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朵顏那麼驚訝,蕭君徹也沒有怪她,只道:“所以說,如果你知道那樹葉是我的,午時也就會前去赴約了是麼?”
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朵顏雖然亳不猶豫,她也確實是打算找他的,不過,午時那會兒,三哥送秋歌回來,她還真不定有時間去見他了。
看見朵顏的反應(yīng),蕭君徹一笑:“你還真是老實,騙我開心一下都不肯。”
很少到到蕭君徹這麼說話的朵顏,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衝動的走至牀邊,摸了摸蕭君徹的額頭:“不燒啊!怎麼感覺不像一個人呢?”
讓蕭君徹頭痛的人很多,可是讓他哭笑不得的人,朵顏還真是第一個,他好笑拉下她的手:“喂,你是何意?難不成以爲(wèi)我燒胡塗了?”
“肯定了,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好說話?”
朵顏抽回自己的手,他的碰觸,總會讓自己心跳加速,也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
“你這個還真怪,對你好吧,你不習(xí)慣,對你不好吧,你又不幹,那你倒是說說,我以後要怎麼樣對你說話,纔算是正常?”
蕭君徹逗趣說著,朵顏卻也因這些話而漲紅了臉。倒是真的,還真不知道哪樣纔算蕭君徹的真面目了。
清了清嗓子,朵顏扯開話題:“好了,我不跟你貧嘴,也貧不過你。我來找你,是有正經(jīng)事的。”
蕭君徹不語,上下打量了朵顏的打扮一下,點點頭認真道:“看出來了。”
這回答似乎很認真,但又有些怪異,朵顏一時之間也不想再和他糾纏其它,於是便直奔主題:“太后壽辰之日,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不是才幫完一個嗎?又來一個?你最近還真是忙呢?”
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yīng),蕭君徹下了牀,行至桌邊將卓上茶杯扶正,小心的倒了兩杯。
朵顏一直盯著他的動作,在發(fā)覺他似乎真的只是打算喝杯茶時,她才又說道:“你只要告訴我?guī)褪遣粠捅憧桑灰苣屈N多。”
“是嗎?可是,我這個人也很怪的,如果什麼也不清楚的話,我是不會幫別人做任何事的,包括,你。”
說到你的時候,蕭君徹還刻意的指了指朵顏的鼻子。
知道他不好應(yīng)付,朵顏壓根就沒打算瞞他,於是一五一十的將她與雪瘍的計劃告訴了蕭君徹,蕭君徹卻在瞬間停頓了一下,反問她:“如果你想要處理掉這個莫須有的孩子,爲(wèi)何不直接找我?非要找他?”
他口中的他,很顯然指的就是雪瘍,可朵顏聽得最刺耳的卻是那句莫須有的孩子,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朵顏的眼光,赤裸裸的看向蕭君徹,彷彿要在他身上看出幾個洞來,蕭君徹一笑:“你大可不必奇怪,在這宮裡,沒有事情能逃過我的眼,當(dāng)然也包括你借假懷孕離開天牢之事了。”
對蕭君徹的能力,朵顏也是有所瞭解的,所以,聽到他這麼一解釋,朵顏真的就還深信不疑,不過,他既然知道了,自己也省去不少口舌,只是想到他的問題,朵顏也有自己的解釋:“有些事,我也不想太爲(wèi)難你,皇上畢竟是你的父皇,我若是要求你那麼做,似乎有點不近人情。”
“人情?這宮裡何是又有過這種東西?”諷刺一笑,蕭君徹冷冷而出,但話後卻又冷望朵顏一眼。
“如果你這麼介意,那以後,有什麼事我都找你便是,你何必這麼計較?”朵顏也有些微惱,很不喜歡這種被逼的感覺,可蕭君徹就是有本事逼得自己讓步。
“這麼想,就對了,我們是合作人啊,應(yīng)該互相幫助的不是嗎?”蕭君徹狀似大方的說著,卻惹得朵顏更是無語。
“那你此番是幫還是不幫?”
“幫,爲(wèi)何不幫?只要能讓父皇不快之事,我都會幫你。不過,既然要玩,就要玩大一點,我也提一點要求如何?”
蕭君徹嘴角的笑意,讓朵顏覺得森冷可怕,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油然而生。
“你想做什麼?”
“換個對象如何?爲(wèi)何要刺我父皇啊?不如,改刺我皇祖母如何?”
這個建議一經(jīng)說出,朵顏嚇了一大跳,她不確定的問:“你確定要這麼做?我聽聞皇太后是八十大壽啊!若是經(jīng)此一嚇,後果不堪設(shè)想。”
隨意嗯了一聲,算是贊同了朵顏說法,蕭君徹又補充道:“反正,她也活夠了,差不多該去西天享福了。”
“你要殺了皇太后?”
差點因爲(wèi)激動的情緒而驚呼出聲,朵顏真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蕭君徹會這麼想。
豎起手指搖了搖:“唔,不對不對,和你們的計劃一樣,只是讓你口中的冷劍將他的劍,刺上皇祖母,你也依舊爲(wèi)她擋上一箭便可。”
“可是你剛纔不是說……”
點點頭,輕噓了一聲:“小聲點,不要讓人聽了去,你只要按我說的做就好,其它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以朵顏對蕭君徹的瞭解,他決定的事,一般人是無法改變的,而他想做的事,也沒人能阻止。
而此刻,對朵顏來說,能夠處理掉肚子的麻煩纔是大事,其它的,若是真的要因此連累到其它人,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好,一言爲(wèi)定。”
“一言爲(wèi)定。”
兩人商量好這些,朵顏也該回去了,臨走之時,蕭君徹又言:“讓雲(yún)詳通知那個雪瘍便好,你呢,就不要再見他了。”
聞言,朵顏驚訝擡眸,她確實在考慮如何通知雪瘍改刺太后一事,卻不想蕭君徹又猜到了一切。
不過,他的建議倒也是最快最方便的,朵顏雖然很不滿意他那句不要再見他,可仍舊點頭道:“好,那我先走了。”
言轉(zhuǎn),朵顏轉(zhuǎn)身就朝外走,蕭君徹沒有攔她,只是一直目送她纖瘦的背景,一步步,離開自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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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太后壽辰已到,其實爲(wèi)了忙乎這件大事,整後大周國後宮,近日來幾乎就沒有幾個閒人,當(dāng)然,朵顏算是其中之一。
宮人們自是不說,忙得的暈天黑地,而各宮的妃嬪們,更是用盡了心思,想要討太后歡心,以爭取她金口玉言對銘帝說一番自己的好話。
朵顏一直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但卻並未因壽禮一事心煩。
她本無意討好於她,也自不會在此事上浪費時間,所以,只是很隨意的讓秋歌準(zhǔn)備了一尊玉觀音,以作賀禮。
想著這老太后,年歲以高,該是喜歡整日信佛燒香的,此禮雖沒有特色,但應(yīng)該不會遭人嫌棄。
太后身份尊貴,再加上是八十大壽,那排場自是不一般的隆重,那些宮人太監(jiān)們,天未亮就開始打點一切,艱在壽宴是設(shè)在傍晚,也讓他們有時間安排好一切事宜。
爲(wèi)了表現(xiàn)出對太后壽宴的重視程度,朵顏也十分刻意的裝扮了自己一番,她首先選了一件,玫瑰紅的宮裝,這麼大的場面,又是這麼吉祥的日子,還是選喜慶點的顏色爲(wèi)好。
同色的玫瑰紅的抹胸上,繡的是瑞鶴祥雲(yún)的圖案,外衣的滾邊亦是同色的花紋,爲(wèi)讓自己顯得貴氣一些,朵顏又刻意選了一串十分搶眼的,紅寶石鑲嵌的黃金項鍊,大朵的金花,明晃晃的眩目十足。
將所有頭髮高高盤起,在秋歌的巧手之下,朵顏梳了一個當(dāng)下十分流行的墜馬髻,正中插了兩排與項鍊同款的鑲嵌寶石的髮箍,兩側(cè)斜插金步搖,每走一步,步搖輕晃,迷離纏繞著分分合合,讓朵顏看上去迷人而妖嬈。
朵顏緩緩的走了兩步,不禁高興的點頭道:“秋歌,這件衣服真選對了,又漂亮又麻煩。”
朵顏說的麻煩指的卻是那外衫內(nèi)裙都有十分寬大的後襬,走起路來,雖搖曳生姿,但卻不能疾行,否則會有跌倒的危險。
“小姐,你確定你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嗎?你還故意弄了這麼長的裙子,到時候萬一小姐沒反應(yīng)過來,真的傷了小姐可怎麼好?”
秋歌一直就反對朵顏以身犯險,但除了此法,又確實找不到別的好辦法,所以,她也只能乾著急,在一旁是想勸又不能勸。
嫣然一笑,朵顏運勁輕旋轉(zhuǎn),上下翻飛了幾個動作,雖然長裙礙眼,但卻妨礙不了朵顏的行動自如:“看看,你家小姐我可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妃嬪,我故意選了這身,也是做給外人看的,到時候,省得人家說我分明有武功,卻還那麼容易讓刺客刺傷。”
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所以秋歌也無可奈何,只是,雙眼之中擔(dān)憂之色漸濃:“小姐,那你呆會一定要小心啊,也不知道那個叫冷劍的傢伙,行不行。萬一,啊!呸呸呸,沒有萬一,沒有萬一,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看秋歌一時憂心一時又自語的,模樣十分滑稽,朵顏樂得咯咯直笑,秋歌見朵顏到了這種時候,還這麼鎮(zhèn)定,不得不搖頭自語:“完了,小姐越來越?jīng)]心沒肺了。”
聞言,朵顏賞了秋歌一記爆慄,還故做兇惡的道:“死丫頭,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