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槍倒地的瞬間,只覺腳上和后背傳來了一陣鉆心的劇痛。
緊接著,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隨后撲上來的人按在了地上,本來我還在掙扎,卻感覺到脖子上被人扎了一針,很快我就昏迷過去。
“快點帶去醫院搶救!”昏迷前,我聽見葉剛大聲叫了一句,然后我就徹底失去意識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非常明亮的房間里面。
我穿著一身病號服躺在床上,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
我試著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感覺身上沒有任何異常,背上中的那一槍似乎已經好了。又動了動腳,腳也一點事都沒有。
不過當我伸手撐著床鋪,想從床上坐起來時,右手卻傳來一陣劇痛。
抬起手一看,我右手腕居然還纏著一圈紗布。很明顯,剛才的痛感是因為之前右手腕中的那一槍傳出來的。
不對,我背上和腿上中槍都好了,怎么手腕上還沒好呢?
正當我有些迷糊的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了。
從外面走來的人居然是鄭遠。
“鄭叔?”我一聲驚呼,趕緊用左手撐著床鋪想站起來,可是卻被鄭遠沖到我跟前把我按下去了:“別動,好好休息一下!”
“鄭叔,發生什么事了?我,我記得我不是已經中槍了嗎?”我道。
“哈哈……”鄭遠笑了笑:“葉剛是我們派過去的,為了效果逼真,他們開槍打你們用的是全形空包彈。所以你們才會有痛感,打中腿后會突然跌倒,這樣外人就看不出來了。”
空包彈分幾種,所謂的全形空包彈是帶有塑料彈頭的,十米以內都有殺傷力。
“為什么要這樣?”我一臉茫然。
“哈哈……”鄭遠笑了笑:“你小子命可真大,這次我們幾個老家伙也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們這輩子也就干到頭了。”
“鄭叔,你說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鄭遠說話完全是跳躍式的,我一句都沒聽懂。
“你給我打了那么多電話,知道我為什么沒接嗎?”鄭遠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
“該不會你也和我們組長一樣吧……”
“嗯!”鄭遠點了點頭:“不僅是我和朱明智,張博華也一樣。你和趙曉天去臥底的事情只有我們三個知道,你們出事之后上面高層也知道了這件事。
他們一查到你們兩個是我們三人指派下去的臥底,馬上就把我們軟禁了。我得知上面派人在通緝你們后,趕緊拖人找到孟潔,叫她們趕過去救你們。還好孟潔去的及時,不然你那天要是真被抓了,那可就完了。”
聽見鄭遠那么一說,我后背直冒冷汗。
鄭遠又接著說道:“那個旅店老板的死對你太不利了,經過我們多方面調查,兇手是從窗戶進從窗戶出的,周邊又沒有攝像頭拍到。而你和陳葉把他打暈后拖進房間,恰好又被走廊上的攝像頭拍的清清楚楚。上面認為你濫殺無辜,把你定性為變節也在情理之中。”
鄭遠說的和我昨天猜想的幾乎完全一樣。果真是那個旅店老板把我害苦了。
一想到這里,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鄭叔,你說他們殺旅店老板是因為什么,難道是故意陷害我?”
“嗯!”鄭遠點了點頭:“他們肯定是察覺到你們身份有問題,所以想看看我們上面會有什么動作。正好我們幾個被軟禁了,上面一個臥底變節的通緝令,是幫了你也是害了你,哎……”
鄭遠說完很難得一見的長嘆了一聲,緊接著她又說:“所幸你們找回了高逸靜,不然你這個謀殺罪名可就真的難以洗掉了。”
“鄭叔,為什么上面那么緊張高逸靜?”我問。
“呵呵……”鄭遠笑了笑,馬上轉移了話題:“先在這里好好修養幾天吧,過幾天還有新任務給你。”
鄭遠說完轉身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考慮過幾天會有什么新任務。
然而,我做夢都沒想到的是,他口中的這個新任務簡直就不是人干的事。
我在病房里呆了四天,沒有一個人來看過我。
這個病房也和別的病房不一樣,是全封閉式的,外面什么都看不見,因為根本就沒有窗戶。
房門也不像一般醫院的那種都有一個透明窗口的門,門一關外面也是什么都看不著。我想出去根本就打不開門,每次有醫生護士進來時,都跟著兩個大漢。我給他們說想出去走走,他們一直都說為了我的安全,上面交代不準我出去。
第五天晚上,一個護士過來給我打針,那一針一打,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穿著一身*,靠在一張很舒適的沙發上。
這是一個很大的辦公室。沙發對面坐的是鄭遠,他正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搗鼓一本筆記本電腦。偌大的辦公室只有我和他兩個人。
“醒了。”鄭遠見我醒來,對我笑了笑。
“鄭叔,這,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到這里來了,我不是在醫院嗎?”我問。
“哈哈,你已經人間蒸發半個月了。”
“什么,半個月?”我一聲驚呼:“你的意思是,我已經睡了半個月了?”
“別緊張,你先看看這個就明白了。”鄭遠站起來端著筆記本走到我身邊坐下,然后點開了一個視頻。
視頻上最先出現的是一個殯儀館,鏡頭逐漸朝殯儀館里面走。一到殯儀館里面,我就看見我媽正跪在一口水晶棺前面哭。
就在這時,鏡頭突然轉到水晶棺上面,我一看見水晶棺里躺著的人,一下就傻眼了。
尼瑪,里面躺著的不是別人,是我自己。
難怪我媽會哭成這樣!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一臉驚愕之色地望著鄭遠。
“先別激動,接著往下看。”鄭遠朝我擺了擺手。
我一臉茫然地繼續盯著視頻看。
此時,視頻已經切換到了另外一個場面,主角還是我媽。只是,此刻的她是站在我爸的墓碑前面的。她先是對我爸說了一些什么,然后鏡頭轉了一下,轉到旁邊的一座新墓上面,這一看,我又愣住了。
因為那墓碑上貼的是我的照片,并且墓碑上還清楚地寫著我的名字以及出生年月日等。
“鄭叔,這到底怎么回事?”我突然大聲問道。
“你著什么急啊,先把視頻看完!”鄭遠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不把視頻看完他是不會和我解釋的,于是我又只好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看。
緊接著,視頻就切換到了一則寶山市新聞聯播上面。主持人報道了一則特大新聞,新聞的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日前本市有一名通緝犯因為逃跑未遂,被警察在醫院門口開槍打中,送到醫院后搶救無效死亡。
后面的畫面就是一些我在醫院病房里“挺尸”的畫面,雖然沒提我的名字,不過只要認識我的人全都看得出來那人是我。
這個新聞結束之后,又是另外一個新聞。
新聞的內容是,趙曉天和周融、李靜三人在醫院重傷了兩名警察后挾持人質逃逸,目前正在全國通緝。*已經下放了B級通緝令。
還有一個視頻是陳葉的,她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檢察院起訴,不過最終因證據不足被當庭釋放。視頻也是在這里結束的。
看到這里,我終于意識到了一些什么。
不過我還是最先問出了自己比較關心的另外一件事:“孟潔兩姐妹和高逸靜呢?”
“孟潔兩姐妹你不用管,至于高逸靜,我相信你看看這個視頻就會明白了……”鄭遠說完在電腦上找出另外一個視頻點開。
這個視頻一打開,我一下就愣住了。
因為視頻上面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郭大海。
而看視頻的背景,我卻發現郭大海是在寶山市精神療養院的公園里面。
他穿著一身病號服,眼神呆滯,正呆呆地抬頭望著天空。
這個動作他大概保持了兩三分鐘,而后他突然朝不遠處的樹林沖去。我還以為他是想逃走,結果卻看見他沖到樹林邊緣突然一下脫掉褲子,開始拉大號……
緊接著,令我看著想吐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他拉完大號之后,也沒擦屁股,而是一提起褲子就轉身捧起了自己拉的東西,然后朝自己臉上一下就拍了上去。
拍到自己臉上也就算了,他雙手還在臉上頭上一陣猛揉,揉完之后,他舌頭在自己嘴角舔了一圈,露出了一臉滿足地笑容……
“喔……”我肚子一陣反胃,指著視頻把頭扭向了一邊。
“哈哈……”鄭遠拍了拍我的后背笑道:“感覺是不是很解氣?”
“鄭叔,他會不會在假裝神經病?”我雖然被郭大海惡心的不行,不過還是有些不相信他突然一下成神經病了。他這種會催眠術的人精神力量一定很強大,怎么可能會突然一下就成神經病了。
“你再看看這個視頻……”鄭遠得意一笑,點開了另外一個視頻。
這次視頻一打開,我就看見了高逸靜,而她對面坐著的則是帶著手銬腳鐐的郭大海。
郭大海很憔悴,比抓住他的時候至少瘦了一圈。看他的樣子,精神狀態好像也很差,眼睛都好像睜不開了,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而與之截然相反的是,坐在她對面的高逸靜卻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女裝,戴著一副眼鏡,此時的她與以前認識的她似乎有天壤之別。
接下來我看到的是一段做夢都沒想到的審訊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