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一道身影如疾風般刮到牀前,對著雪寒次左顧右看,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皮的忙活了一通後,這才直起腰板,撫著下巴嘖嘖稱奇道:“奇了怪了,雪老弟你這是怎麼醒過來的?”
“老庸醫,快閃開!”雲白端著水盆沒好氣的瞪著擋在身前的身影,提起嗓子嚷嚷道:“次哥哥剛醒轉過來,得讓他好好休養休養,你有什麼問題來問我好了!老、庸、醫!”
“你……你這個臭丫頭!”老者氣得吹鬍子瞪眼,差點沒憋過氣去,轉身輪起拳頭剛要落在雲白的頭頂上,忽見屋內還坐著另一人,趁他一愣的瞬間雲白巧妙的竄到雪寒次身側,扮起鬼臉衝著老者吐了吐舌頭。老者不予理會,上前幾步走至易先生身前彎身作揖道:“在下醫廬華夏子,見先生您仙風道骨,舉止非凡定非濁世中人,不知如何稱呼?”
“白蘭神醫易經天先生!”雲白淺笑盈盈的將擠幹水的溼帕子遞給雪寒次後,一臉崇拜感激的插嘴道:“就是他醫好了次哥哥,不像某個庸醫醫了一年之久也不見成效,依我看啊,您老那什麼天下第一神醫的名號該改名爲……”
“雲白,不得無禮!”雪寒次稍稍理了理混亂的思緒,厲聲喝道。雲白趕緊閉上口,乖巧的笑了笑,安靜的立於一旁,望著雪寒次傻笑。
易先生起身彎腰還禮道:“老夫並不精懂醫術,只是對一些奇門異術多有鑽研,黑小子得的並非是病故而藥石無效。徒弟,爲師可有說錯?”
“哼!”雪寒次低哼一聲,看似很生氣的偏頭不理易先生。
“這都快十二年了,你還在生爲師當年不告而別的氣嗎?”易先生呵呵苦笑,面露悲苦,頗有幾分無奈的長嘆道:“爲師明明早有告誡過你與玉兒,爲何
明明知道結局的你們卻依然奮不顧身的深陷其中?玉兒那傻小子終是情劫難過,爲師不想你也……黑小子經此情魘一劫,望你不再爲情所困,鬱結於心,當是隨遇而安,樂在逍遙!”
雪寒次偏首望著窗外漸消散的紅霞,默然良久,方掀開薄被下榻。緩步走至桌前,長久凝望著易先生腰間的竹筒,碧如翡翠的竹身上鐫刻的蘭草紋栩栩如生,心中隱痛,先生的言中之意他不是不明白,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如此……安好。或許他真該對自己狠一次,放下那笑靨如花的女子,任時光流轉,歲月來回,活出自己。
“次哥哥,你怎麼了?”雲白擔憂的望著神思悽悽的雪寒次擔憂喚道。
“沒,沒什麼!”雪寒次避過雲白探究的眸光,茫然伸手,去握桌上的茶壺,卻不想握了個空。
雪寒次失神的望著握空的手,無奈搖了搖頭,手再向前探去,執起茶壺,慢慢將茶水入茶盞。
“哦,老夫突想起一件奇事,大家且聽上一聽!”華神醫猛敲掌心,神色凝重道。
“哦?不知本王能否有幸傾耳一聽呢?”一道沉穩內斂的嗓音驀地響起,衆人皆驚,紛紛循聲望去,但見一豐神俊朗的男子,踏著暮風大步而來。
“公子?”雪寒次望著那張顛倒衆生卻不再言笑的俊容,頓覺眼前之人變化之大,不禁心生感嘆時過境遷一切都變得不再似從前。
“他是?”雲白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低聲詢問身側的風揚:“長得就跟天神似的,咋就讓人覺得心底毛毛的?”
“君蘭隱,如今天下二分的其中一王!”風揚雙手抱於胸前,似自言自語道:“以前雖就覺得他難以接近,如今更甚了……”
“當然
,當然!”華神醫被他的氣勢壓得頗有些不自在,乾咳了數聲後續道:“那還是風揚小子受重傷之時的事了,當年老夫以要她蘭少一碗血爲條件出手救了風揚……”
屋內的空氣在蘭少名字一出之際變得異常的詭譎凝重起來,華神醫嚥了咽突變得乾渴的喉嚨,走到桌前執起茶壺。碧青的茶水在空中劃過,“嘩嘩”注入盈白的茶杯之中,似試圖打破眼前凝重到窒息的氛圍。
“呃!你這死老頭原來當年救我是有條件的,虧我一直把你當大恩人供著!”風揚自是清楚蘭少、君蘭隱及雪寒次之間的情緣糾葛,心中暗罵一聲華夏子,故作不悅道:“還不接著說,愣著幹啥?”
“咳咳……”華夏子暗瞥了一眼拉開椅子坐下的君蘭隱,牙關打了個冷顫續道:“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什麼?”雲白自風揚身後探出腦袋,配合的問道。
“雲丫頭去折一枝睡蓮來!”華夏子吩咐道。
“睡蓮?”雲白低聲自語,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跑了出去,不稍一會兒將睡蓮放於桌上,華夏子也不多說什麼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將裡面的液體傾倒在睡蓮上。
“也沒什麼奇怪的啊?”雲白瞪大眼睛一眼不眨的望著睡蓮。就在一屋子人盯著睡蓮幹看的時候,忽然間滴落於睡蓮花瓣上的血水迅速流經開來,就在血水流走過整株睡蓮的剎那本是嬌豔欲滴的睡蓮瞬息之間枯萎乾癟。
“啊,有毒!”雲白大叫一聲,跳離桌前又驚又俱道。
“這怎麼回事,莫非蘭少血裡真的有毒?”風揚也望了望沉默不語的另四位忍不住奇道。
“不,你們再繼續看下去!”暗淡的光線裡華夏子的那兩雙眸子裡熠熠生輝,亮的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