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翰離迴應了大殿外值守兵甲的暗語,隨後邁步走進了伏王所居的禁宮。
繞過了前殿的迴廊,南翰離裝作一路巡視的摸樣,繼續往後殿走去。
可當南翰離剛剛走出了前殿迴廊,就見前方進入後殿的道路上,又有十名兵甲勇士值守。
他定睛一瞧那十名兵甲所穿的衣甲,卻和自己穿著不同。
南翰離想來這裡應該是伏王府禁宮中禁衛甲士的裝束了。
而如此一來,南翰離現在這身行頭也就只能到此打住了!
就此打住...
南翰離是心有不甘!
今夜難得進入此地,他必要探聽到些消息纔好。
尤其是離開丹桂城已是數月光景,那邊有些什麼情況,南翰離是一無所知啊!
從昨日在酒樓內聽到的消息,是說漠北三雄的二人近幾日便可抵達伏羲城了。
所以這總管此刻進入伏王禁宮中,他們的交談話語中,必定會談及到丹桂城的事情。
南翰離心中暗自思量一番“看來今日是要考驗他藝業精深的程度了,自己是需要冒些風險才行呢...”
主意一定,南翰離在走出了迴廊時,並未繼續前行,而是一折身,便順著一側的道路繞路而行,避開了值守在前方的禁衛甲士。
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便要迂迴至返回前殿的路上了。
這時的南翰離,放開了自身的護體勁氣,展開‘聽風辯聲’之法,細細地探聽著四外。
片刻後,南翰離便探查出了幾處隱藏的強者護衛在呼吸時發出的微弱吐納之聲。
而南翰離同時也知道這些人,正在暗中窺視著自己。
一路裝作巡查的摸樣,南翰離又繞回了剛纔進入前殿的迴廊上。
這一路繞行中,南翰離已經在心中將那些藏有護衛的地點記下。
此刻自己所處的迴廊,正是他們無法看到的死角。
南翰離雙足一點地面,人便攀上了迴廊的廊檐,雙手攀著廊檐一蕩,那人就輕輕落於一側的房檐飛角邊。
將身形藏在了陰影中,南翰離隨即擡頭望向了夜空...
那夜空中是漂浮著許多流雲,而這時正有一團濃濃地雲朵,正緩緩飄向當空的明月...
就在那輪明月的輝光被雲朵遮蔽的剎那,四外的景色一暗,南翰離身形一閃,便輕輕撲出...
當明月從雲朵中現身,清冷地輝光潑散下來的那刻,南翰離已經飄身閃入了禁宮的後殿。
伏身於後殿的琉璃瓦上,南翰離收緊了心神,斂神屏息之下,不敢發出一絲的響動。
南翰離心中明瞭,面對可能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對手,只要他自己出現一絲的疏忽,那後果便是嚴重不堪得!
南翰離將臉孔緊緊貼在瓦面上,靜心之下,細細傾聽著從後殿內傳出的微弱交談聲...
“既是收了他們禮數,那安排給他們官職的事情,那確好辦!你可以拿著我的印信去找管事的公卿們便是了,他們自會照你說的辦理。但是在安排官職上,莫要做得太過分便可了。以後像此等事情,就無需再來向我詳說了!”
“哎喲...這個事情還是需要讓王爺您知曉得...屬下不敢恣意妄爲啊...”
“說了讓你去處理,那是本王對你的信任!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個了。那個莫老大和莫老三,什麼時候能到伏羲城呀...”
“稟王爺...從飛鴿傳回消息的時間來看,莫大俠和莫三俠是騎乘的殿下與小童青玉的兩匹坐馬。”
“以‘烈焰神駒’和‘雪白龍’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之神速計算,最多三日內必定進抵京都...”
“他們到來後的一切安排,屬下已經佈置妥當了,安排他們暫居的兩處小院外,屆時都會有強者隱伏於暗中窺視其一舉一動...”
“嗯!你這樣安排很好!”
“這莫氏兄弟縱橫漠北道,實屬狂霸一方的強者,可他們並不知道我謀劃了許久的計劃,對我而言,莫氏兄弟只是我實現霸業的一件利器而已...”
“因此在一切行動未發生前,所有的機密均不得泄露。對他們日後的言行,也需要小心在意...”
“唉...本王不明白啊!”
“南翰離...東赤陽...這二人是如何能知曉聖盃中藏有密信之事呢?”
“還有那個龐籍,居然混在丹桂城州府一職十餘年了,此時方知竟是賊人的內應...”
“現在又牽連出個西飛雲來,這三個讓天下武林震顫的絕頂至尊之人,居然能聯手對抗本王之大業,真是讓本王心憂啊!”
“王爺您也莫要太過擔驚了!”
“飛鴿傳回的信息只是說那人用的是西飛雲的利刃、飛鴻劍而已...”
“呵呵!有可能這人僅僅是西飛雲的一名傳人罷了...”
“再說了,他們之所以能成功,全是因爲大早將丹桂城的州府龐籍收買了,有了龐籍這老賊爲內應,這南翰離與東赤陽方纔能輕鬆盜取了聖盃。”
“不過既然這龐老賊已被拿獲,而且我們也知道了幕後的黑手是南翰離與東赤陽這二人了,這剩下之事嗎...呵呵呵...有殿下在處理,王爺應可高枕無憂了啊...”
“唉...此正是本王憂慮之所呀!”
“本王所謀劃之事,說白了還不是爲了子嗣後代麼!”
“但是黯月因何就不能真正體諒本王的心意啊!本王膝下就他一個,他也別無兄弟。可你看看他如今都這般年紀了,還是孑然一身!”
“在看看他平素裡所結交的那些人,均都是些個江湖中打拼的漢子,那些派去伺候他的人,只要是女子,他是一律轟走...”
“若他真是爲了醉心武技而不近女【色】,那本王到是可以接受。因爲只要假以時日,等他技藝大成之後,那心思自然會轉會到男【歡】女【愛】上來...”
“可是青玉幾次暗中傳來的事情,卻全不是這麼回事啊!”
“我真怕他是練功練得走火入魔了,纔會有了這樣的【性】情轉變!”
“前些年本王就看出了些苗頭,每每提及他婚姻之事,他都是推三阻四地賴著不理...”
“這次好不容易逼著他同意了和建寧公主的親事,偏偏得就出了聖盃被盜之事,讓他又一次尋到了藉口,脫身而去!”
“嗨...此番從信鴿報回的消息中,他又明確提到了因爲破獲了潛藏在丹桂城內的龐籍,查明瞭幕後指使之人是南翰離與東赤陽...”
“因這兩人是絕頂至尊的存在,當不得尋常之輩,爲了能讓他集中精力應付這兩人,他又提出能否將婚期暫緩或延後些時日。”
“你看看...你看看...這不明擺著又要逃婚嗎?”
“王爺莫憂慮啊!依屬下看來,殿下說得也有道理啊!”
“哦...不是我認同他推後婚期之事,而是殿下所說的南翰離與東赤陽二人呀...”
“唉!原本這二人中來一個,就已經讓人不能輕視,更何況是二人聯手啊!還有此刻又多出了一個與西飛雲相關之人,這極有可能把‘血人王’西飛雲也牽連進來。”
“所以殿下肩頭的擔子,確實是重不堪言啊!他若不能將這些事情處理得當,那勢必影響王爺的宏圖大志!”
“我們既然不能去丹桂城助殿下一臂之力,那就適當地幫他減輕些心裡的負擔也好呀!讓他有一個好的心態去處理問題,想來就等於是在幫助殿下了吧...”
“唉!是啊...是啊...本王若不是在數年前修煉功法出錯,落得個武功被廢的境界,此刻早就去將那些個自詡爲絕頂至尊的人,一個個地踩在腳下,把他們藏有的秘籍全部取來了...”
“嗨...如今是不成了!這就真辛苦了他啊!呵呵呵...不過你倒是個老好人!你此番話語一說,不是同意他悔婚之提議了嗎?”
“哎喲...王爺啊!屬下並不是贊同殿下悔婚啊。”
“但是王爺請想...殿下的婚事和王爺的皇圖霸業相比,這孰輕孰重呢?”
“其實王爺心裡最清楚,至於和寧王府的婚事,也不是說推掉不理。”
“王爺啊...您可還記得,這個皇帝在聖旨裡並未有明確定下日期,而是讓殿下擇吉日返京完婚即可啊!”
“呵呵呵!所以麼...既然是由殿下擇吉日返京,莫不如就隨他之意,讓他在處理完聖盃之事後,再行決定返京完婚之期,不就可以了麼...”
“你說得也有些可行,想想讓他一人面對南翰離和東赤陽,真是讓本王揪心啊!”
“不過他留在丹桂城中處理此事,到也有好處!因爲在那裡,可以利用朱羅國中的強者幫襯,這朱羅國中的三大絕頂至尊的忍者,可是一大強援臂助啊!”
“有他們從旁策應,應對南翰離和東赤陽應該是可以了,再加上他新近招募來的魔雲海、方鋼等人,解決這聖盃之事,當不在話下了!但是本王就怕他到時候又生出些別得事情來呢,這拖來拖去的,終究是不好啊...”
“呵呵呵...那王爺可以明確告訴殿下,讓他處理完此事後,即刻返京。就說有霸業相關之事,急需徵詢殿下的意見!但是千萬莫提完婚之事,只要王爺不提及這婚姻的事情,殿下必定沒有牴觸情緒,等殿下返回後,王爺在著手處理殿下的婚事,那時還怕殿下在推脫麼...”
這伏王和總管,就著日後的事情,繼續是絮叨個沒玩沒了。
不知不覺得,這天就快亮了。
南翰離只得是趁著黎明前的暗,悄悄地潛出了伏王所居的禁宮,隨後他跟隨在一隊正外出巡視的兵甲後面,離開了伏王府...
返回了自己所居的客棧後,南翰離便陷入了憂急之中。
從方纔竊聽到得消息中,他獲知了龐籍非但是已經暴露,而且已被黯月公子所獲。
自己和東赤陽合謀盜取聖盃之事,也已經讓他們知道了。
不過黯月公子又是怎麼知道是他和東赤陽盜取的聖盃呢?
難道是被黯月公子所獲的龐籍吐露的實情嗎?
還有就是護送羽衣和幺兒返回丹桂城的尰雲,他們三人如今命運又如何呢?
剛纔伏王和這總管提及到那個用‘飛鴻劍’的人,應該是尰雲了。
這尰雲可是自己在去雲雨山脈的路上不期而遇得,丹桂城中的龐籍和東赤陽並不知曉此事。
那尰雲應該是護送羽衣、幺兒進入丹桂城了吧...
只是到了丹桂城又能如何?
此刻很有可能也成了黯月公子的階下囚了...
看來想知道更具體的事情,就只能等到莫南天和莫驚天的到來了。
不過今日南翰離夜探伏王府,還獲知了一個讓他心喜的驚天秘聞。
原來這伏王爺因爲修煉功法出現了偏差,已經是武功全廢了。
如此說來,這坊間流傳伏王許久未曾離開伏王府之事,竟然是因爲伏王已是廢人所致啊!
伏王定是怕萬一外出時遇到不測,就有可能泄露了這個秘密,因此才深藏在王府中,足不出戶了...
想到這裡時,南翰離是心頭大喜啊!
看來這伏羲都城中,已經是無人能阻自己之鋒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