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絆望著他眼神有些悲哀:“非得那樣嗎?你多好的一個孩子,怎么就一門心思給人當男寵?”
雁潮嘆了一口氣,和年齡不相稱的滄桑:“絆絆,誰會想當那個呢,可是我還有什么辦法,我一個毛孩子,武功低微全無背景,卻已經(jīng)成為江湖公敵,誰不想殺我揚名,我不甘心就這樣窩囊一輩子。愛睍莼璩”
“雁潮,得到一些什么就會失去一些什么,有時候你千方百計窮極方法得到的,不一定?比得上你失去的。”
“絆絆,我還有什么好失去的,橫豎就還有一條命。
“只是一條命嗎?有時候你擁有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少,你得到的也不如你想像的那么多。”
絆絆看著月色里少年臉上棱角初顯,一雙眼睛墨沉光瀲,琉璃般通透,讓整個面孔鮮活生動,他在心里低低嘆息:十六歲,多么勇敢熱血的年齡,純潔平展的可以任意勾寫描畫。
“雁潮,我再問你,你可覺得絆絆惡心?”
“惡心?”雁潮不明白話怎么又繞回這里,“哪里惡心?”
絆絆抓起雁潮的手按在自己的酥?胸上,卻不帶任何挑?逗和欲念:“絆絆明明是男人,卻長了女人的一坨肉,不男不女不陰不陽,雁潮不覺惡心嗎?”
雁潮起初以為他又要調(diào)戲,可見到他大眼睛里的凄楚神色,頭腦一熱道:“不管絆絆是男是女還是不男不女雁潮都喜歡。”
“傻孩子,不要輕易許諾也不要輕易說喜歡。絆絆變成了今日模樣也不過是因為喜歡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唉,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絆絆仰頭望月,雁潮分明就看見了他眼底水光流轉(zhuǎn),一層層水色急欲掩蓋他眼中的脆弱,豈不知融在水里的悲傷已經(jīng)飽滿到盈盈欲墜下。
“絆絆,七絕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什么他只收十六歲的男寵?他很好色嗎?”
“七絕王?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絆絆念叨著,從雁潮身上起來,斟了一杯酒慢慢飲著,半晌幽幽說道:“他根本就不是人,是瘋子,是石頭,是地獄閻王。”
“絆絆,他真有如此可怕?”許是更深露重,雁潮周身發(fā)冷。
“他笑得時候就像春風吹放百花,他怒的時候就像狂風撕卷雪花;他溫柔的時候萬年雪山都能融化;他殘暴的時候盛夏酷暑都能結成寒冰。可怕?不,他很可憐,一個人如果心若晶石無情無欲,無求無憎,難道不可憐嗎?”
絆絆看著雁潮的反應,用眼神詢問要不要說下去。
“絆絆,他無欲無求還要什么男寵?”
“越是沒有的就越想要,這個道理雁潮豈能不懂?他收集過不少十六歲的男孩兒,但從來沒有哪個入他的眼,而男孩一過十六歲,就殺了。”
“殺了,雁潮抻長了脖子,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果真殘暴狠毒草菅人命。
“這樣你還敢去嗎?”
“那我去了他能給我相思扣的解藥嗎?能讓我變強嗎?”
“也許能也許不能,這個誰也不能肯定。但是真能入了他的眼的人勢必會繼承他的衣缽武功,成為無間地獄之主。”
“我要去,去了還有可能,不去就永遠沒有可能。”雁潮也站起來一杯酒倒進喉嚨里卻被嗆得咳嗽,他挺了挺還不甚強壯的胸膛,一臉的堅決。
“好,那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