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聽二人報出了伏王的名號,南翰離知道這二人是想用此來威赫自己。
以南翰離的閱歷,莫說你搬出伏王,就是搬出玉皇大帝來,此刻也斷難放過他二人。
見他兩人正欲退卻,南翰離話語悠悠地道“我讓你們二人走了麼...”
“你...你...你方纔不是說讓我等留下身份信息,打哪來,就回哪去嗎?怎地說話不做數了...”
“哈哈哈...”南翰離笑道“是呀...是呀...方纔我是說過,可你幾人並未聽取在下建議喲。此刻已是時過境遷了...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嗎...”
“你...你方纔還在說我等翻臉勝似翻書...我等看你纔是如此人物...”
“留下信息...可你二人也並未說得齊全啊...”
“你二人且問答我三個問題...”
南翰離不理會二人言語,悠悠地問道“先說說你二人是如何知道在下進入了此山的...”
“嘿嘿...你若真想知道,我等也不瞞你?!?
“此次爲了搜尋盜取聖盃的賊人,我等一行十餘人,離開伏羲都成,在此地已經守候了多日。”
“方纔尊下入山時可曾遇見幾個獵戶嗎?那正是喬裝改扮後在外圍戒備的兄弟,我等三人,則是潛入雲雨山脈深處守候之人。”
“喬裝成獵戶的兄弟們見你獨自一人進入了山林內,日落都未曾出山,便在山脈邊緣附近搜尋了一回...”
“可查不見尊下蹤跡,判斷尊下可能會深入山腹腹地...”
“因此他們就用信炮爆鳴,將消息傳給了我三人?!?
“我三人也是找尋了許久,見到篝火通明時,方纔發現了尊下所在,這便過來查詢,想看看尊下,是不是盜取聖盃的賊人...”
南翰離聽罷,盯視著二人道“那再說說你三人又是如何去區別所見之人,是否就是盜取聖盃的賊人呢?”
“還有啊...此刻以你等眼光來看,在下又是不是盜取聖盃的賊人呢...”
“這...”
略一猶疑,那二人懾於南翰離威勢,只得咬牙說道“臨來前,伏王爺有過交待...”
“王爺說那盜取聖盃的賊子在一路的追剿中,身負極重的內傷,只有尋到‘百草園’的‘再世神醫’扁弘出手,方纔能解救其所受傷患!”
“所以我等任務,就是暗藏與此間,搜查有哪些人想去往‘蒼陵峰’找扁弘...”
“但凡有去尋找扁弘的,均都有盜賊嫌疑...”
“王爺...王爺有過交待...”
“這種人見到一個...就...就...就殺一個!寧可殺絕,也不得走脫一人...”
“以尊下之情況看,不似身負極重內傷之人,應該...應該不是盜賊了...”
“尊下,該說的,我等都已說了...告辭...”
說完這些個,二人一躬身,那身影便迅疾的向後退去...
“我看你們大老遠的從伏羲都成而來,怪辛苦地!就這麼走了,又怎對得起一路的顛簸和長久的守候呢!”
“還是留下,長眠於此去陪伴那些枉死之人吧...”
望著正飛速退卻的二人,南翰離口中說出的言語,已是冰寒一片,不含一絲的情感了。
南翰離從二人口中所言‘寧可殺絕,也不得走脫一人...’的話語來看,這些時日的守候中,不曉得他三人,已經取了多少無辜者的性命了!
此種冷血之人,心性如惡魔一般,如何能讓其留存世間呢...
“尊下方纔有承諾在先,此時卻不遵守...非是俠義中之人...”
退卻的二人一聽,知道眼前這位難纏的主,已經動了殺心。
當即那騰躍退卻之勢,更是又快了些許。
而另一邊卻用話語去拿捏,想讓南翰離猶疑個一時半會的,以此拖延些時間...
“和冷血邪魔講俠義...那是傻子...你二人看在下...像是個傻子麼...”
南翰離根本就不吃他二人這套!
話語間,那身形陡然拔起,高高躍上了樹梢。
藉著樹梢的彈動,猛地一點雙足,身影急撲過去。
這二人想到了南翰離僅是一人而已,所以退卻時,是望著西、南兩處方位,分開來逃竄。
南翰離撲出的身影,既不追西去那人,也不攆南逃的那位,而是奔著二人中間衝去。
不過是兩三個騰躍間,南翰離便立身在二人中間一株高大的樹木頂端。
望著正騰躍而起的二人,南翰離雙臂一揚,兩抹幽淡的光影閃了閃,便破空而出。
那正急著逃亡的二人,騰躍而起的身軀在半空中忽地一顫,旋即便直直地向下墜去,砸落在滿是刺藤雜草的地面。
見那逃離的二人墜落地面,南翰離不再去理會他們,他雙足輕踏,騰躍而起,躍起在空中的身子擰腰一折,順著原路騰躍而回。
輕輕飄落在篝火旁的南翰離,看了一眼那名被刀砍開了腦殼的人,擡起一腳將那屍體踢出了老遠去,隨後依舊是靠著那截枯枝,席地而坐。
待到清晨天明時,南翰離將未盡的篝火熄滅,整了整衣裝,便躍上了高大的枝葉,往著‘蒼陵峰’奔去。
經過一日多的連續奔行,終於在午夜時分,趕到了‘蒼陵峰’下。
在深深山林間連續數個時辰的輕身功法施展,已經令他耗去了太多的精力。
站在高大樹木的頂端,藉著霜白月色,望著眼前險絕入雲的山峰,南翰離有了幾分乏力的感覺。
挑選了一根粗壯的枝幹,南翰離斜倚著上面,靜靜地調理了一番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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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待體內氣機暢通,疲勞遁去之後,南翰離復又躍上了高枝的頂端。
他調動了練就的‘九離訣’功法,九離勁氣從丹田噴涌而出,豁然衝出了口中...
“嗨...嗨...嗨...嗨...南翰離遠行千里...前來專程拜訪‘再世神醫’...神醫若在...還望能現身一見嘍...”
悠悠地話語聲,被南翰離狂霸的九離勁氣裹挾著,化作了低沉的隆隆音爆,迴響在霜白月色映照的羣峰中。
這音爆雄渾而悲涼,直接震撼著茫茫山林,一時間激起了山林內羣獸百鳥的不安,紛紛發出了各自的聲音,叢林間獸吼鳥鳴之聲隨之而起...
雄渾的音爆聲,只將原本是月色映照的靜靜山林,變成了如開鍋的沸水般滌盪。
南翰離運足了九離勁氣,將這悠悠地話語聲重複了三遍,方纔打住。
隆隆話語音爆,如怒潮般一浪浪地涌過了層層山林,順著險絕的山勢,衝向了‘蒼陵峰’之巔。
南翰離僅僅是聽早年間,能有緣得見扁弘一面的人,傳出的留言,說是‘百草園’是在‘蒼陵峰’上,具體是否如留言那般確鑿,這個南翰離便不清楚了。
他從那三名伏殺他之人的口中獲知,這山林中只有那三人而已,其餘人盡在外圍。
而南翰離這一路走到這裡,確實再未遇見什麼人隱藏。
索性他便在這‘蒼陵峰’下,自報家門地喊上一嗓子。
若是扁弘真個在此,聽到武林中絕頂至尊的南翰離前來相仿,像見一見這點薄面,還是要給他的吧!
將話語喊完後,南翰離便靜靜地站立在高枝上,等待著隨後的反應...
“哈哈哈...難得有高賢雅士相訪!老朽扁弘...年邁體衰...不便下山遠迎高賢嘍,還請高賢雅士,移步山巔相見喲...”
約過得一炷香的功夫,南翰離方始隱約聽到了從山巔傳下的微弱話語聲。
這話語聲雖然蒼老,雖然淡弱許多,但是底蘊十足,每一字依舊是清晰可聞。
聽得這聲蒼老的話語,南翰離微微一笑,看來是那些留言不假,這‘再世神醫’扁弘,確實在此處。
“嗨...嗨...嗨...嗨...神醫稍等片刻,南翰離這就登臨山巔拜訪嘍...”
狂霸的九離勁氣再次將南翰離話語,化作了隆隆之聲,遠遠傳送過去。
身形展開,在九離勁氣鼓盪下,南翰離飄然而起,衝向了險絕的‘蒼陵峰’之巔。
一路縱越飛騰,南翰離終是登臨至山頂。
凝目望去,這‘蒼陵峰’山頂上,原來是好大的一處開闊平原。
這平原上極少有高大樹木,反倒是長滿了各色的花草,別有情趣!
南翰離想這百草園一說,大概就是指的這番景緻吧。
在山頂中部,有一處不大的院落,其內分佈著十餘間房舍。
此刻在那處院落的大門外,一位身穿粗布白袍的老者,正帶著十餘人立在那裡。
藉著霜白的月光,見那老者鬚髮皆白,鶴髮童顏的,寬大的粗布衣襟在微微山風拂動間,漂浮於身側。
那風姿,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意味。
遠遠看見了從‘蒼陵峰’下衝出的南翰離,那老者面帶著微笑,緩步迎了上來,此人正是‘再世神醫’扁弘...
“呵呵呵...想不到我這處蒼涼閉塞之地,今日竟有高賢雅士相訪。真是蓬蓽生輝呀!老朽扁弘身體羸弱,未及遠迎尊駕,還望見諒一二呀...”
南翰離身形閃動,出現在扁弘身前。雙手一抱,躬身大禮,道“江南南翰離...遠行千里,特來拜訪...若有驚擾之處,也望神醫見諒啊...”
“不知高賢駕臨,所爲何事呀?”扁弘笑道“我觀高賢神韻完備,氣機旺盛,正是茁壯之時。不似身有疾患之樣,來尋我一個擺弄花草、煉丹製藥的糟老頭子,不會是無事閒聊吧...”
“呵呵...神醫玩笑了...”南翰離道“翰離此來,實是有一天大難事,需要神醫相助??!神醫...此地有些個話語不便,能否換個地方,再容翰離細細言表...”
扁弘以手加額,笑道“啊嘢...倒是老朽真得老邁昏庸了,都忘了將高賢請入草廬內歇息,少了待客的禮儀嘍...”
“高賢...快請隨老朽去往草廬內敘談...”
扁弘微微一揚手,身後跟隨的一衆家人方纔在見禮後,一一散去。
扁弘在前,南翰離在後,二人就此進了院落,來至當中的一間草廬中,分主次各自落座。
南翰離等送來茶水的家人離去,方纔起身行至草廬門旁,將門上懸掛的草簾落下,遮蔽外面的視界。
他幾步來到了‘再世神醫’扁弘身前,從貼身衣襟內取出了三張空白的信箋來。
這三張信箋,正是得至‘天靈聖盃’中所藏的那三張無字信箋。
南翰離將這三張無字的空白信箋小心翼翼地送至扁弘身前,隨後看向了扁弘。
扁弘見南翰離對這三張無字的空白信箋如此謹慎,不由得是大感好奇,忙伸手接過,仔細的觀瞧了起來...
望著臉色漸現凝重的‘再世神醫’扁弘,南翰離輕語道“神醫可是發現了一絲端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