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曾經答應過我,等到把破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就在豐都好好安定下來。
所以,等著擇善的事情一結束,我就立刻拖著他要把秦衛翻新改建一番。之前秦衛雖然做著手工陶瓷的生意,但他估計也就是圖個省事,一直都沒有好好打點過,虧損算不上,但真不賺錢。
而且,并沒有太結合豐都人鬼合一的特色。
所以我把這地方變成了餐廳,又從地府雇了三五個廚子鬼上來,白天的時候賣賣重慶這邊特有的小吃,至于晚上,我專門劈了一塊地方出來,開了個小小的事務所,主要是幫著附近的小鬼解決一些問題。
比如,找找它們遺失的斷手斷腳、腦袋和財務,或者幫著它們入夢,給自己的親人說說話等等云云。
我之前還打算稍微意思意思收收錢,但是被商榷一句“你打算收冥幣么”給噎住了。順帶一說,這夜間事務所的老板娘可不是我,乃是子若。
她和子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一夕之間長大,變成了十五六歲大孩子的模樣,據說是鬼術修煉的成果。
至于往后嘛,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會維系那樣的模樣。直到法術再精進,可以隨著心情改變容貌或是其他。
子若小的時候,長得是極像我的,可是長開之后,就了天壤之別。簡單來說,變得更漂亮了,尤其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再配上軟萌無敵的性子,惹得大半個豐都城的男孩子為她傾心。
不過她還小,又那么乖巧,我和商榷才不打算就這么把她給嫁了。女兒嘛,多留兩年。再說了,要不要冥婚還是另外一說。
子契倒是活脫脫地和商榷一模一樣,當然是濃縮版的。卻是個標準的妹控,似乎只聽子若一人的話。
把秦衛晚上的生意交給他們兩人照看,我本來挺擔心的,但是商榷一說以后整個豐都城都得交給子契打點,現在不過是讓他上上手,管個店子。我就只能放手交給兩孩子了。
……
至于子若的貓咪叔叔,回了錢塘江。黎琛走的時候,子若哭得那叫一個厲害,因為身子長大不好意思再求抱抱,但就死死拽著黎琛的袖子不肯松手,我想如果不是商榷攔著的話,她都得跟著人家走了。
我就尋思著子若既然那么喜歡黎琛的話,何不就做這順水人情,干脆就把小妮子給他算了。以后我和商榷百年之后,子若也算有依靠。
但是被黎琛給拒了,他首先表明他們之間差了一千多歲,那都不是代溝,乃是隔著整整一條長江了。
其次再說,他并不想和我們做親家,既不能容忍我做他丈母娘,也不能容忍商榷大他一輩。
然后商榷就踹了他一腳,說他想得美,就算他想要女兒,他還不給呢。
我也就非常放心地看他們打打鬧鬧,不勸架,是真恨不得拉著子若找個地方坐下,然后磕著瓜子看戲。
本來也是憂傷滿滿送行的場景,這樣鬧一鬧,倒是歡樂了不少。
只,貓咪臨走的時候,還是慵懶地單獨送了我一句話。
就把我惹哭了。
他說,“我是不打算和人冥婚的,因為太麻煩了。我沒有生老病死,卻得看著她生老病死。”
生老病死,我和商榷雖然取得了共識,但是他說起的時候,還是莫名心上疼了疼。
不過也沒有傷心太久,因為他很快就補充了一句。
“我還是喜歡去找只妖精,不會老不說,而且一般小妖精都長得那個漂亮,那個水靈,等我找到了,就讓你們過來喝喜酒。”
他這沒有正形,我也只能聳肩,然后順了一句。“是了,是了。妖精都很漂亮。畢竟這年頭,漂亮的才會叫妖精,不漂亮的,那是妖怪。”
我吐槽了個,他也一本正經地點頭。“那是,那是。算你有眼光。”
便瀟瀟灑灑地回了錢塘江。
不過,說到婚禮,我倒是真收到了一份請柬。秦越和藍藺的。那日化了鬼面之后,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了,連請柬都是走的快遞,我收到快遞的時候,還愣了好久不敢拆開。tqR1
畢竟,我可是快遞收過,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其實,他們的請柬,對我而言也是個奇怪的東西。
藍藺嫁給秦越,算是了了心愿,小妮兒一直就那么滿心滿意地喜歡秦越,喜歡到瘋狂,喜歡到沒有原則;可是秦越……
我嘆了口氣,他或許也會喜歡藍藺吧……或許,只是為了給她,更好的照顧,履行自己的責任。
我拿著請柬去問商榷,問他最近有沒有行程,去湘西一趟,參加秦越和藍藺的婚禮。
對了,秦越離開了豐都,去了湘西,他給我的理由是說那地方冤魂眾多,他能發揮所長。但我總覺得,還有另外的原因……
但他不說,我只能由著他。
然后商榷只看了請柬一眼,就把它合上,徑直就扔進了一旁還在燃燒的灶臺里。
我差點就要和他打起來了。
他見我揮舞了下自己小拳頭,忍俊不禁地笑了笑,然后將我往他的懷里靠了靠,“你去婚禮是送祝福的,還是去給藍藺添堵的?”
小丫頭不待見我,我去肯定不會給我好臉色。
但是,送請柬又是幾個意思?
商榷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我年紀有長,但智商沒有長,所以讓他非常無奈,于是就同我簡單地分析了下。
“這請柬,是秦越送的,但藍藺估計知道也沒有攔著。”他頓了頓,繼續往下說。“她沒有攔著,就是希望通過這個請柬告訴你,秦越以后就是他的人了,讓你有多遠就離他多遠的。然后宣誓,她贏了。”
我尋思了下,覺得商榷說得非常有道理,那才符合藍藺一貫的性子。不過有些悻悻地回了一句。“她什么贏了,我又沒有和她比。”
一直以來,也是她自己個兒,把我看成了假想敵。
“再說了,你去婚禮見了藍藺,藍藺不高興,我見了秦越,我也不爽。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不做。”
他說得理直氣壯的。可是我就想問候他一句,他丫都把請柬給燒了,我就是想去,那怎么去?
先斬后奏的人,還能這么洋氣?
而且,我也損了他一句。“我說你怎么還不待見秦越呀,他現在都已經娶了藍藺,你還吃醋?”
說假想敵什么的,他還不是一樣,一直都把秦越當成假想敵,讓我離他遠些。
我便見商榷十分確切地點了點頭。
“是,我是還吃醋,不行嗎?”
是是是,道理都在他那邊了,我也難得同他爭了。就緩緩地嘆了口氣,他現在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越來越像個孩子的。
至于地府,擇善的事情,據說閔良、阿芙和鬼子鬼母都領了不同的刑罰,甚至于秦廣王也跟著一道遭殃。
具體的,閔良沒有同我們細說。只說阿芙那算是得償所愿了,要在人間經歷十世輪回才能回了地府,繼續當值。鬼子鬼母也是如此。
我就想起阿芙每每在地府抱怨、羨慕,人間的精彩肆意,真沒有想到而今竟然真的實現了。
只閔良,為什么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我還沒有開口詢問,他倒是自己個兒給招了,“我想我有十世看不到阿芙,她還得在人間流連,被那些個凡人滋擾,心里面就不舒服……”
說完,還嘆了口氣。
他擔心這個?對此,我除掉置之一笑,又能如何呢?爺爺也還在地府服刑,聽說要把第一殿第二殿所有亡靈歸回原位,需要差不多十年左右的時間……
和他的壽命,竟然出奇的一致,還是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