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黑衣人不敢置信的指著閻辰,然而他忽然發現自己與閻辰的距離已經不足一丈了。雖然知道閻辰此時已經中毒,雖然知道閻辰現在絕對沒有反擊的力氣,可是看到閻辰臉上那一抹羞澀中透露出狠厲的笑容,他不禁打了個冷顫。然而他剛要向后急退,閻辰卻猛然竄了過來,手掌同時以一種非常刁鉆的角度探了過來,準確無比的扼住他的喉嚨,將他后面的話直接給掐斷了。
然而……
閻辰卻不小心將他的喉骨也掐碎了……
“這是個意外。”閻辰訕訕的一笑,松開手掌,口吐血沫的黑衣人頓時癱倒在地。
然而黑衣人卻沒有立刻斷氣,身軀在雨水中一抽一抽,用驚恐的目光看著閻辰。他再次確定自己低估了閻辰的實力,能隔墻一刺,能躲過五丈內激射的弩箭,而且中毒之后依然還有殺人的力氣,這……這是一個人嗎?
黑衣人起伏的胸膛平靜了下來,然而目光中的驚恐卻沒有消散。
他更是沒有看到閻辰打了個趔趄,嘴中噴出一口腥臭的黑血。
“好霸道的毒,若不是用源力及時壓制住了,可能真會被疼死。”閻辰伸手抹去嘴角已經被雨水沖洗的很淡的血絲,扭頭看向李伯,見他正笑意盎然的看著自己,頓時就怒了,低吼道:“老家伙,我死了你也活不久。”
“死不了。”李伯絲毫不在意閻辰的怒火,捋著頜下長須笑道:“火屬性源力能焚化體內各種雜質,當初阻塞你經脈的奇毒都能焚化的一干二凈,現在這點小毒又算什么?你若是純陽之體,這點毒早就能被焚化干凈。”
經李伯這么一說,閻辰才想起《焚天心訣》的特別之處。心中的怒火頓時煙消云散,看了眼地上的死尸,這才向著李伯陪著不是。
當影子趕回來,見閻辰狼狽的坐在死尸旁,任由雨水沖洗著慘白的臉龐,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卻什么也沒有說。架起閻辰回了房間,然而要查看閻辰的傷情時,卻遭到了拒絕,他也沒堅持,只是默默的留下了一顆三品的解毒丸,轉身出去了,按照閻辰的吩咐去處理后巷里那具尸體后腰上如同被燒紅的鐵釬捅過的傷口。
閻辰看了眼影子留下的解毒丸,慘白的臉頰上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意。可能除去那三顆下品源石外,影子身上最貴重的東西就是這顆解毒丸了,可他毫不猶豫的留了下來,這不得不使閻辰開心。
但閻辰根本就沒有服用,神色平靜的處理著傷口,眉頭也未曾皺起一分,對于黑衣人所說的痛入骨髓的劇痛絲毫不在意。的確很痛,但與剛開始修煉《焚天心訣》時的那烈火焚身的痛楚相比,這點痛就不算什么了。
將傷口包扎好,換下身上濕漉漉的衣衫,盤膝坐于床榻之上,靜心凝神,切斷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靈臺一片空明。房間外有影子守護,房間內有李伯存在。就算突遇暗襲,影子能抵擋幾息時間便可,那時閻辰必定被李伯喚醒。況且剛剛解決了兩個黑衣人,對方不可能再冒險派人前來了,所以閻辰對
自己的處境很放心。
城內的火靈氣太過稀薄,閻辰直到第二天黃昏時才睜開雙眼。慘白的臉頰也透出了健康的紅潤,整個人如沐春風,精神飽滿。而且體內的源力竟然又多了幾分,這有些出乎了閻辰的預料。但聽完李伯的解釋,也就明白。
他的身體早已偏向了純陽之體,就算是不運功療傷,體內的毒素也會慢慢的被焚化掉,只是浪費時間而已。他進入空明狀態修煉,源力必定會增長,只不過是城內靈氣稀薄,所以增長的并不多。若是在那個火靈氣濃郁的山洞修煉,可能不足一個時辰便可將體內的毒素全都焚化干凈。
這場古怪的秋雨依然沒有停歇,氣溫也更低了,寒氣逼人,已經有了冬季的感覺。
身為武修的閻辰依然是穿著單衣,用冰涼刺骨的井水洗刷了一番,傷口看著駭人,但之是傷到的皮肉而已。以閻辰的身體強度來說,只是個小傷而已。
晚飯時柳妍在巷口一家小酒樓買來的,因為連續六天的暴雨,使得出行不便,街道上哪里還有小菜販。反倒是使得城內各家酒樓的生意紅火了起來。
吃晚飯時,閻辰對柳妍的解釋是自己睡過頭了……
睡了七八個時辰?
柳妍當然不相信,但她很聰明的沒有追問什么。只是看了眼閻辰,有意無意的提起今日她去酒樓訂餐時聽來的事情。
昨晚有人闖進了楊府,等巡邏的家將們聞聲趕去時,看到的都是尸體。兩個身重數十刀的聚源境巔峰期的武修和十幾個家將的尸體。只不過因為暴雨的關系,所有的痕跡都被沖刷的一干二凈,楊家家主下令將整個府邸翻了個遍,依然無法確定夜闖楊府的人到底是幾個。
柳妍起初沒當成什么大事,不過閻辰這一天都躲在房間內,喊也不應聲,這就使得柳妍意識到了一些什么,但見此時的閻辰毫發無傷,所以她又有些不確定。
閻辰往嘴里扒著飯,眼含笑意的看了眼柳妍,并未解釋什么。不過心中對影子這善后的功夫倒是很佩服,將尸體扔到楊府上,那楊府也就免費的替閻辰調查那兩個黑衣人的身份了。
柳妍撅了撅小嘴,也沒再追問。因為她明白閻辰眼中的笑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試探他。
晚飯過后,沈典冒著雨來了,使得閻辰心頭一緊。這幾日接連的暴雨,閻辰已經吩咐過沈典,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用趕過來。起先沈典笑著應下來,但每天必定來一次,就算沒事也要來看看閻辰,打掃一下閻辰的房間。可是這三天山路太過泥濘了,下山實在是太不方便,所以沈典就沒再過來。可現在不僅是冒雨,而且天地間一片黑暗,走在山路上危險重重,可他還是來了。
所以,閻辰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繡姑的心法出問題了。
柳妍這幾日所練習的針法是李伯給的,是李伯從一套早就失傳的劍法中推衍出的,只是二品而已,攻擊的卻都是人體穴位,就算沒有源力支持,柳妍若是將這套針法練到登堂入室的境界,面對淬體境巔峰期的大漢也未必沒
有完勝的希望。只不過李伯是將針法推衍出來了,但其中還有著很多的瑕疵,例如那蕊心三刺的手法就是個紕漏。
沈典脫掉身上的蓑衣后,露出了臉上諂媚的笑容,使得閻辰暗中舒了口氣。這家伙臉上只要有這招牌的諂媚笑容,就代表著沒有發生什么事,就算是有事,也不會是大事。
正如閻辰所料,沈典坐下后,笑嘻嘻的說道:“繡姑已經答應給心法了。不過因為這大雨,可能還得三天才能送過來。”
閻辰點了點頭,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然而沈典身為閻辰的貼身奴仆,立刻就知道主子并不高興,雖不知主子為何不高興,但他笑得更加諂媚了。
看到沈典這般,閻辰忍不住的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板起了臉,一臉正色的看著沈典,沉聲問道:“明天再來說這事不行嗎?這大晚上的從山上下來多不安全。”
沈典笑了笑,一反常態的沒有趁機拍馬屁,瞟了眼通向后宅的那道小門,猶豫了一下,起身去看了看確定柳妍眉頭躲在簾子后面偷聽,這回到閻辰身旁。
閻辰雖然確定柳妍沒有簾子后,但知道自己就算說出來沈典也得去確認一下才放心,所以他并未多言。只是見沈典這般小心,他臉色也凝重起來。
自從知道天羅城內有一個神秘勢力存在后,閻辰總是有些心緒不寧,每當想到這個勢力時,閻辰就不是很舒服。雖然對這個勢力不了解,但隨著沈典的調查,閻辰發現天羅城三大宗門其實知道這個勢力,而且還默許了這個勢力的存在。那么這就有問題了。三大勢力雖然并不合,但這么多年來天羅城內始終無法再出現一方并肩的勢力,可想三大勢力必定是暗中做過什么,然而現在有一個勢力存在,這只能說明三大宗門很忌憚這個勢力,甚至是合三大宗門的力量也無法這個實力抗衡。
除此之外,閻辰實在想不出三大宗門有神秘理由允許這個神秘勢力存在和發展。
若真是這般,閻辰就必須小心了。
一個龐大的勢力出現在一個地域偏遠的小城內,所圖的必定不會是這里的利益。
閻辰想不出天羅城內除了自己外,還有什么能引來一個龐大的勢力。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所以閻辰對這個神秘勢力很忌憚和反感。但以現在所掌握的資料來看,他只有束手就擒的資格,絲毫沒有反擊之力。這個神秘勢力在城內存在多少年了,沈典調查不出來。這也使得閻辰微微松了口氣,心中猜測這個神秘勢力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但始終都沒有查出來自己是誰,所以他始終都這么安全。
閻辰也正是猜測他們還沒有確定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心中有了個非常大膽的想法。籠絡一批人才,發展出一個與神秘勢力能夠抗衡的勢力。
閻辰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所以他才會拉攏影子,甚至為了柳妍不惜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要與姐姐聯系。
然而閻辰想了這么多,沈典卻說出了另一件他原本并不是很放在心上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