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見張怡寒提起孟潔母親的時候,我一下想起當初李靜以此來威脅孟潔的事情。
那次我們抓住過一次李靜,不過當時李靜威脅孟潔,說只有她才知道孟潔母親的下落,于是孟潔便打暈了兩個武警把李靜救走了。之后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
想到這里,我突然想起黎靜說她知道兇手是誰的事情。
加入那個黎靜就是李靜的話,她要是知道兇手是誰那就一點都不稀奇了。
難道她真的就是李靜?
這怎么可能?
雖然我一直在懷疑這個問題,可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黎靜真的就是李靜。
毫無疑問,如果她就是李靜的話,便就表示她有可能一直是秦政等人身邊的臥底。可要說她是臥底的話,那我感覺到她這個臥底可就真的臥得也太深了。
如果她是臥底的話,那我爸呢?我爸又是一個什么角色?
難道我爸還沒死?
……
這么一想之下,我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亂了。
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令很多事情更加復雜了。
“小林,你在想什么?”就在這時,張怡寒突然問了一句。
“沒,沒什么……”我搖了搖頭,然后指著監控畫面道:“叫技術部門的人把這個人的樣子處理一下,看到底是不是孟潔?”
由于監控探頭當時離現場比較遠,拍攝的不是很清楚。這個拍到兇手的錄像明顯是天星幼兒園外面圍墻上的錄像,拍是拍到了可還比較模糊,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要想進一步確定到底是不是孟潔,還得叫技術部門的人放大處理一下圖像。
我們能看出樣子有點像孟潔,那是因為我們對孟潔比較熟悉,看一個側臉就覺得很像她。雖然對于我們來說這個側臉基本上已經能確定是她了,可我還是想仔細確定一下到底是不是她。
畢竟這世上有很多人長得還是挺像的,說不定只是比較像而已。不過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罷了,張怡寒卻并不這么想。
“小林,你還不愿承認這個人就是孟姐嗎?”張怡寒冷聲道:“你我都很清楚,這個人明顯就是孟姐,你就別自欺欺人了。事實擺在眼前,你難道還想逃避現實嗎?我知道你比較重感情,可你也不能做違背良心的事啊。不管你和孟潔關系有多好,和趙曉天關系有多好,現在孟潔就是其中一個兇手,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包庇她,而是盡快報告上級領導,申請通緝令抓捕她。就算她是為了救自己母親,被逼做的這些事情,可這也是不可原諒的!”
張怡寒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激動,她似乎很怕我做出錯誤的選擇。
“小寒,你別誤會……”我緩緩地道:“如果真是孟姐,一旦有機會,我一定會親手抓她。我說去處理一下監控錄像,是因為我覺得這事還存在著一些疑點。”
“還有什么疑點,這明擺著就是孟潔了,都看見活人了,還能有什么疑點?”張怡寒生氣地指著監控畫面:“你看,那個穿著黑衣服戴著面具的人明顯是被孟潔挾持的,孟潔躲在她身后就是想趁亂混出去。其他老師全都走在前面,孟潔挾持著那個老師走在最后……”
“你記不記得趙哥說過一件什么事情?”我打斷了張怡寒的話。
“什么事?”張怡寒問。
“他說他和融哥當時看見的兇手是個平胸的人,說話也有點像男人的聲音,就是頭發比較長。我們且不說頭發長不長的事,孟姐的胸那么大,怎么可能是個平胸的人呢?”我反駁道。
“你摸過她的胸?”張怡寒白了我一眼:“說不定她是為了愛面子,平時暴露出來的尺寸是假的呢?你們男人不知道,我們可清楚的很,有種胸-罩里面的海綿很厚,A罩杯都能穿出D杯的效果……”
面對張怡寒的這么一番話,我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我當然不會告訴她,曾經好幾次孟潔低頭和我說話的時候我都瞥見過她胸口那白花花的一片,還有那次她給我搓背之后直接在我面前脫衣服叫我給她搓背,我是看見過她只穿一個胸罩的畫面的。那兩團肉胸罩都快包不住了,怎么可能是海綿墊起來的。
這話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一定會挨揍,于是我只好忍著憋在肚子里沒說。
就在這時,張怡寒又說了一句:“還有就是,你別以為趙曉天說什么就是什么,那小子對孟潔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他是在故意誤導我們呢?就算他認出是孟潔了,也不見得會給我們說那個兇手是孟潔。”
不得不說,以趙曉天的脾氣,這種事情還真有可能發生。
我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便趕緊轉移話題:“好吧,就算你是對的,可要想申請通緝令,我們總得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吧?所以還是需要這個畫面的清晰圖片,不然呈報上去,*也不會審批啊!”
要想申請一個通緝令可不是那么簡單,必須有明確的案件偵查材料,經過上面審查后,覺得這個案子的確夠得著A級或者B級通緝令的標準才會發布通緝令。
不然一個很普通的兇殺案,是不會動不動就全國通緝的。
因為通緝令發布之后,按照目前國家的標準,A級通緝令的懸賞金不少于5萬元且不封頂,B級的懸賞金不少于一萬元。
并且對抓獲A級通緝犯或提供關鍵線索的有功單位或個人,得由*給予獎勵。對抓獲B級通緝犯或者提供關鍵線索的有功單位或個人,則由申請發布通緝令的省級公安機關給予獎勵。
也就是說,*的通緝令一發布下去,不僅全國范圍內的警察都會有針對性地動起來,通緝犯被抓住后,還得頒發獎勵。
張怡寒當然也知道這里面的道道,于是聽見我這么一說之后,她也沒再繼續和我爭執下去。
我們又看了一會兒剩下的監控錄像后,又打電話給胡局長安排了很多需要他幫忙協調的事情,然后才走出派出所,打算去慰問一下那個被周融和那個刑警隊大隊長誤殺的老師家屬。
其實有時候能力太強了也未必是好事,就像今天這種情況,只有周融和那個大隊長最先追上那個假兇手,從而出手見她置于死地。也正是因為這事,他們才會攤上這種破事。反應稍微慢一點的那些人卻反而沒什么事。
之前那個刑警隊中隊長就回來了。他一回來就告訴我說:“林組長,醫院那邊傳來消息,之前那些老師的嘴里都被灌了一種有麻醉效果的藥水,所以她們一吃下去就說不了話了……”
“兄弟,你別和我扯這些沒用的,你直接說她們那邊都說了一些什么事吧!”我有些不耐煩地道。
我都快急死了,這中隊長說話居然還不分主次,給我扯那些沒用的。
“喔,不好意思!”中隊長明知道胡局長都對我很尊敬,當然不敢生氣:“林組長,事情是這樣的,她們在醫院剛能說話,我就馬上安排手下的人去一個個問話了。她們都說,當時她們全都面朝墻壁蹲著,全都沒看見兇手到底有沒有和哪個老師換衣服。還有就是,她們當時都嚇壞了,逃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注意身邊有沒有什么陌生的女人……”
之后那個刑警隊的中隊長給我們說了半天,我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聽到。
不過從中隊長口述的情況來看,當時那個兇手開始放人是因為周融沖進了幼兒園園長的辦公室,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和兇手交手,那些老師就沖出來了。
周融為了避讓她們,擔心把兇手逼急了傷害人質,所以才任由兇手混在老師中間逃出園長辦公室。
我們看監控的時候沒看見周融是怎么出手的,不過根據中隊長問話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后面一批人從后門逃出去的時候,周融從二樓跳下去才動手。
說到這里的時候,中隊長還給我解釋了一下,說那個老師的尸檢報告已經出來了。他說周融射的幾顆鐵釘都不是致命傷,那個老師是大隊長開槍打死的。
其實這一點不用中隊長說我之前就看出來了,那個老師身上四顆鐵釘明顯都不是要害。不過聽他那么一說,我心里還是安穩了很多。
周融有時候就是那么個一根筋,盡管人不是他殺的,他都會覺得是他害死的,萬一真是他殺的,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現在聽尸檢報告都說與他沒什么關系,我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當時周融拿著那幾顆鐵釘沖進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事情也果然不出所料,只可惜他認錯了人。
可這事其實并不能怪他,在那種情況下,兇手之前本來就戴著面具,因此他只能根據服裝打扮來辨認兇手。加上他之前本來就和兇手面對面較量過,他看見穿著同樣衣服和戴著同樣面具的“兇手”想逃走,他又怎么會錯過那么好的機會。
之后我叫中隊長把我指定的那個錄像拿去市局技術科叫人處理一下,然后我就帶著張怡寒朝那個不幸身亡的老師家里趕去。
那個老師的死和自己的兄弟有關系,她的家屬現在一定很恨周融和那個刑警隊的大隊長,這種安撫工作應該由我們去做。
毫無疑問,現在要想周融盡快擺脫他的心理陰影,最好的辦法就是得到家屬的原諒。如果那個老師家屬能平心氣和的對周融說這事不關他的事,他們也原諒他了……
這樣絕對比我們對周融說一千句好話都還管用。
那個老師的家住在農村,離泰安鎮比較遠,我們自己開車過去,開了一個半小時才在一個小鎮邊緣的村子里找到老師的家。
由于從早上到現在耽誤了不少時間,因此我們趕到那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
那個幼兒園老師出事的事情我叫胡局長交代過下面相關負責人,我說安撫工作由我去親自做,因此暫時她家人還不知道這事,目前也還沒人去她家里與她家屬接觸。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我和張怡寒趕到她家的時候,卻發現老師家里圍了幾十個村民。現場鬧哄哄的,很多村民在叫嚷著什么“打死他”,“還我姐的命”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