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倩的事情只是一個烏龍,但是我把這事情處理好了,心情也非常不錯。
我聽采臣說每年的八月底九月初,豐都都會有個非常盛大的鬼市,那天從午后開始,所有的店鋪都會關門,因為據說百鬼會經由地府來到人間,參加他們一年一度的鬼市廟會。
我之前在幾本小人書上看到過,那場景相當熱鬧,所以還尋思著等會讓寧采臣帶我一塊去玩呢。
但是一想到那只膽小鬼肯定不愿意去鬼多的地方,我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要落空了,又不敢把希望放在商榷的身上,只能是灰頭土臉地回到了秦衛。
商榷拿著針線,像模像樣地在縫紉著什么東西,看著手藝竟然……還算不錯?我之前以為他那雙手能夠殺人,現在沒有想到還能有模有樣地拿繡花針。
關鍵是他就算拿的是繡花針,也是那么邪魅娟狂,一點都不娘呀。果然人長得帥就是好,簡直是越看越喜歡了。
他見我進屋,也招呼我過來坐下,我走近了一看,才發現商榷做的竟然是一條尾巴。
鬼一般不長尾巴,只有妖精才長尾巴,我就那么奇怪地看著商榷,也不知道他這樣到底是在唱哪一出。商榷將那尾巴端詳了好久,然后遞到了我的面前。
“拿去,穿上。”tqR1
穿上?
我瞪大了眼睛,就這么簡單兩個字,我怎么就聽不懂了呢?不過我聽不懂沒有關系,因為商榷已經很自覺地將尾巴縫在了我的身上。
也沒有問我,情愿不情愿。
雖然商榷這尾巴做得蠻逼真蠻漂亮的,但是我真不需要呀。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這事情,便聽得他同我說。
“阿遲,你呢帶著這尾巴上樓換件衣服,等會我帶你逛鬼市。人去不成,把你打扮成妖精,這種成了吧。”
他就那么抄著手對我說,笑起來的時候竟然眼睛里面有寵溺。
我看得都快要呆住了,臨上樓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差點就摔了跟頭。不過還好補救及時,然后踉踉蹌蹌地上了二樓。
我換好衣服下來的時候,寧采臣正在楚楚可憐地求商榷,不要帶他出門,他就想好好地跟著鬼廚子看家,不想在外面閑逛。
我下了樓,跟著吐槽了一句。“商榷難得放你個假,你也不想出去玩玩?”
就見得膽小鬼連連搖頭,把頭搖晃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那就我們兩去。”其實剛才就是一玩笑,我也挺不想帶寧采臣的。我跟商榷出去,他在一旁,多少有些礙事。“那你就乖乖看家,不許闖禍知道嗎?”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威嚴極了。可偏偏就被商榷無情地拆穿。“阿遲,我倒覺得,你不給我闖禍已經難得了,現在還可以開始數落別人了?”
我瞪了他一眼,不敢狡辯。
就拉著商榷的手,出了店鋪。雖然外面的店子都關了門,但是已經有不少鬼將攤子擺了出來,并且開始營業了。
稍微有見識的幾只,見了商榷,就連忙討好地走了過來。
“鬼君大人好,鬼君大人好,鬼君大人這位是……”其中的兩只發現了我,商榷也就點了點頭,很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夫人。”
就那么簡單的三個字,但是讓我心里美得都要開花了。不過為了維系鬼君夫人一貫高大上的氣場,我就沖著他們揮了揮手。
“瞧你那樣。”然后我被商榷嫌棄了一句,不過礙于面子,他這聲音壓得極低,小鬼們應該也沒有聽到。
因為他們還在對我進行著贊美,紛紛口耳相傳,說鬼君娶了個漂亮的小妖精做夫人呢。雖然這年頭小妖精不見得是什么好詞,但是從他們的口中說出,我發現我還是挺喜歡的。
也沖著他們,笑了笑。
漸漸的,隨著天色逐漸暗淡了下去,鬼市也就變得熱鬧了起來,街道的兩旁已經被小鬼們的攤鋪沾滿,有賣元寶蠟燭的,有賣人皮大衣的,有賣棺材壽衣的,總之林林總總,什么都有。
我雖然覺得每件東西都非常好奇,但是同時也挺想和商榷吐槽,為什么這里面的每一件東西我都派不上用場呢?不過想想這畢竟是鬼市,哪能有什么東西,是我這個大活人可以派上用場的呢?
“喲,阿遲,我們又見面了!”我聽到這個聲音就有些頭皮發麻,抬眼就看到了正在熱情招攬鬼魂的旅店老板娘小憐。不過她今天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來兜售自己的人皮大衣。
在她面前掛著的,是十多件血淋淋、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齊全的人皮大衣,就那樣懸掛著,看著觸目驚心。但小鬼們會不時投去艷羨的目光,也會有人過來打聽個價錢。
“鬼君您好,鬼君夫人好。”小憐這才注意到商榷還在我旁邊,于是立刻變了恭敬的態度,也改了對我的稱呼,順帶著非常沒有底氣地同商榷道歉。
“上次老祖宗棺材那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呀,不過鬼君大人能否看在阿遲并無損傷的份上,饒了我呢?”
小憐一面可憐兮兮地看著商榷,一面又盯著自己潔白無瑕的玉腿,就怕等會商榷一句話,她又得斷手斷腳的。
“商榷你就原諒她吧。你看我現在不也挺好的嗎?再說了,她還幫著我長了見識呢。”
這事情過去那么久了,我又不記仇,如果不是老板娘提起,我早就把這事情給忘記了。她當初既然是無心,我又沒有事情,這頁翻過去也不錯呀。
“行吧。”大概是不愿意敗壞了游覽鬼市的興趣,商榷就懶懶散散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我的請求。
小憐也高興極了,順帶著獻殷勤地指了指其中一件漂亮女人的皮衣。
“那鬼君夫人,我也算借花獻佛,那個我送你一件皮衣怎么樣,就這件老漂亮了,剛才他們給我幾個億,我都沒有舍得賣。”
小憐給我的皮衣,的確是她店子里最漂亮的一件,按照她的說法也是最新鮮的一件,是剛剛從活人的身上剮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