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給二人泡上茶之后便回后宅去做活了,甚至都沒有翻看一下被她貼身收好的《錦繡》。
前幾天她將所有時間都用在了練習針法之上,基本上沒有做活,如今天氣已經寒冷了下來,閻辰師兄弟們訂制的又都是錦襖,雖說不到取衣的時間,但積壓下的活計有些多了,柳妍都不知道能否在取衣之時趕制出來,所以現在她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制衣了。
不過柳妍很聰明,在制衣之時也沒有耽誤練習針法。原本是用來自衛或傷人的針法,如今卻被他用在了制衣或繡花之上。起初雖然有些不習慣,但幾天下來,做活的速度甚至比以前還要快上了幾分。
這完全是出乎了柳妍的意料。原本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竟然還有了意外的收獲。
前鋪之內,柳妍離去之后,閻辰端起茶盞呷了一口了茶水,這才抬頭看向渾身上下透露著慵懶氣息的青年,眉頭一皺,沉吟了一下,問道:“你怎么忽然來了?”
青年像是沒睡醒一般,懶散的仰在椅子上,眼皮耷拉著,聽著閻辰的問話,連眼皮都沒睜,打著哈欠說道:“來看看我訂制的錦襖做的怎么樣了,這大冬天的穿著單衣也不是回事啊,是個人就知道我是武修,買個燒餅嚇的老板都不敢收銀子。”
“不是告訴你們要十天嘛,還有幾天時間你著什么急,哪有這么快做好。”閻辰看著青年,忽然眉頭一挑,微微一笑,說道:“聽說這段時間你很閑,滿山找云雷,要和他切磋一下?”
“消息夠靈通的。”青年看了眼閻辰,問道:“云雷找過你?”
“沒有。”閻辰搖了搖頭,苦笑道:“那個劍癡除了關心他的劍,哪有心情關心我。”
云雷起初在紫云宗內是默默無聞,可是在紫云宗的門內較技上一鳴驚人,雖然沒有成為內門大師兄,卻在紫云宗內成立響當當的風云人物,名聲在天羅城內不比閻辰差多少。
門內較技之后,閻辰先是躲在宅院不出,而后進城成為了錦繡坊的東家,在紫云宗眾弟子心中頗有幾分神秘感。可身在紫云宗內的云雷,在門內較技之后就鉆進了紫云后山,從此失蹤了,而且還是徹底的失蹤了,比起閻辰更讓人感覺神秘幾分。各種傳言也隨之誕生了,但都大同小異,都是說云雷躲在后山苦練劍法,等到下次門內較技時坐穩內門大師兄的位置。
青年猛然坐起身子,神色嚴肅的看著閻辰,聲音低沉的問道:“我沒找到那家伙,但我找到了一處他練劍的地方。你猜我發現了什么?”
閻辰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但還是追問道:“發現了什么?”緊接著閻辰猥瑣的一笑,壓低聲音說道:“不會是發現某顆樹上有洞吧?”
這是閻辰以前與青年所開的玩笑,每次說起這事青年都會大笑不止,然而這次青年面色絲毫沒有改變,依然是神色嚴肅的看著閻辰,低聲問道:“你知道那家伙在練習什么劍法?”
“知道一些。”閻辰沒有向青年隱瞞,直接點了點頭,收斂了笑意,看著青年,
說道:“以云雷的性格,絕對不會留下一絲的跡象,你是怎么發現的?”
聽閻辰知道云雷在修煉什么劍法,青年頓時來了精神,腦袋向前湊了湊,低聲問道:“什么劍法,幾品?”
“先說怎么發現的。”閻辰笑著說道:“以前我從你那打聽事情,你不是說要平等交換嘛。現在想從我這里知道事情,就想不勞而獲?”
“吝嗇。”青年低聲嘟囔了一聲,而后面色一肅,說道:“云雷將那些樹木處理的確很好,任何跡象都沒有留下。但是五丈外有一棵樹的枝椏斷上有三道一氣呵成的劍痕。我實在想不出他在宗門內能習練的劍法中有哪套擁有如此強大的攻擊力。從劍痕上看至少得是五品以上,五品劍訣宗門內也就只有掌教能習練的《紫云劍》,況且他所習練的那套劍訣走的是陰柔路子,與中規中矩的《紫云劍》完全不搭邊。”
閻辰似笑非笑的看著青年,問道:“你就是從五丈外的劍痕看出來的?”
“想必云雷也不知道他習練的劍法有多么強悍,不然不會忽略掉五丈外留有劍痕的枝椏。”青年點了點頭,緩緩說著,話音一落,青年猛然扭頭看向閻辰,問道:“快說是什么劍訣,有幾品?”
閻辰呵呵一笑,聳了聳肩,笑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也只能回答你一個問題。你是想知道是什么劍訣呢,還是想知道劍訣是幾品?”
青年微微一怔,旋即咬牙怒視閻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你狠!”
閻辰很無辜的看著青年,說道:“這不是從你身上學來的優點嘛。”
青年見打擊閻辰無果,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幾品?”
閻辰笑看著青年,誘惑的說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劍訣?可能在宗門內能找到相克的劍訣呦。”
“你以為我小孩子啊。宗門內我只能看三品以下的劍訣,哪本都不可能克制五品以上的劍訣。”青年一臉不耐煩的看著閻辰,催促道:“別廢話了,快說是幾品的劍訣。”
閻辰很無奈的嘆口氣,說道:“其實你知道了會更受打擊。你現在根本就不是云雷的對手,可能云雷的三招都接不下來。我勸你還是問我云雷習練的是什么劍訣吧。”
“一段時間不見你,你怎么這么婆媽了?”青年盯著閻辰,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我心里已經有準備了,我雖然說是五品以上的劍訣,可最高也只能是六品罷了,我就不相信能是七品劍訣?七品代表著什么?劍宗那么大的門派,也不過只有三套七品的劍訣。七品劍訣又不是街邊的爛白菜,云雷就算再走運,也不可能隨便就撿來一個七品劍訣吧。”
閻辰強忍著笑意,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嘆息道:“還真讓你猜對了……”
閻辰話還沒說完,青年以大聲笑道:“我就說嘛,必定是六品。話說六品劍訣也算是價值連城了,就算在一等門派內也是寶貝了,云雷是怎么得到的呢……你這是什么眼神,這么看我干什么?”
閻辰正以鄙視的目光看著
青年,發現這家伙竟然和羅羽有幾分相像,怎么都那么愿意打斷別人的話呢?怎么這么自以為是?
閻辰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道:“我這眼神怎么了?我現在就是很鄙視你。”
“干嗎?”青年一臉的不服氣,梗著脖子說道:“我一點也羨慕他,不就是六品劍訣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憑他現在的實力,就算將六品劍訣的劍招習練成了,也不可能將威力全都發揮出來。”
“先不說威力。”閻辰不屑的看著青年,問道:“我就是很好奇,誰和你說云雷習練的是六品劍訣?”
“不是你說的嗎?”青年微微一怔,旋即一臉驚詫的看著閻辰,聲音微微有些發顫的問道:“難道……是七……七品劍訣?”
閻辰神色鄭重的一點頭,聲音低沉而凝實的說道:“七品中威力最強大的劍訣。若是擁有一柄五品之上的劍,將劍訣發揮出八品的攻擊力也不是沒有可能。”
“八……”青年嘴巴越張越大,一臉的不敢置信。
閻辰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吃驚的青年,沒有一絲的同情,反倒趁機打擊,嘿笑著問道:“嚇到的了吧?羨慕了吧?嫉妒了吧?現在不覺得沒有什么了不起了吧?”
青年猛然合上了嘴巴,梗著脖子,倔強的說道:“就是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劍訣威力強大也不代表著云雷現在就能將威力全都發揮出來。等他實力夠了,說不準那時我也得到七品劍訣了。”
閻辰不屑的冷笑了幾聲,說道:“你以為七品劍訣是街邊的爛白菜啊?你就算比云雷還走運,也不可能隨便就撿到吧。”
青年聽著閻辰用自己的話來笑話自己,棱角分明的臉龐頓時一片羞紅,似有血滴出一般。但他死要面子活受罪,根本就不在閻辰面前低頭,依然梗著脖子,嘴唇翕張了幾下,卻沒有找到反駁的話語。
閻辰心中竊喜,知道青年已經上套了,立刻乘勝追擊,冷笑的問道:“現在知道你與云雷的差距了吧?我實話告訴你,你低估了云雷也低估了他習練的劍訣。”
“低估了?”青年紅著臉,低聲問道:“什么意思?”
閻辰嘿嘿一笑,不答反問道:“你覺得云雷現在將劍訣發揮出了幾品的威力?”
“五品吧。”青年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隨后重重一點頭,凝聲道:“五品下。”
閻辰看著還梗著脖子的青年,笑問道:“你有把握習練不足兩個月的時間,就將七品劍訣發揮出五品下的威力嗎?”
青年一臉的驚訝,脫口問道:“不足兩個月?”
閻辰笑著點了點頭,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打擊著青年,但臉上的笑容卻更加溫和,輕聲笑道:“云雷現在應該是聚源境中期了,劍訣的威力絕對不止發揮到五品下。現在應該能發揮出五品上的威力了,全力一擊或者擁有一柄四品的寶劍甚至能發揮出六品的威力。”
“不可能。”青年立刻反駁道:“若是七品劍訣這么強大,那劍宗豈不早就稱霸整個天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