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詹明極力做廖萍的工作,要她放棄凡事訴諸武力的念頭,重視部落間的和平相處,廖萍心存猶豫,詹明十分苦惱,不理解部落間為什么要爭斗不休。
廖萍想了想,慢慢說道:“領地大了,吃的用的東西就多了,日子就過得好了唄!”
詹明搖了搖頭:“可過上這樣的日子是以犧牲部落成員的代價取得的,如果不流血,就能過上好日子,那就好了!”
廖萍用手指戳了戳詹明的額頭,嗔怪道:“看來你是菩薩心腸呀,你倒是說得好,人家打你,要奪你的領地,你不還手,就伸著脖子讓人家砍呀?我可沒你這副心肝,誰打我,我就打誰!”
詹明嘆了口氣:“部落爭斗,人類殺戳,無休無止,我渴望大家太太平平過日子,部落間自由行走。有酒大家喝,有飯大家吃,有地大家耕,有魚大家捕,有鳥大家射,那是一種真正幸福的生活!”
廖萍哼了一聲,撥轉馬頭,大聲喊道:“你這傻子,都晌午了,還在做白日夢。你說的日子,等你我的后代去實現吧,我可是最現實的。到晌午了要吃飯,人家打我了,我也要打人家,就這么簡單!”
詹明無語,廖萍輕輕扯著詹明的耳朵,調皮地說:“詹明哥,回寨吃飯吧,吃好還要過來護堤呢?”
詹明長嘆一聲:“萍妹,我想和逢銳訂一個和平協定,我真的感到心累,我求求你,廖寨溝和逢家莊不要再斗下去了,好不好?瀾河北壩讓給逢家莊好了,我想逢銳不會得寸進尺的!”
廖萍板起臉,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詹明哥,別的我都依你,但這個不能依你!逢家莊侵占廖寨溝的地盤,我遲早要收回來!如果我在爭斗中陣亡了,我就讓其它廖寨溝人去收復。哼,廖寨溝的地盤,憑什么要被逢家莊奪去?!”
詹明策馬跟在廖萍后面,內心十分郁悶,今日瀾河北壩失守,他并不十分在意,他思考的,是如何盡早結束部落間的爭斗,因為他實在不想再看到那些鮮活的生命一個個消逝了。
詹明跟著廖萍返回廖寨溝時,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部落間為什么非要斗殺不止,難道就不能換一種方式解決生存問題嗎?
廖萍斷然否定了詹明的和平主張,她不愿意和逢銳談判,要通過武力奪回被逢家莊侵占的地區,詹明無奈,只得保持沉默。
打那以后,廖寨溝和逢家莊為爭奪瀾河大壩控制權,經常發生斗殺事件。每次斗殺,總有一些人員傷亡。二岸寨民苦不堪言,仿佛在地獄中煎熬,不知哪天災禍降臨到自己頭上。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年的春天,但見春花爛熳,百鳥爭鳴,流水淙淙,貓縱狗跳,一派迷人景象。
詹明在開春前的嚴冬里早已想好了,等春暖花開,就離開廖寨溝到外地尋師學藝,去了解外面的世界。部落間的血腥仇殺已讓他變得心灰意冷,但他那顆熱愛和平的心始終沒有冷卻,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土壤,來撫慰化解這顆善良的心。
一天晚上,詹明吃好晚飯,來到廖萍房間,看見廖萍正在銅鏡前顧盼。
銅鏡里的她顯得特別美麗端莊,只見她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一顰一笑,醉人心田。
青春男女,自古多情。詹明忽然感到內心一陣躁動,他極力制止自己的這種躁動,但無濟于事。畢竟他和廖萍已經有過身體的部分接觸,雖然沒有正式行過男女之事,但人的原始本能驅使他向這個方向發展,況且廖萍還是他正式的未婚妻呢?
詹明一改平日矜持態度,輕輕走到廖萍身后,突然用手遮住廖萍的雙眼!
廖萍知道是詹明來了,抿嘴一笑。因為除了詹明,這偌大的廖寨溝,沒有哪個成員不經她的同意就進入她的閨房,那可是一個很大的罪名。遠古時代,但凡觸怒部落首領的,輕則斷手切足,重則砍頭挖心。
“詹明哥,你真壞!”廖萍咯咯咯笑了起來。
詹明哈哈大笑,松開了手,放在廖萍肩上,注視著她。
“萍妹,你真美!”
“瞧你這傻樣,難道現在才覺得我美嗎?”
“萍妹,我永遠愛你的!”
“你不愛我,難道要愛其它部落的女子?詹明哥,咱倆什么時候完婚?”
詹明囁嚅著:“這——我還沒有仔細想過,不是說二年后嗎?”
“我不依!我不依!”
廖萍用拳使勁捶打著詹明的胸脯。
詹明結結巴巴:“萍妹——你聽我說,我還年輕,我想到外面的部落尋師學藝,我不想就在這廖寨溝了此一生!”
廖萍聽了,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掉了下來!
剛才還任性調皮的她,轉眼間成了一個淚人兒!
詹明急得抓耳撓腮,解釋道:“萍妹,人生在世,應該看看外面的世界。你還記得去年冬天,我倆在卷天山的清泉邊說的話嗎?那時,你可是答應我外出尋師學藝的!你可不要食言喲!”
聽了詹明的話,廖萍一時語塞。
廖萍想起來了,她確實這樣說過。
而據廖萍的性子,她是說到做到的。
過了半晌,廖萍說道:“詹明哥,我是同意你出游的,可是當時我還說過,我要和你一起去的!”
詹明聽了,仔細回憶了一下,廖萍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詹明緊皺眉頭,在室內急促行走。
突然,他眼前一亮,快步走到廖萍身邊,興奮地說:“萍妹,有辦法了!”
廖萍問道:“什么辦法?”
詹明答道:“我看可以這樣,我讓詹虎帶點人馬到廖寨溝,抵御逢家莊入侵!詹家寨就由我娘坐鎮指揮。”
廖萍一臉憂慮:“這樣做,廖寨溝的防務我倒是放心,詹虎武藝高強,膽大心細,可以獨擋一面。可是娘畢竟年過六旬了,就怕挑不起這個擔子!”
詹明微微一笑:“萍妹,你放心好了。我還不了解我娘?我娘雖然已過六旬,但精神好得很。每天清晨練功習武,依然能上陣殺敵。如果外敵入侵詹家寨,我娘絕對有能力組織寨民抵御的。再說,她可
以向廖寨溝、卷天山請求支援的。你就放心吧,我的萍妹!”
廖萍拍了拍手,笑道:“那敢情好!敢情好!詹明哥,你太好了!”
說完,廖萍依儇在詹明懷里,秋波流轉,鶯聲瀝語:“詹明哥,我困了,你扶我到床上休息吧。”
詹明聽了,不由自主地扶著廖萍向床邊走去……
此時此刻,他感到呼吸急促,血脈賁張。廖萍隆起的胸脯不停地擠壓著他那健壯的身軀,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分明感到廖萍是想留下他,和他春風一度。
廖萍終于被詹明輕輕放在床上了,她雙手勾住詹明的脖子,充滿愛意地一笑。這一笑,差點勾走了詹明的整個魂靈。
詹明直直地站在床邊,一動不動。
廖萍的話充滿了柔情:“詹明哥,今晚你就不要走了,陪陪我,好不好?”
詹明的意識此時分成了二塊,一塊屬于廖萍,廖萍說什么,他就聽什么,認什么;另一塊屬于詹家寨,屬于詹母、詹虎這些親人。
突然,詹明腦際劃過一個聲音“明兒,你這次到廖寨溝,是協助萍兒守寨的,不是完婚的。在正式結婚前,你不能和萍兒住在一起!”
這是詹母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詹明想起來了,詹母離開廖寨溝前,曾單獨找到詹明,在一間小屋里講了這番話。
詹明又想到,如果今晚和廖萍在一起,說不定廖萍就會懷上孩子。出游過程中有了孩子,一旦遇到險情,就很難應付。
不!今晚不能和萍妹住在一起!我要對萍妹負責,對詹廖二寨負責!對咱們的孩子負責!
理智終于戰勝了感情!
詹明猛地掙脫了廖萍的手,紅著臉說:“萍妹,來日方長。我娘不同意我倆在正式結婚前就住在一起,你我要遠游,你一旦懷上孩子,遇到危險事就很難應付。這事不急,等二年后我倆出游回來,再行不遲!”
廖萍一聽,剛才一腔激情飛到九霄云外,全身似乎被冰塊封住。她氣呼呼地說:“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嗚嗚嗚……”
詹明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房間,走到房門口,他轉過頭來,低聲說道:“萍妹,不要生氣了,早點休息。”
廖萍氣極,余怒未消:“不要你管,嗚嗚嗚……”
詹明嘆了一口氣,關上房門,立在外面說道:“萍妹,你現在是一寨之主,不要意氣用事,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廖萍聽詹明這么一說,那怒氣消了大半,她輕輕抽泣著,過了一會,她感到心氣平了不少,遂說道:“詹明哥,剛才是我不好,我太喜歡你了,想和你現在就在一起,沒有考慮到后果,還是你想得周到,我不怪你!”
詹明聽了,十分感動,他動情地說:“萍妹,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海枯石爛心不變。詹明愛你的心永不變,請你放心,二年后我一定和你熱熱鬧鬧地辦喜事!”
有分教:二情繾綣苦日短,尋師學藝悟大道。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