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兩個人平躺著聊天,沉魚想到晚餐時餐桌上發生的那一幕,很自然問他:“你跟大哥過不去,怎么連帶著嫂子一起?”
鐘澄宇側首:“首先要先糾正你的一個病句,不是我跟鐘澄霄過不去,是他一直胃口太大,想吞下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其次,我們再來說說容譽,她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口蜜腹劍、不安好心、始亂終棄,你給我記住,以后少跟她來往!”
沉魚蹙眉:“始亂終棄?她對誰啊?”
鐘澄宇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腦袋靈敏的轉了轉:“他嫁給老大之前有個男朋友!”
“我說你思想是有多封建啊?人家有前男友就是始亂終棄了?”
“總之她的情況呢,有點復雜,你少和她接觸就是了!”
鐘澄宇明擺著不愿意將話題繼續下去,沉魚呢也有自知自明,不再繼續有關容譽的話題,她覺得眼下是個好時機,夜深人靜的,應該不會再有什么突發狀況了,她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來組織語言,就在她自認為自己準備好了之后,打算跟他說清楚,開口喚了一聲他的名字:“澄宇……”
她瞪著天花板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回應,狐疑的轉身一看,下一秒氣的恨不得給他一拳頭:早不睡晚不睡,他是掐準了時間的嗎?”
鐘澄宇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呼吸平穩柔和,沉魚有些懊惱,她無非就是想告訴他有關孩子流產的事情,怎么就這么難?她唐僧嗎?為了取個經經歷八十一難的?
鐘澄宇出門的機會開始頻繁起來,有時候晚上回來,沉魚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白酒味道,為此她還和他發過幾次脾氣,這傷剛好,怎么就喝起白酒來了呢?
每當那個時候,鐘澄宇呢也不反駁,像個孩子一樣安靜的靠在床頭,聽沉魚嘮叨,有時候會迎合她幾句,有時候要么直接睡過去,然后第二天醒過來,不管沉魚怎么生氣,他都像個沒事人一樣,將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推的一干二凈,這等無賴行徑,有時候連沉魚都無言以對。
水鄉前任市長被判刑的那一天,鐘澄宇攜著李律去了庭審現場,雖然各種繁瑣的議程,可他覺得這場庭審無論如何自己必須來,不然怎么對得起這前任市長呢?
錘落定案的時候,鐘澄宇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單手不停撫摸著襯衣袖口上的鉑金袖口,上面的鉆石隨著各種角度的變換折射出五顏六色的華光。
耳邊響徹的是亂哄哄的人聲鼎沸,他臉上蔓延著的是若有似無的笑容,一步步離大門越來越近,從觀眾席鐘跌跌撞撞的跑出兩個女人,一老一少,老的哭的泣不成聲,少的呢則是扶著老的跌跌絆絆的往主席臺上沖,一邊走還一邊喊:“爸……”
眼見著這一老一少要撞上自己,鐘澄宇只是稍稍讓了一下,自己便置身其外,看著這對母女從自己面前哭著跑過去,他轉頭問李律:“黃怡然和鐘澄霄還有聯系嗎?”
李律看了一眼走遠了的年輕女人,搖了搖頭:“自從黃市長,不,是自從黃延安被雙規之后,大少爺和黃怡然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鐘澄宇冷笑了兩聲:“瞧見了吧?對于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鐘澄霄會毫不猶豫的踢開,這個黃怡然也是個傻到透頂的女人,有幾個男人會原諒曾經背叛過自己的女人?以為兩個人相約打個炮,上個床,就能舊情復燃了?愚不可及!”
“大少爺想利用和黃怡然的關系來打擊您,卻沒想到我們技高一籌,將軍反被將!”
鐘澄宇聳了聳肩:“這是他自找的,以為在美國待了兩天回來就想奪朝篡位了,夜郎自大,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那您現在有什么打算?”
他將眼神從主席臺上哭成一團抱在一起的兩個女人身上慢慢收回,垂眸,偶然瞥見西裝領上有根白色絨毛,他悠閑自得的伸手撫了撫,轉身繼續邁步:“回去收復我們失去的疆土……”
李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跟了上去,布了這么久的局,終于是他們拉網收魚的時候了!
鐘澄宇帶著李律出回盛唐的時候,鐘澄霄正在辦公室里對這那幫賊臣亂子商量對策。
鐘澄宇如入無人之境的推開辦公室的大門,里面所有人都被他這種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到,他倒是一臉的無所謂,聳了聳肩,聲音輕飄飄的:“你們繼續,我只是來旁聽的!”
鐘澄霄對鐘澄宇這種無視他的行徑十分不滿,再加上計劃失敗,他一簇怒火在胸口里燒的旺旺的,一改以往的斯文形象,順手拎起桌上的一本書朝著鐘澄宇砸過去:進門之前要敲門這么簡單的禮貌你都不知道嗎?”
鐘澄宇只是變換了個角度,那書壓根連他的衣服都沒沾到,掉在地上啪的一聲,他正好往沙發的方向走,不可避免的踩到,他彎腰撿了起來,翻了翻遞給了李律:“笑話,我在自己的地盤還要敲門,我看是你主次不分才對吧?”
話說完在沙發上落座,兩條腿悠然的交疊在一起,半依著沙發,一臉挑釁意味:“怎么樣?我盛唐的辦公室無論從硬件軟件都應該十分符合你的需求吧,想當年,我可是花了很長時間來設計和裝修的!”
鐘澄霄松了松領帶,快步走到鐘澄宇面前,在場那些老頭子以為他要動手,連忙你一言我一語的,拽人的拽人,勸和的勸和:“大家都是兄弟,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傷了和氣!”
“叔叔伯伯們,澄宇有個不情之請,請各位都先出去,我和老大有點事情要談!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各位見諒!有關各位叔叔伯伯們的事,我們抽時間再聊!”
即便是面對著這些所謂的盛唐的有功之臣們,鐘澄宇依舊是不卑不亢,當家人的氣勢呼之欲出,震懾的各個老家伙們大眼瞪小眼,支支吾吾的一句全乎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