去尋與神弩齊名之物了啊!賊子...爾終有落入某手中那日。某定叫爾生不如死...”
“王兄切莫動怒,氣大則傷身啊...”黯月公子將手中信箋交給丹桂城州府大人龐籍,輕聲言道“王兄之事,便是七杰之事。七杰之事,也是三雄與黯月之事。我等定會助王兄尋回這‘諸葛神弩’,擒住那賊子,已消王兄與七杰之憤恨...”
“是啊...王兄弟切莫過度悲憤!需知此刻正是與賊相較之際,賊人此舉,意在激怒我等眾人,讓我等失了冷靜。激憤中必然有更多破綻顯露,那賊子則易從中漁利...”
“五弟...莫激動...公子與莫大俠之言有理,我等不可與激憤中自亂方寸。如今公子已在,一切但聽公子調度,我眾人鼎力相助。那賊人在奸詐,也難逃此劫了...”
“王兄心情,黯月明了。此刻空言勸慰,如何能平心中怒火!”
“依在下看,如今龐大人、漠北三雄與祝兄留下,我幾人先合議一下...”
黯月公子望著一臉怒容,眼布血絲的王白濤。悠悠言道“幾位仁兄...你們暫且陪同王兄回去休息片刻,待心緒平穩些,再來吩咐后續之事吧...”
眾人一聽,點頭稱是。于是七杰中的祝捷和漠北三雄、龐籍留下,其余七杰幾人,則勸慰著王白濤離開了府庫。
“幾位兄弟,還有龐大人...”黯月公子望著剩下幾人,輕聲問道“這賊子為何會將這圣杯盜去后,又完璧歸趙了呢?難道此賊是為了王兄的‘諸葛神弩’么?”
“這好像說不通吧?幾位有何高見,不妨說來聽聽啊...我等好好議議...”
龐籍聽后,沉思片刻后道“啊...此事卻是透著蹊蹺。”
“那賊人前番辛苦盜去了‘天靈圣杯’,并未動府庫內其他財物,可見其志在圣杯,其對圣杯應當極為熟知。”
“可能...”
龐籍抬眼望向黯月公子,輕聲道“能否是此種緣由...這賊子盜取了圣杯后,引發了朝野震動...”
“圣上龍顏大怒,發下了天下剿賊檄文,連遣都城高手,遍布全國追查相關信息。”
“而調動了遠在漠北道上的三雄南下,更是驚動了公子親臨...那賊子是否心生懼意!因此便有了息事寧人的打算,所以想將此杯暗中歸還,平了眾人憤恨,解去大肆追剿之危,想就此了卻此事呢...”
“嗨...龐大人此意,有幾分道理啊...”
“嗯!此賊子暗中歸還圣杯,可能卻是此種打算。除此...似乎未有更好之解釋了...”
“是呀...我也贊同龐大人之語...”
“他盜去‘諸葛神弩’,應該是順手而為...”
“他還了圣杯,用此平復圣上之怒,卻也說的過去。”
“只是...他真是此番打算么?”黯月公子搖首輕語道“他既然在當初盜寶時,是直奔圣杯而來。”
“那就如龐大人所言,此賊熟知圣杯價值,因此只取圣杯,而不動其他財物...”
“只是他既然熟知圣杯價值,又怎能不計算圣杯失竊后,所引發之震動呢?”
“黯月以為,此賊盜取圣杯時,應該便知曉隨后之惡果。他定是不懼惡果,方才敢盜取。若是他真的懼怕了,那當初他便不會來行竊了...”
“所以黯月不認為賊人是因心生懼意,來歸還圣杯的...”
被黯月公子一說,眾人思慮下,那是在理啊!
此賊能明了圣杯之價值,自然知曉其一旦盜去,必將引發連串追殺。
他若是懼怕,當初便不會來行竊。
而一旦其行竊,則必定伏下了萬全之策,以應對后繼之危...
因此輕易來歸還,想借此平息對其之危害,與其前番冒死行竊不符啊!
這府庫內,在黯月公子言語之后,陷入了死寂地沉默中...
黯月公子盯視著青石鼎中安放的‘天靈圣杯’,沉思良久后,忽然微微一笑。望著眾人輕語道“龐大人、祝兄、還有莫氏眾兄弟...你們有誰,曾仔細見過‘天靈圣杯’之真容啊?”
“啊...我連圣杯是何時進入丹桂城,都是日后被盜了后方才知曉的...呵呵...屬下是無緣得見真容。若是見過,那便是此刻一見了啊...”
“我三兄弟遠在漠北,是圣杯失竊后,方才被遣派至此。呵呵...這圣杯真容么,也和龐大人一樣,是此刻方才有緣能一睹真容啊!”
“公子...此杯是我七杰親往丹江港,見到那朱羅國使節,從其手中接收的。”
“那時是我與二弟祝語,進入了艙房內,當著朱羅國使節打開了盛放圣杯的紅木匣。”
“當時也只是掃視了一眼,并未將其取出仔細查看,想那朱羅國上次教訓頗重,此番因不會耍賴!所以么...呵呵...只是略微查看了一下,便收回來了...”
“那你對這圣杯,可有何特別映像么?”
黯月公子輕輕一伸手,將那圣杯從青石鼎內取出。
他一邊將玉杯放于雙掌間【把】玩,一邊輕語道“這‘天靈圣杯’,當初黯月曾潛入朱羅國府庫重地,將其盜出后,又與其后歸還...”
“那幾日的細細觀察,對此杯,便有了幾分見解...‘天靈圣杯’,乃是用朱羅國外海極深處采集之寒玉制成。”
“由于其原料深埋海底,日久有各類奇物融入其內。”
“此杯在日光中呈七彩之色,溫潤剔透!若是在暗處,則散出琉璃之光,瑩瑩生輝!若是在燭光映照下,則透出深紫色光澤!如今這府庫內,只有燭光映照...”
說道此時,黯月公子正將那圣杯翻轉,望向了那三只細長的玉足,面色卻忽然一變,只是此變化是稍縱即逝,僅僅是眨眼之間,那俊美面容,即恢復了平靜。
黯月公子抬眼打量了一下身旁的眾人,見眾人此刻均都是在注視著其掌中的圣杯。
于是他用雙掌攏住了圣杯,隨即將之交予祝捷。
黯月公子輕聲問道“祝兄...你看這圣杯,與你當初在艙房內燭光中所見,是否如一呢?”
祝捷聽問,忙接過了圣杯,放在燭光下細細觀瞧。
片刻后,祝捷面顯凝重之色,低語道“好似...好似有些不同...”
“那日在艙房中交接時,在下是手執紅燭,映照之下查看了一遍。那光澤似乎比現在要深許多啊...”
“方才公子說圣杯在燭光下呈現深紫色...可是我看此杯,如今只是帶著淡淡地紫色而已啊!”一旁的莫南天將圣杯從祝捷手中取過,細一觀瞧后,道“怎么瞧,都只是淡紫色么...未見公子所言的深紫色呀!”
黯月公子對龐籍道“龐大人,你速遣人將七杰的祝語請來,讓祝語也瞧瞧這完璧歸趙的‘天靈圣杯’,是否和其那晚所見相同...”
龐籍以手輕拍前額,輕聲驚呼道“我明了公子之意了...我這便去請祝二俠前來...”龐籍一邊驚呼,一邊快步走出了府庫...
“天了...公子...公子之意是...這‘天靈圣杯’是...是贗品么...”
“我的天...此賊子真是狡詐萬般!他想魚目混珠啊!”
“他將此贗品歸還充數,卻將真品暗中竊取,這即平息了圣上怒火,又暫時消了眼前之災!而此賊實則盜得真品,快活逍遙去了...”
“嘿嘿嘿...以他展現之手段,只要我等放松追查一段時間,他必能永久消聲匿跡,從此了無蹤影了啊...”
“嘿嘿!真的好手段啊!”
“只是公子...在下尚有一事不明?就是此賊即有此贗品能亂真,那他為何不在那日盜得真品時,將贗品直接替換呢?那樣豈不是無人知曉了么?何必現在這般而為,倒顯得畫蛇添足之舉...”
黯月公子將那‘天靈圣杯’取回掌中,盯視了許久后。道“我想那人之所以第一次盜寶時,未將贗品直接替代,極有可能是贗品尚有瑕疵,不能替代。”
“而將圣杯盜去后,按照真品圣杯,細細修飾贗品,直到贗品能以假亂真之時,他便二次潛入府庫,行此以假換真之事了...”
“呵呵...這賊子第一次盜寶,到第二次再來之間,足有十余日光景。”
“對于精研此道之工匠,足夠打磨出亂真之贗品了...”
說道此時,黯月公子的玉面上漸現深沉,緩緩又道“還有...此物乃是東海外藩之國中重寶,想我天朝境內,又有幾人能得知此物外形呢?”
“盜出此寶后,再做贗品,才是此賊的本原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