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小子?毋家的姑娘?!不行!他以爲他是誰呀?人家李衛聖諸軍馬步軍指揮使李仁罕的兒子都追不上的他能行?別給老子丟人了……”正堂裡,方威扯著嗓子大喊道。
“老爹,你不要這麼瞧不起你的兒子好不好?你看看你兒子哪裡長的比不上他李繼宏了?你看看是這耳朵,鼻子,還是這腰,屁股……”
“你呀,給老子滾吧!”嗵!的一聲巨響,方落雁的身子就給方威給一腳踹了出來。
院外,方落雁捂著屁股大罵道:“他奶奶的,老子踹兒子,有這麼重的嗎?他奶奶的,越是得不到的,老子一定要得到,又有什麼是我我天下聰明第一,才學第一,武功第一,耍賴第一古往今來亙古未有瀟灑風流的第一美男子所做不到的……”
“老子受夠了,方安,把他給我……”方威的話下面已經聽不到了。
“炊紅小築”那個已經換了素服的姑娘正在那裡潑墨,三娘突然推門進來沉著臉道:“會主,那個傻大帽的男人派人送了一匹上好的絹來,你說收還是不收?”
那姑娘淡淡一笑,墨筆一頓,笑道:“你說呢?”
那三娘一愣,隨即道:“這收與不收都是會主的事,屬下又怎敢多話?”
那姑娘不由呵呵笑道:“三娘哪,你可是越來越油了,好吧,你把絹子給他退回去,不出三日,他必再來!”
“會主!”三娘不由叫道。
那姑娘感卻將墨筆一勾,笑道:“既然閒來也是無事,又何妨取之一樂呢?”
已是第四天,“炊紅小築”,那姑娘猶在作畫,卻突然似想起了什麼,猛然停筆道:“哎,三娘,今兒是第幾天了?”
“第四天了!”三娘在外面答道。
“咦,這可有些奇怪了……”那姑娘不由停筆直起身子來若有所思的道。
“公子,吃飯了,你看,這可是最上好的蛋炒飯!”方府,落雁齋,方安正要給方落雁餵飯,方落雁則五花大綁的坐在椅子上。
“放屁!蛋炒飯還有最上好的?我不吃!”方落雁別過了頭,氣道。
“公子,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呀,都是老爺要我這麼做的!”方安苦著臉道。
“那你放了我!”方落雁道。
“放了你,老爺還不殺了我?”方安害怕地道。
“那你就不怕老子殺了你嗎?”方落雁立即惡狠狠地道,恨不得將方安來吃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夥同方倚璧和小碧那個臭丫頭給我下蒙汗藥,還說是什麼絕對最極品的樟茶鴨子,那麼小的鴨子竟然下了足足二兩,我還沒吃一半就暈倒了,你這是典型的賣主求榮爲虎作倀卑鄙無恥下流加骯髒的行徑,我方落雁沒你這樣的朋友!”
“那你後來還不是嚷著把剩下來的那半隻也吃掉了嗎?”方安陪笑道,但方落雁卻覺得那笑容噁心死了。
“我要上廁所!”方落雁怒吼道。
方安連忙替他解開椅子上的繩子。但方落雁腳上還捆著,剛一邁步,立即一個跟頭。
“方安,你就不行把我腳上的繩子也解開?”方落雁叫道。
“不行呀公子,這可是小姐親自囑咐的,說要是解開了你腳上的繩子,你又要滿府裡亂跑,吵的閤家不安寧!”方安忙道。
“放屁!整天被繩子捆著,誰不想到處亂走走!”方落雁不由罵道,又道:“再說了,你這樣捆著我我怎麼去廁所呀!”
“好好好,我揹你,我還是象先前一樣揹你好不好?”方安立即陪笑道,現在只要方落雁不出什麼鬼點子難爲他,那是做什麼都行的。
眼見方安跑到廁所,方落雁的身子突然一使勁,方安的腦袋就撞在了牆上,方落雁立即開始在牆角上磨繩子,邊磨繩子邊罵道:“臭叛徒,死叛徒,等我以後再跟你算帳!”說著又解開腳上的繩子依舊翻牆出去了。
大街上,方落雁突然餓的腳下一陣發軟,不由一個踉蹌,這纔想起已經兩天沒有吃過飽飯了,不由又破口大罵:“臭老頭子,死老頭子,老子不就是想出去泡泡美媚嗎,再說這也不是爲了替你傳宗接代嗎,你竟然如此的虐待老子!”說著,伸手一摸口袋,不由一聲慘叫:“啊呀呀,怎麼一個銅板都沒有帶出來呀——”
街市上,各種店鋪層次櫛立,賣包子的,賣蒸餃的,麪條的,燒烤的應有盡有,方落雁卻看的眼睛中似要冒出火來,突然,方落雁狠狠地一跺腳,咬牙道:“他孃的,實在不行老子就宰南玉屏和石青玉那兩個王八蛋去,難道還餓死不成?”
石府,門前,一個家丁恭恭敬敬地向方落雁行禮道:“方公子,實在對不起,我家公子和小姐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今天晚上纔回來!”
宮門口,一個黃門同樣客客氣氣地對方落雁道:“實在對不起,南指揮正在宮裡陪著皇上,現在實在抽不出空來,不過他留話了,說叫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他出宮後一定替你辦妥!”
“放屁!當你出來的時候老子早就餓死了!”回來的路上,方落雁忍不住彎著腰破口大罵道,突然旁邊一陣小籠包子的香氣撲鼻而來,方落雁的腳步遲疑了一下,突然轉過身子來惡狠狠的撲了上來,大叫道:“他奶奶的,不管了,老子先吃飽了再說!”
突然,方落雁的狼爪在老闆的吃驚聲中停在了半空中,三步開外,一個姑娘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方落雁沮喪地道。
“哦哈哈哈,哦哈哈哈哈哈……”那姑娘看著方落雁的樣子,忍不住銀鈴一般的笑了出來:“你幾天沒吃飯了?”
一張油膩膩的飯桌上,三籠小包,兩碗牛肉麪已經快讓方落雁倒了出來,那姑娘笑道:“我已經告訴過你要慢慢吃了,待會兒肚子疼可不要怨我!”
方落雁卻一面用筷子嘩啦啦的刨著碗底,一面含糊不清的道:“行了,你有什麼條件就趕快說吧,我這人是個直腸子,喜歡痛快!”
“呵呵,我請你吃飯就一定要講條件嗎?”那姑娘呵呵笑道。
“夫重禮所下,必有所圖,或賄於強,以求其庇,或賄於弱,以備其用;如今你如此厚待於我,將來必有什麼所圖,所以你現在就說出來的好,我有個思想準備,省的將來交不了差!”方落雁一邊擦著嘴巴一邊把方倚璧的那一套都搬了出來。
那姑娘不由笑地更厲害:“啊呦呦,沒想到一頓飯也能吃出這麼個大道理來,不過既然是將來有什麼所圖,我又怎麼會現在就說出來,是不是?”
方落雁一想也是,卻猛的把手在那姑娘面前伸出來。
“你幹什麼?”那姑娘不防,不由嚇了一跳。
“也沒什麼,只是這兩天不想回家,你身上有錢沒有,借我一點,我將來加倍還你!”方落雁老實不客氣地道。
“我爲什麼一定要借你!”那姑娘笑道。
“你不借也就算了,不過將來辦事的時候我給你打折扣你可不要怪我!”方落雁也笑道。
“咦,這麼說你是吃定我了?”那姑娘笑的更是厲害,眼光中媚眼如絲。
“反正這債是要欠了,又何妨再多欠一點?”方落雁也呵呵的笑道,眼光中充滿了睿智。
那姑娘不由笑的更燦爛:“呵呵,這話倒也是,你要多少?”
“不多,三兩就足夠了!”方落雁道。
“我給你十兩!”那姑娘卻笑道。
方落雁不由一愣:“你給我那麼多做什麼?”
那姑娘呵呵笑道:“你自己也說了,我將來既然必有事要求你,那麼我現在即便是給你再多,將來也會連本帶利一起討回來的,我怕什麼,是不是?”
方落雁細細地看著那姑娘,突然也笑道:“和你做買賣還真是有意思,不過你放心,這筆買賣你鐵定是賺了!”說著收起桌上的銀子便望外走。
那姑娘身後的婦人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不由看的目瞠口呆,直到方落雁消失在街口,方緩過氣來道:“會主,你知道他的來路?”
那姑娘笑著搖搖頭。
“那他知道你的來歷?”
那姑娘還是搖搖頭。
“那你還……”那婦人不由瞠目結舌。
“他不問我的來歷,我也不問他的來路,兩不相干,這豈非更好?”那姑娘卻看著方落雁消失的地方,不由又笑了,笑的好甜蜜。
第22章 第三部 第二章 毋府裡的蹴鞠與成都第一屆女子馬球大賽的提議
夜晚,方落雁又來到中丞府的院牆外,卻發現那棵大樹竟已不知何時被人齊根鋸去,知道必是毋寶箱所爲,不由大是憐惜,叫道:“哎呀,老樹呀老樹,是我連累了你,但你地下有知,也該知道我的苦心,就原諒了我吧,我娶到寶箱之後,一定重重的來謝你!”說著,竟真的給那棵樹墩連著鞠了幾個躬。
“不行,明天我一定要向爹爹告狀!”自知樓上,毋寶箱憤怒地道。
“對,已經打過他多少次了,還是不知道悔改,他要是再落到我手上,我非揭了他的皮不可!”毋寶瑤也恨恨地道,一想起那天吟詩樓上的事,毋寶瑤的氣就不朝一處打來。
毋寶晴卻笑嘻嘻地看著兩人道:“呵呵,我看方落雁還沒有到那麼壞的程度嘛!”
“寶晴(二姐),你還幫著他說話?!”毋寶瑤與毋寶箱不由同時叫道。
“俗話說,觀人以目爲先,你們看過他的眼睛沒有?”毋寶晴卻笑道。
“他的眼睛有什麼好看的!那個無賴,流氓!”兩個人同時罵道,但眼前卻還是想起方落雁的那雙眼睛來,像月亮,像星星,閃爍著睿智,清澈,善良卻又頑皮促狹的光,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哪!兩個人的臉又不由有些發紅。
“我不管,反正我明天一定要告訴爹爹!”終於,還是毋寶箱先擡起頭堅定地道。
“對!這事一定要告訴爹,要他明天找方威算帳!”毋寶瑤也立即接道。
“好啊,這些天爹爹本來就在朝廷上跟方威方大將軍走的很近,你們兩個再這麼一去說,說不定爹爹腦袋一發熱,就把你們兩個中的一個許給了他也說不定,呵呵!”毋寶晴卻笑道。
兩個人不由一驚,想想也確實有這個可能,不由同時矢口。
院牆外,方落雁正急的團團亂轉,突然牆角閃出一個人,一下子抱住了他,嚇的方落雁不由一聲驚叫。
“公子,是我!”那人連忙叫道。
“叛徒!是你呀,我不跟叛徒說話!”方落雁一看清來人,不由狠狠一腳就踹了出去。
“公子,你出來這麼久了,不回去嗎?”方安捂著肚子道。
“你回去!”方落雁卻道。
“你不回去嗎?”方安不由奇道。
“放屁!老子身上有的是錢,願意到哪裡去就到哪裡去,爲什麼一定要回去受老頭子和那個臭丫頭的氣?!”方落雁道。
“什麼,你身上有錢?是借南公子的呢還是借的石公子的呢?”方安不由道。
“放屁!老子不借他們的錢就不能活了嗎?”方落雁不由大罵道。
“咦,那你還能借誰的錢?”方安不由奇道。
“咦,你怎麼還不走?”方落雁卻問道。
“你不回去,我怎麼能回去呢?老爺和夫人小姐正擔心你呢!”方安道。
“放屁!你也不回去,那豈非更叫我老爹老孃擔心?!”方落雁氣的大罵道,狠狠一腳踹在方安的屁股上。
第二天,中丞府後院隔著衚衕相對的高閣上,方落雁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塵封已久的閣門,立時,一蓬塵土落了下來。
“我的天哪,這裡多久沒有人住了?!”方落雁不由哀叫道。
好不容易只將窗臺清掃了一下,方落雁撲到窗口,卻見後府的院子裡早已不知何時蹴起了鞠來,南隊的一羣是毋寶晴,小丫,毋寶瑤,小雨還有張公鐸的女兒張巧雲並丫頭簪兒,北隊的一羣是石潤霞,小壺,毋寶箱,菁兒,還有趙廷隱的女兒趙鏡兒與丫頭小梅。衆人都卸了長裙。摘了頭飾,耳環,鐲子,鏈子,用綢帶繫腰,一身短衣,裸著雪一般的一截小臂跟著皮球飛跑,整個院子裡一片飛紅舞綠,鶯鳴燕嚦,好不繁目。
石潤霞也穿了一件粉底白荷的短衫子,用一根紅綢子扎著腰,說不出的颯爽,她平時就風風火火,此時在球場上更是如魚得水,在人羣中左衝右突,誰都攔她不住,皮球在她腳下更是聽話的很,不時的跑進洞去,誰都怕她笑,因爲只要她一笑,一露出那兩顆小虎牙兒,大家就知道又有球快要進了。幸好南隊中還有個小丫能跟他相抗,小丫和她長的一樣,都是圓圓潤潤,力氣大的嚇人,速度又快,滿場上就只見兩人從東頭跑到西頭,又從南頭跑到北頭,有時是你追我,有時是我追你,簡直就是絕對的主力。
毋寶箱別看平時柔柔弱弱,但到了球場上卻也十分的乾淨利落,長長的秀髮沒有別金鑲銀,只是隨手打了兩根紅頭繩兒,遠遠看去,更是別一樣的風致,看的方落雁不由大飽眼福。
最可憐的是毋寶晴,因爲她的體態是最豐盈的,所以凡事總是慢半拍,不一時早已珠汗滾滾,只得拿了一塊帕子,一邊扇風,一邊喊叫;而小雨最是可笑,雖然穿上了短衣,更顯得她身材高挑秀麗,但體力卻是最弱的,又怎麼攔的住石潤霞那隻小老虎,只得眼睜睜地看著石潤霞一次又一次的從自己胳膊底下鑽了過去。
球場上越來越激烈,方落雁看的眼睛都要花了。
突然,毋寶箱的腳下一絆,不由一下子撲在了草坪上,嚇的方落雁險些從窗戶上一頭栽下來。
衆人見毋寶箱倒地,連忙圍了過來,毋寶箱卻很快從地上爬起來,追著小丫笑罵道:“都是你這小蹄子,跑那麼快,我追都追不上!”
衆人見她沒事了,這才放心下來,石潤霞卻意猶未盡,從腰上扯了一方帕子擦著臉上熱氣騰騰的汗興奮地道:“這樣踢來踢去的總是不過癮,下個月咱們到北校場打馬球去!”
“什麼?打馬球?!你這個野丫頭越來越瘋了,要你爹知道了還不罵死你,你知道那有多危險?!”毋寶晴一聽,不由立即扭住石潤霞的耳朵罵道。
“那有什麼,咱們把馬放慢些不就行了?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你們家院子這麼小,我們家的還小,總這樣下去,怎麼過得了癮?!”石潤霞道。
“對對對,咱們偷偷的出去,又有誰會知道?”毋寶箱一聽要到北校場去打馬球,不由也大是興奮,連忙幫著石潤霞說好話。
“對對對,咱們偷偷的去,沒有誰會知道。現在那兒的草又高又軟,正好跑馬,天天不是女紅就是學詩作畫,我們也膩了,大家正好一起去盡興盡興!”一聽要去打馬球,張小姐,趙小姐她們立即眉開眼笑,點頭附和。
“什麼?你們都要去?這姓石的丫頭性子野,天天腦袋裡不知想些什麼,你們不會也跟著她瘋吧?”毋寶晴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由最後問毋寶瑤道:“大姐,你不會也跟著瞎起鬨吧?!”
一直捏著下巴的毋寶瑤卻道:“嗯,我正在考慮到底是騎哪一匹馬去呢!”
毋寶晴不由一聲悲鳴。
毋寶瑤卻問道:“石妹妹,咱們什麼時候去?”
石潤霞便笑道:“這既然決定了嘛,咱們就來個大的,怎麼也要有些樣子,要不太沒意思。這幾天大家就都去約人,有二三十個姐妹也就夠了,不過都是要能打的,再找幾個嘉賓來做評委怎麼樣?”
“哦,那加起來總有四五十個人了,可真夠熱鬧了!”張小姐不由也笑道。
“那是!”石潤霞也不由得意地笑道:“咱們就叫做‘成都第一屆女子馬球大賽’,輸的可是要湊份子的!”
“那是自然!”衆人不由笑道。
“還有,大家約人的時候儘量不要聲張,要不然那些男人來了心煩,沒意思!”石潤霞道。
“這還用你說!”大家也隨口應道。
但石潤霞哪裡想到,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僅三天間,這“第一屆女子馬球大賽”便傳遍了全城,而那時來的人也是成千上萬,此是後話,現在不提。
既已議定,衆人便也互相告辭。
中丞府門口,石潤霞上車,剛剛轉過一條衚衕,車上突然跳上一個男人來,嚇的石潤霞不由往後一縮,但當她看清楚來人後,卻又突然迎了上來,狠狠地就是一腳,罵道:“二哥,你幹嘛鬼鬼祟祟跑我車上來,嚇死我了!”
方落雁涎著臉笑道:“嘿嘿,是別人的話我斷不敢這麼嚇她的,可石妹妹是誰,當今大蜀的第一女豪傑,女才子……”
方落雁還沒有說完,石潤霞就打斷道:“得,二哥,你別奉承我,你一奉承我就知道沒有好事,說吧,你又要想做什麼?”
“咦,看你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看你嗎?”方落雁不由笑道。
“你來看我?”石潤霞不由歪歪鼻子道:“你這幾天正被箱妹子勾了魂去呢,哪顧得上來理咱們!”
“咦,這你都知道?!”方落雁不由又是奇怪又是好笑的道。
石潤霞氣得險些吐血,不由氣道:“你只顧著對人家死纏爛打,這幾天連毋寶瑤的豆腐都吃了,合城誰不知道?你不要臉,咱們姐妹還要呢!你有沒有想到,你的戲是演足了,可你讓人家對箱妹子怎麼看?你也太自私了吧?!”
方落雁不由愣住。
“不要總把你在劍門的那一套拿來,這是在成都,是京城!比你有錢有勢有才華的多的是!別整天浪浪蕩蕩一塊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連連被李繼宏毋寶瑤胡宗偉他們打很有面子是不是?伯母說你不聽,伯父說你不聽,倚璧姐姐更說不聽你,誰能說得聽你?!有人說你恃才傲物,可我真不知道你恃的哪門子才傲的哪門子物!你若真有本事,就也去跟南大哥一樣好好的去鑽研鑽研經濟,也在朝廷里正兒八經的弄上個一官半職,也讓伯父和伯母出出這口鳥氣,你能嗎?”
石潤霞越罵越痛快,越罵越淋漓,一時間竟將方落雁罵的傻了,呆坐在那裡,良久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方落雁方黯然的下車道:“霞兒,你說的對,我是太自私了!”
“你幹什麼?”石潤霞不由停車問道。
“我回家去!”方落雁此時只覺得百般無賴,萬種惆悵,好似世間的一切都已經懶的再理,只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地去大哭上一場,或許可解得少許心中的悲苦。
不料方走得一兩步,卻已聽石潤霞冷冷地道:“你就這麼走了,我剛纔的話算白說!”
“那你還要我怎麼做?”方落雁不由懶懶地道。
“擡起頭來,挺起胸來,你沒吃飯咋地?還是不是個男人?!”石潤霞氣道。
方落雁猛的擡起頭來,目欲噴火!
石潤霞卻連看他都沒有看他,只從身上拿出一封信來扔給方落雁道:“這本是晴姑娘託我轉交給倚璧姐姐的,現在你拿去,也省的我再跑一趟腿,只是以後有什麼事你自己衡量著點,不要總叫別人看不起你!我先走了,駕!”
方落雁盯著石潤霞的馬車,真恨不得把石潤霞來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