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解剖室的路邊遇上了站在一旁和別人交談的力叔,似乎說到了什么事情,力叔臉上滿是憤怒和激動。由于他們離得有些距離,沒能把他們的對話聽出。
“力叔。”宋簡依走上去打了聲招呼,只見力叔注意力被拉了回來,一時之間臉上還沒斂起陰鷙,淡淡看了眼沈理和她便轉頭和那個交談的人說了聲下次再聊就回過了頭。
“沈理來了。”力叔聲音有些滄桑,有著中年男人該有的沙啞聲線。
“嗯。”沈理淡淡的應了個字,“嫌疑犯怎么回事?”
“今天接到那宗案子死者的母親電話,她說是殺害自己女兒的兇手,然后我們派人去死者家逮撲嫌疑犯回警隊的時候,嫌疑犯突然昏倒,大家探探她的鼻子,發現已經斷了氣。”力叔輕輕嘆了口氣,“原本以為找到了新證物就能指正她,找到事情的真相。現在看來……”
沈理沒說話,簡依注意到他的眸子微微斂了斂,臉上露出似有似無的異樣。
“那個,尸體后來直接被你們運來警隊了?”簡依見氣氛有些怪,只好主動提問道。
“后來送去醫院證實是死亡后就申請尸體解剖,把尸體領了回來。”力叔指了指后頭的那個房間,繼續說道,“就在那個房間,你們加油吧。”
將簡依領到解剖室的沈理丟給她工作時該用的白手套和外套后便徑自走到了尸體前,掀起了白布。
她一言不發的穿著外套,無疑置否的就是這次心情和上次大大不同。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不過……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理,不自覺嘴撇了撇,不過只要有沈理在,似乎已經沒什么大不了。
“錄音機、醫用架、還有幫我帶一下口罩。”沈理淡淡的說道,那雙已經準備進入狀態的眸子也認真了起來。
她將東西翻了出來后便立馬推到尸體前,在柜子里找到了口罩后正想幫他帶口罩。
可這時的她有些猶豫了,只因為他一臉認真的正四周翻查,高大的身子高自己整整一截。
她默默吞了吞口水后覆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踮起了腳丫,雙手從脖子伸出去,正好撞上他轉過頭。
“怎么那么……”慢。
慢字還沒說出口,沈理的薄唇被突如其來的櫻唇封住了。
他們兩個一下子愣住了,尤其是簡依。可沈理只是微微轉過了頭,一臉的淡漠,“帶上。”
這時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口罩。連忙伸手過去,果然有了剛剛那個突如其來的意外后他這次配合了很多,比如微微彎下了腰。
將口罩帶上后,她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傻呆一陣便聽到他的聲音。
“解剖開始。”淡淡的四個字,可屬于他的聲音亦十分好聽。
“死者年齡38-45歲之間、女性、肝溫正常,估計死者死亡時間不長,因為在醫院里曾被搶救過、死因心臟突然麻痹導致心臟停跳、表面上沒有絲毫傷痕,應該不是皮肉傷、頭顱有一處傷口,像是被硬物所傷、具體形狀要等過濾光才有答案,初步估計屬于垂直形狀的硬物,譬如一些鋼筋。”沈理手還在尸體上四處摸索。
“死者被人敲了以后還能行走?這不太可能吧。”簡依立馬找到了漏洞。
“這傷口有一定的時間,估計是在半個月前受傷的,傷口很淺并不是很深,似乎對于死者來說不是很重要,她那個時候受傷并沒有去醫院看。我猜那個時候死者那個家已經正式分裂,因為每個人都是面和心不和,估計那個時候已經蘊藏殺機,包括第一個死者也是。”沈理淡淡的說道。
“那……你怎么知道她沒去醫院看。這個死者是因為本身有什么病痛才會突然心臟麻痹?”簡依湊了上前,因為沈理還沒開始解剖,只是普通的檢查加測肝溫。
“她頭顱硬傷恢復程度很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時候她是隨便止住血后便用一些民間藥酒隨意擦拭。即使過了半個月,這傷還透著血,絲毫沒有結疤的預兆。”沈理將她身體翻了個遍后,被掀起的白布掉到了地上。
這時她才把死者現在的狀態看了個仔細,赤luo著的身體呈現在他們的面前。頓時她有些尷尬,雖然都是女人可要以這種形式倒是感覺不同。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沈理的臉,一如既往的沉,斂下的眸子她可以很仔細的看到他那又翹又修長的眼睫毛。他天天解剖這些尸體,看到他們沒穿衣服的模樣,難道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的嗎?
“我工作時沒有喜歡被人盯著看的癖好。”微微側著身子的男人冷不丁說道,讓一旁的她連忙轉過了頭,想掩飾自己的心虛。
“認真點。”沈理手頓了頓繼續說道。隨后向她吩咐了句,“刀子。”
她連忙在醫用架上取下刀子給他,只見他那修長白皙的手握著光滑的刀子在死者光溜溜啲肚皮上輕輕一滑,一按。
wWW⊕ тt kán⊕ C○
“撐架。”他背對著她說道。她連忙遞過撐架給他,只見他把撐架伸進死者腹部內,將兩邊開的肉撐開后,向她伸過了手,“鉗子。”
見遲遲沒遞給自己鉗子的沈理不解的望了眼簡依,心里不禁腹誹道,“這家伙又出什么狀況?”
“鉗子。”沈理皺起了眉頭,不悅的重念兩個字。這時她終于從尸體的震撼中回過了神,“額,這個給你。”
她這才將手里的鉗子遞給他,都看到這種份上了,她這時真不知該繼續看還是該轉過頭。
“死者胃部有異物。”只見沈理說道,隨后在里頭將所謂的異物夾了起來后放到醫用盤上,順便將一些殘渣夾了出來。
“具體是什么還需要經過化驗。”沈理擰著眉頭將尸體的開口處進行連縫后便命令她蓋上了白布。
蓋上白布的簡依開始注意起站在一旁洗手的沈理,健碩的背影對著自己,就好像剛剛那樣。他那柔軟的嘴唇印在她唇上,還是如她記憶中那么冰涼,沒有一絲溫度。好聞的味道果然只要一靠近他就能嗅道,醉人般的味道。
剛剛他們接吻了,唇還殘留著香味,屬于他的。可是他怎么面無表情的,像是沒發生過什么似得這么淡定。
他這是怎樣?對于這個意外一點感覺都沒嗎?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已經問出了口,“沈理,剛剛我們……”
“剛剛?”沈理微微擰起了眉,不冷不淡的應了句,“剛剛怎么了?”
她搖了搖頭默默吞了吞口水,硬是將想要問的話吞進了肚子里。他怎么就這么淡定,我勒個去!他這是坑爹的選擇性失憶嗎?
“有不妥?”沈理遲疑了一下,不解問道。
“沒。”沒才怪,真想狠狠的把你踩在腳下解恨。
“那就行了。”沈理斂了斂自己的表情,隨后若有所思的看著簡依一下便出了門。
被丟下的簡依立馬嘆了口氣,還真沒見過這么沒出息的自己,他一個眼神就讓她手足無措,該說什么都忘了。想說的還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發誓,絕對要找個機會充足自己,絕對鼓起勇氣大膽向他表白。
“宋簡依!”外邊傳來沈理那接近不悅的聲音,連忙將她拉回神,她心底默默的念了句,“真會催,大魔頭。”
無奈偏偏自己喜歡的是這個大魔頭……
“怎么樣。”一直站在門口不遠處等著沈理的力叔問道。
沈理不經意的看了眼簡依,她立馬了然。有些無奈的重復著沈理解剖時的報告。
“死者年齡38-45歲之間、女性、肝溫正常,估計死者死亡時間不長,因為在醫院里曾被搶救過、死因心臟突然麻痹導致心臟停跳、表面上沒有絲毫傷痕,應該不是皮肉傷、頭顱有一處傷口,像是被硬物所傷、具體形狀要等過濾光才有答案,初步估計屬于垂直形狀的硬物,譬如一些鋼筋。”簡依遲疑了一下,見沈理沒給予任何意見只好自己補充多了幾句,“這個是剛剛從死者內臟里弄出來的殘渣和異物,我和沈理初步懷疑死者死前曾經服用過毒藥,具體是什么還需化驗。”
隨后舉起了手里的塑料袋在空中揚了揚。力叔看了看她手里一直晃的東西,果不然透明塑料袋里裝的一些殘渣,由于血肉模糊,并不能看出是什么。
“那就麻煩你們了。”力叔點了點頭應道,走的時候路過沈理身旁,嘴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么,但能清楚的看到沈理嘴角微微上揚,看得出來力叔似乎說了什么讓他開心的事情。
“怎么了?”簡依看著力叔哈哈大笑的背影,不解的問道。
沈理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她,不冷不淡的應了句便走了,“沒。”
“到底怎么樣了嘛!力叔和你說什么了?”簡依一下子急了,連忙跟上他的腳步。笑的這么隱晦,肯定有問題。
沈理沒理她的追問,徑自往通道上走去……
殊不知在他們的背后有著未知而刺激的旅程正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