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束的臉微微一白,“怎么可能!她并沒有得罪什么人!”
“仔細想想,我們身邊有什么行為奇怪的人,或許能找到線索。”
盈束在漠成風的提醒下,開始排除自己身邊的人,卻終是什么也沒找到。“不要擔心,如果是有意為之,遲早會露出馬腳來的。”漠成風拍了拍她的肩。
她輕點頭,再次想到了戚淑芬的話。
“你有……想過去找自己的父母嗎?”
漠成風哼了一哼,唇扯著,“沒想過。”盈束本來還想提起老魁這個人,看他表現得這般淡然,便不再說什么。
戚淑芬的傷并不重,在醫院里養了兩天就出院了。盈束親自把她接回家,因為需要照顧,讓她住進了漠宅。
因為外婆的到來,妞妞特別興奮,像只小麻雀似地在屋子里飛來飛去。戚淑芬看看活潑的妞妞,再看看冷淡卻已經完全改變的漠寒,唇角噙著滿意的笑。到老了,誰不想身邊兒孫滿堂?
她抬頭,看向盈束。盈束長得漂亮,只是越看越有那個人的影子。戚淑芬輕輕嘆了口氣,一抹隱綽的影子飄過,轉眼遙遠。
周二,導演那邊安排了試妝,盈束早早地到了試妝地點。
試妝本不是什么大事,卻沒想到白贊也來了。他是老板,無論做什么都無可厚非,盈束并未多想。他坐在導演旁邊,兩人低聲談論,那一派邪氣收斂了不少。她有種感覺,白贊的那股子邪氣只有對她時才有。
細細搜羅自己的頭腦,她以前不曾和這樣的人物打過交道。
試妝很成功,當她在導演的要求下擺幾個pose時,白贊眼里流露出欣賞,拍起掌來,“果然,這個角色天生為盈束你安排的。”
他不再如平常那樣喚她盈小姐,而是直接叫了名字。盈束并不習慣這過于親昵的稱呼改變,擰了擰眉,終究沒有說什么。
卸完妝走出來,白贊還在。
“我送你。”他熱情地道。
盈束搖頭,“不用了,我有人送。”她指了指美惠子。美惠子目前的工作還不多,所以兼著她的司機。
白贊邪魅地勾起了唇:“我是想問問,上次盈小姐說的請我吃飯什么時候兌現。”
沒想到他會直白地要求吃飯的事,他的確幫了自己,盈束無力推脫。“那就今天吧。”他滿意地含首,拉開了自己的座駕車門。盈束簡單地跟美惠子交待了幾句,上車。
車里,一束艷紅的玫瑰呆在那里,嬌艷欲滴。
她有些局促,不明就理。白贊已經點起了下巴,“送你的,還喜歡嗎?”
那束玫瑰鑲了白色的外邊,心形的。
盈束沒有拿,“玫瑰理應送情人才是,白先生這禮物我倒不敢收了。而且,送禮的理應是我,終究是您幫了我呀。”
“玫瑰送誰的我不太清楚,但鮮花配美人這個道理倒是懂的。”他轉頭過來看她時,眼里一片流光溢彩,晃得盈束的眼睛發花。他碾平了唇角,沒等盈束想到要回應的話,又轉了話題,“另外,你如果執意
要送我禮物的話,我不會拒絕的。”
竟有這樣厚臉皮的人,盈束窘在那兒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十分之尷尬。這一回,又欠上他一份禮物了。
白贊這明顯的套近乎讓她生起了一絲的警覺,他這所做的一切,都似在追她。她已經成家生子,他不知道么?
和漠成風雖然沒有公開擺過酒宴,也沒有去拿結婚證,但在她看來,他們現在就等于結了婚了。她想直白地告訴白贊,自己不可能出軌,但見他沒有再說別的,又覺得說這話空兀,便閉了嘴。
好在吃飯的過程中再沒有發生別的,白贊去的也是正經地方。
盈束主動點了酒,終究是感謝別人啊。
“謝謝您,白先生,幫了我媽那么大的忙。”她將酒杯送到白贊面前。
白贊欣然接受,“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兩人一碰杯,透過玻璃杯,她看到白贊掛在眉角的笑意,別具意味。
“今天是情人節,餐廳推出了情人節禮物,禍二位有情人終成眷屬。”工作人員推車過來,突兀地為二人送上了一份禮物。盈束立時窘在了那里,“抱歉,我們不是情侶。”
工作人員登時尷尬,看著桌上的禮物不知如何是好。相較于盈束的尷尬,白贊倒顯得云淡風輕,好整以暇地看著,沒有插言的打算。
“你們這里是高級餐廳,至少得問清楚才送東西吧。”盈束低聲責怪,看著工作人員急紅了一張臉,最終也不好發作。
偏偏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進來,引起了前臺的注意。
“漠先生。”
漠成風一入門就看到了遠處的盈束,微微瞇了眼,在服務人員迎接的時候擺了手。他不是這里的常客,但也來過幾回,他的名氣加上外表,不讓人記得都難。
所以一進門就被認了出來。
他大步走向盈束。
而此時,一直沒有吭聲的白贊卻突然接過了工作人員手里的禮物,“他們也是一片好心,而且誰說非得情人之間才能送禮物。這個禮物,就當是感謝你今晚這頓飯的。”
本來此時一團尷尬,但他這么一開解,雙方都不那么難堪了。盈束不好推脫,只能低聲道了聲謝,收下。工作人員長長吁了一口氣,鬧了這么個烏龍,自己還不知道怎么下臺呢。
“上這里來吃飯了?”盈束還未來得及喘口氣,早有熟悉的聲音響起。她頭皮一硬,抬臉時看到漠成風,一張臉都變了色。
她猛然站起,“你……怎么來了?”
漠成風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手頭的禮物上,“餓了,就來了。”
“哦。這是白贊,白先生,上次我媽就是他幫忙送到醫院的,今天正好請他吃飯,以示感謝。”她急急地解釋著,生怕漠成風誤會。
漠成風與白贊對了一眼,彼此目色都有些深。最后漠成風率先伸出手,“謝謝,白先生。”
“這是應該的。”白贊伸手過來,與之一握,客氣得很。只是一碰,兩人分開,漠成風攬上了盈束的腰,“感謝宴
本應當我們夫妻一起請的,是我太忙,疏忽了。”
他將盈束攬到自己懷里,僅用這簡單的話就宣示了所有權。白贊的臉色略略不好,但還保持著應有的體面,“哪里,不足掛齒的事,哪能勞漠先生大駕。”
“不管怎么說,都是我失了禮節,抱歉。”漠成風也不讓人重新倒酒,拾起盈束的杯子,與白贊干杯。兩人碰杯,聲音清脆。
三人坐下,盈束卻始終忐忑。漠成風表面上平淡,但內心里未必如此,她跟他處久了,他的習氣秉性是清楚的。他越是冷靜自然,越代表著事情不好。
飯桌上,白贊和漠成風交流愉快,從股市到金融危險再到國際局勢,無所不包。兩個人都是見過世面的,談起來話題多多,倒是顯得很熱鬧。倒時盈束,一時沒有了插話的空間,落在那里倒成了陪襯。
“我去趟洗手間。”盈束輕輕碰碰漠成風,道。漠成風含首,她立起,禮節地朝白贊點點頭,才朝洗手間而去。她去洗手間并非為了上廁所,而是想來透透氣。坐在此時的漠成風身邊,總有無端的危險感升起,讓人不安。而她也不是能招待人的人,有漠成風頂著,她倒落得清閑。
最近氣溫驟降,外頭有了寒氣,猛走出來,她忍不住打個寒戰,但片刻便適應了。屋外空氣清冷卻新鮮,她長吸了幾口。幾個偷懶的工作人員從她身邊走過,說說笑笑,扯開一道簾子。簾子后站著兩個人,同樣是工作人員。
熱熱鬧鬧的人群離開后,只剩下兩人,氣氛明顯不對。
“你怎么能這樣坑我?明明人家不是情侶,為什么叫我去送禮?幸好人家沒有投訴,否則我就得卷鋪蓋走人了!”
“什么叫我坑你?這事兒是人家男方訂位置的時候安排的,我哪里知道他們是不是情侶?就算不是情侶吧,男方也定是喜歡女方的,才安排這樣的節目,你惱什么?如果不是因為跟你關系好,我才懶得安排這樣的事給你呢……”
后面的話,盈束沒有聽下去,只覺得無端泛寒。餐廳的確是白贊事先安排好的,他們如果說的是她和白贊,那么,白贊到底想做什么?
心亂起來,再無心透氣,她走了回去。
到達位置上,兩個男人顯然酒足飯飽,漠成風看到她招了招手。她走過去,安靜地立在他身邊,卻也忍不住去打量白贊。
“白先生要走了,我們送送。”漠成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輕輕的,有如呢喃。盈束低應了一聲“好”,跟著漠成風將白贊送到車庫。盈束看著他啟動車子離開,思緒依然流動,無法理清一些事情。
“人都走了,還在看什么?”不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這才回頭,看到漠成風繃著臉瞪她。她輕輕“哦”了一聲,扭頭去尋找,“你的車呢?”
“等著!”漠成風把一樣東西塞到她手里,轉身走遠。盈束低頭,看到手中的東西時,面上一窘。這個,正是工作人員送的情人節禮物。此時握著這個東西,想到工作人員的話,盈束像握了個燙手山芋,難受得要死。她看也沒看,迅速投進了垃圾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