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隻魚鷹掠過池面,平靜的池水,泛起了漪漣,翦翦秋風自蓮葉深處拂來,帶著絲潮溼的清香。
“快快快……快瞧!”雲白雙手捂住因極度驚訝而張大的嘴巴。
“這已枯死的蓮花竟在恢復生機!?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風揚摸了摸下巴,驚訝萬分的盯著桌面上漸漸恢復生機的蓮花。
“諸位現在驚訝還爲時尚早,請再繼續觀望片刻!”華夏子呵呵笑著將腰桿挺的筆直,伸手上下捋了捋鬍鬚道。
“切,故弄玄虛!”雲白撇了撇嘴,皺著小鼻子衝著華夏子低哼道。
天空,一羣大雁排著一字飛過,隱約中似有笛音從山谷之中盪盪悠悠的傳來,屋前幾丈之餘的空地上拉著幾根線繩,已晾曬乾的衣袍隨風輕舞著。
“爲何這株蓮花上只有少許部分恢復了生機?”雪寒次將眸光自依舊保持枯萎了一大半的睡蓮上移向華夏子。
“忘川水,想必諸位皆有耳聞吧!在下在此就不詳說了。”華夏子不急不緩的轉言其他:“經過在下近一年之久的研究探查,如今可確認蘭少的血液之中確實摻有少許忘川水!”
“忘川水?那又是什麼?”雲白頓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疑惑的撓了撓頭,急道:“誰說都知道了,你這老頭怎不把話說清楚,你瞧風揚就不知道,是不是風揚?”
“我?當然……”風揚指著自己剛想說自己自然聽說過,只是看著雲白投過來的陰惻側的小眼神,頓了頓,改口道:“忘川水是什麼來著?”
“忘川水,喝下它,此生的一切都將忘記,爲此將以飲者的生命爲代價,但這並非是最終的結局,據說飲者的靈魂將被困於軀殼之中不得進入冥界,也不得再入輪迴,直到三百年後重返世上,重獲新生。”一直沉
默不語的易先生突然開口道。
“據說?此話何解?”雪寒次食指輕擊桌面,續道:“忘川水乃出自白蘭山開山之主不破天下手中,先生既爲白蘭山現任山主定是最瞭解忘川水的人……莫非忘川水至今還未證實它的真假嗎?”
“錯了,雪老弟,方纔你親眼所見不是正證明了這一點麼!”華夏子忍不住激動道:“蘭少血液中摻有些許忘川水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爲不是直接飲用故而忘川水並未對其造成多大的影響,至於她是如何喝下的,那只有去問她本人了!”
“易先生,這三百多年來,忘川水可曾有人喝下過?”君蘭隱眸裡閃過一絲異色,竟顯得有些焦慮起來。素來沉穩內斂的他此時看上去突然有點急躁的感覺。
易先生雖是第一次見眼前的男子,卻沒來由的心生敬意,愣了片刻,如實回他:“有,當年武邑秋狄之役蘭息王因痛失心愛之人,飲下了忘川水,其近侍聽其吩咐將他葬於了清靈山也就是如今的斷魂山處,至於三百年後蘭息王是否重獲新生再回塵世就不得而知了!”
“蘭息王若能再次復生,可還有之前的記憶?”君蘭隱抿了抿脣,逐漸昏黃的陽光投過窗櫺投在他的身上,這是個邪魅而俊美的男子,暮色掩蓋不了他獨有的魅力,雲白撲閃著一雙大眼,竟看癡了。
易先生捋了捋垂下的白眉,思付片刻,道:“按照不破祖師留下的書中所言,飲者再生後需至三百年前飲下忘川水的同一年紀、同一時辰方可獲得之前的記憶!”
“蘭息王當年飲下忘川水的時間是?”君蘭隱夜一樣深邃的黑眸緊緊盯著易先生。
“二十又四,十一月十二,未時三刻!”
“還有一年之期麼!”君蘭隱垂下眼瞼低言自語,輕輕拂起的流海下白玉般的膚
色閃爍出半透明的色澤。
“公子?”雪寒次見他面露異色,疑聲喚道。
薄薄的墨發滑過君蘭隱的臉頰,攀著風吹來的軌跡,起身向前探出,纖薄的指尖劃過指腹,一滴豔麗的血珠於半空滴落。
暗香浮動,本是黯無生氣的花瓣驀地變得嬌豔欲滴起來。
望著徐徐盛開的半透明蓮瓣,屋內的人無不張口結舌的擡起腦袋紛紛望向君蘭隱。
“您,竟是……蘭息王!”易先生率先反應過來,起身拉開長凳,躬著腰身疾步至君蘭隱身前,剛欲行大禮,卻被君蘭隱橫臂攔下。
長久的驚訝過後,屋內的空氣依舊凝重的令人難以忍受,任誰都能輕易感覺到自己胸口處劇烈跳動的心,是啊,誰會想到眼前的年輕男子竟然是三百多年前名震天下的蘭息王呢!
易先生飲了口茶水,轉首敬道:“恕老夫多嘴,方纔天顯異象,乃是神顏蕭家子嗣使用禁術之爲,不知少主……”
少主?易先生在得知他是蘭息王后,便轉口稱呼他爲少主,白蘭山開山之主不破天下的親生子,他如此稱呼也爲合禮。
“並非本王所爲!”君蘭隱起身步至窗前,遙望遠方,空寂的半空中,一片紅楓掙扎於風中,他右手一拂,紅楓騰空落入他手中:“本王想是他吧,也只可能是他了,本王的親兄長,當今的蕭帝蕭離透!”
“親兄長?那就怪了!”易先生皺了皺眉,接道:“據老夫所知,不破先祖師應只育有一子,那就是被當時的君王爺收爲養子的您,怎麼會……?”
“誰知道呢?”君蘭隱鬆開手指,望著落於風中的紅楓,淺勾薄脣,邪肆笑道:“那就奪得天下,走到他面前,由他本人親口道明好了!次,你既然醒了,就來助本王一臂之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