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李靜一提到那個“心理專家交流群”,韓凱馬上臉色大變,我們就知道李靜很可能戳到韓凱的要害了。否則他絕對不會有那么大的反應。
不過,李靜似乎并沒打算趁勝追擊,只見她微微一笑:“這事還是等我們那兩個同志的尸體弄回來再說吧!”
“靜姐,那兩具尸體我已經叫人送去醫院了……”我趕緊說了一句。之前李靜提到這事的時候,因為我腦子里還想著別的事,于是我便沒忽略過去了。再次聽見她說在等那兩具尸體,我當然要給她解釋一下。
然而,李靜卻說:“那兩具尸體是他謀殺國家公務人員的重要證據,怎么能隨便送去醫院。我已經叫人拉回來了,應該快到了……”
就在這時,李靜的手機響了。我沒想到的是,她的手機鈴聲竟是一首曾經我很喜歡的歌:“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與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當歌唱到這里的時候,李靜才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喂……嗯,好,直接抬到審訊室來。”李靜說完嘴角一撇,似笑非笑的對韓凱說道:“人來了……”
韓凱身子微微一顫,盡管他此時心里明顯很不平靜,可他還是沒有說什么。
緊接著,不大一會兒,審訊室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而后,七八個人分別抬著兩個擔架走進了審訊室。
兩個擔架上雖然都蓋著白布,可我不用想都知道那正是昨晚犧牲的兩個同志。隨行的還有一名戴著眼鏡外面套著白大褂的中年警察。
李靜看向這個中年警察:“你就是那個法醫吧?”
“是,是的!”中年警察應道。
“就在這里現場檢驗吧!”李靜面無表情地道。
法醫明顯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所以有些吃驚:“就,就在這里?”
我能看出來,這個中年法醫明顯很怕事,估計是聽說過李靜的身份,所以在李靜面前他有些束手束腳的。
“沒錯……”李靜冷聲道:“暫時不用你解剖,先看下是什么時候死的,是怎么死的就行了。”
“好,好的……”中年法醫點了點頭,就開始認真檢驗起來。
由于法醫驗尸一般都是要脫光衣服,然后消毒完畢之后才開始檢驗。這審訊室的情況當然無法消毒,因此只能直接脫光檢驗。
張怡寒和楊麗麗看見我們自己的兩個同志眼看著就要被法醫扒光的時候,兩人相約轉身出去了。
審訊室只剩下我和李靜、余旭以及那個法醫四人。
李靜毫不斜視地盯著兩具光溜溜的男尸,在法醫檢驗他們身上的一些尸斑的時候,李靜更是蹲在尸體旁邊,還帶起一副手套用手指按了一下很多出現尸斑的地方。
之后便見她時而掰開眼睛,時而掰開嘴巴……也和那個法醫一起檢查尸體,就好像她也是法醫似的。
等那個中年法醫把尸體全部檢驗完畢之后,便很恭敬地對李靜說了一句:“領導,檢查完了。”
“嗯……”李靜點了點頭,脫掉手套有些懶洋洋地道:“說說結果唄……”
“我檢查的結果是這樣的……”中年法醫扶了扶眼鏡:“一般情況下,尸體在死后三十分鐘到兩個小時內就會硬化,九個小時到十二小時就會完全僵硬,三十個小時后又會開始軟化,七十小時后就會恢復原樣。
如果面部及四肢發涼、尸斑、尸僵開始出現,這一表象經過的時間為一到兩小時。尸斑呈片狀分布,尸僵大部分出現,其死亡時間應該是三到四小時。尸斑融合成大片,尸僵全身出現,角膜微濁,嘴唇開始皺縮,用縮瞳劑、散瞳劑滴眼,瞳孔仍有反應,其死后的時間應為五到六小時……”
“我們不是來聽你上課的。”李靜冷聲打斷了那個法醫的話。
這老小子也是有點老糊涂了,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上,他這也是純粹找罵。不過我估計他是怕李靜聽不明白,所以才會解釋的那么詳細。
“對,對不起……”中年法醫趕緊戰戰兢兢地道:“從這兩具尸體來看,指壓尸斑都能完全退色,角膜也高度混濁,眼結合膜也開始自溶,我推斷為,其死后經過的時間應該在十二小時左右。”
“嗯!還有呢?”李靜又冷聲問了一句,說話時看都沒看中年法醫一眼。
“尸體的手腳都有很嚴重的勒痕,他們在死前雙手雙手應該都被繩子捆起來了。從他們的表情和臉部肌肉的松弛度來看,好像是被活活嚇死的。不過他們的嘴唇都干裂了,看起來又好像是渴死的。因為我找不出任何一絲致命的傷痕,也沒有明顯的中毒跡象,所以我的初步判斷他們可能是被嚇死或者渴死的。如果您知道知道明確結果,需要解剖化驗才能知道。”
“行了,這兒沒你什么事了,你叫人把尸體弄去停尸間,馬上開始化驗,我需要盡快知道明確結果!”李靜沉聲道。
“是!”中年法醫點頭應了一聲,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趕緊轉身出去了。之后,之前抬尸體過來的那幾個警察和協警便馬上進來把尸體抬走了,尸體抬出去后,張怡寒和楊麗麗才從外面進來。
“結果怎么樣?是不是嚇死的?”張怡寒一進來就問。
此時楊玲還在醫院沒有蘇醒,因此大家都很好奇這兩個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張怡寒的話,李靜就開口了:“說他們是嚇死的也可以,說是渴死的應該也行。”
“為什么?”我和張怡寒齊聲問道。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李靜看了看手上的一塊很精致的女士手表:“先不說這個,繼續審訊,時間已經所剩不多,只有不到十分鐘了。”
李靜說完,扭頭看向一直垂首裝死的韓凱:“韓凱,你老婆去哪里了?是誰指示你們這么干的,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們向法官求情,饒你們不死。”
“還有幕后主使?”我不由自主地一聲驚呼。
“他們夫妻倆是半個月前搬離二十八樓的,在此之前,二十七樓住著本來有人,資料顯示,這個人和他們夫妻倆八竿子也打不著,并且這棟房子是在他們夫妻倆的孩子去世之后易主的。而他們的孩子是一個多月前去世的,一個多月前去世之后,他們依然還在學校上課,除了精神沒有以前好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沒有出現什么異常。
即便是半個月前搬出那棟房子之后,他們還是繼續在學校上課,這就是你們為什么沒有懷疑他們的原因。可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搬家呢?而且還是偷偷住進了一個他們并不認識的人家里。”
“這個人就是幕后主謀?”我驚呼道。我怎么都沒想到這個案子背后還有人。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夫妻倆其實也是受害者。”李靜緩緩地道。
“啊,怎么可能,難道人不是他們殺的?”我被李靜的話驚呆了。
“不,我說他們不是受害者,并不代表人不是他們殺的。從那些兒童被碎尸的手法來看,人肯定是他們殺的。因為碎尸的手法很生疏,單從刀口很不平整這一點就不難看出他們手上都沒有什么力氣,當老師的人,常年以書為伴,閑暇時間,都花在看書上面了,喜歡運動的人很少。
尤其是他們夫妻倆,有那么高的名氣,只有不停充電,才能很好地維護好自己的名氣,繼續在教育事業更上一層樓。因此,我斷定他們肯定沒時間運動,手上一定是沒什么力氣的。否則,那個某后主使也就不會只叫他們殺孩子了。因為以他們兩人的能力只能對孩子下手,要想綁走一個大人分尸,顯然不太可能。”
李靜說到這里,突然冷笑一聲:“韓老師,我說得對嗎?”
韓凱緩緩地抬起頭,一臉恐懼地看了看李靜,嘴唇微微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說一句話。
“余旭,你不用記錄了,去門口守著,任何人不準進來。”李靜突然對余旭說了一句,而后又對我和張怡寒、楊麗麗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沒問你們話,你們就一個字也不能說。”
我和張怡寒、楊麗麗幾人全都一臉茫然地對視了一眼,正當我們都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時候,李靜突然做出了一個我們都沒想到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