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為是誰來了?”只見游念拍了拍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差點嚇倒在病房前的石展,繼續調戲著受驚過度的石展說道,“鬼嗎?”
“沒有。”石展斂了斂自己剛還有些失禮的臉,假裝淡定的問道,“游警官這么晚了還來這里?有事嗎?”
“嗯哼。”只見游念推了推自己鼻翼上的眼鏡,那雙內斂深邃得眸子朝著病房門口瞥了瞥,淡淡的說道,“沒什么大事,聽說沈理昏迷了想來看看他而已。”
“現在天色都黑了,進去實在是有些不太方便。更何況宋簡依還在里邊守著沈官呢,你就別摻和了。”石展撇了一下嘴,有些無奈的說道。
“噢?簡依也在呀?”聽到了‘宋簡依’三個字瞬間眼鏡亮了似得的游念臉上不禁露出了幾分興奮。
透過那雙鏡片,他清楚的看到病房門上的小窗口里的情景。床上的確躺著個人,至于是不是沈理,這倒的確是耐人尋味。而床前則坐著一個長發女人。
只見她窈窕的身段正有些歪曲的坐在床前,估計是有些累了,整個人依靠在枕頭旁,時不時換了個姿勢。
石展看著正盯著小窗口原本臉癱的游念漸漸的嘴角上揚,似笑非笑的臉讓他不禁有些心里發麻。
有什么好瞧的。還非要這么晚過來,看到了宋簡依就好像貓看到老鼠似得,別提多悚人了。
“我想進去。”游念冷不丁的轉過了頭,一本正經的盯著石展瞧,“就一會兒。”
原本正想拒絕的石展聽到他說就一會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親自打開了病房門,“進去吧。就一會兒喔,不要太吵。我也不好做。”
游念向石展給了一個若有所思的眼神,在石展的眼神互送下進了病房里。
應該沒關系吧,大家都是警察。石展重新坐回了病房前的凳子上。天氣漸漸轉涼,他將自己的風衣拉緊了些,瞧了瞧病房通道,瞬間有些想不通了,“這個游警官從哪里冒出來的?”
怎么突然冒出來站在自己身后了呢?真是奇怪,學會了瞬間轉移不成?
“咳咳。”剛走進病房的游念并沒有打招呼,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特意咳了幾句,以這來顯示自己的存在。
果不然宋簡依立馬抬起了頭,看著一臉似笑非笑的游念在她有些緊惕的眼神下肆無忌憚的坐在了病床后邊的沙發上。
“你來這里做什么……?”宋簡依的態度并沒有很好,有些顫抖著的尾音非但沒有了往常交流的愉悅,還多了幾分害怕。
“看他。”游念看了一眼床上,再將眼神轉移到她的身上,似笑非笑的俊臉此時卻有些斂起的淡笑,“順便看你。”
“我們很好,不需要你這么好心來看。”宋簡依臉上寫滿了母雞對待偷小雞的賊般的捍衛和緊惕,“你倒是挺肆無忌憚的,這里也還敢來。”
“我為什么不敢來?”只見游念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微微嘟起的薄唇似乎在訴說著他的不滿,“小依,說話是要負責的。尤其你現在還是成年人了。說話記得要小心點喔。”
“……”聞而不言的宋簡依只是板著一張臉,盯著眼前宛如撒旦的青梅竹馬,漸漸的臉上的表情從冷漠慢慢的變成了有些不解和傷感。
“小念,你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子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宋簡依有些失落的喃喃自語道。有些苦笑的她整個人趴在了沈理的床頭前,“這些人都是拜你所賜,才會一覺不起。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和愧疚之意嗎!”
“嘖嘖嘖。”只見游念皺了皺眉,似乎對宋簡依說的話感到有些不滿意,“此言差矣。小依,你真的是越長大越沒記性了。我剛剛才和你說的,說話要小心點。要負責任的喔。”
“……”宋簡依再次陷入了沉默,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這么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游念。
她很清楚的知所有事情的始傭者或許就是游念,可是不管怎么樣他都沒辦法說出口。輿情,他們認識了二十年多年。于理,他傷害了這么多人。為什么要讓她知道這個事情都是他做的?
“沈理……醒不來了吧。”游念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想到這個結果就忍不住捧腹大笑的他情不自禁的有些嘚瑟起來,“小依,乖。我說過了,我會讓你知道,你是誰的人。”
“一個永遠都醒不來的植物人,我看他要拿什么幸福給你。”只見他狂妄的笑了笑,將自己的眼鏡脫下走到了宋簡依身后。
那雙大手輕輕的搭在了宋簡依肩膀上,他身上濃溢著一股極為熟悉的味道讓她渾身一震。
在她被解剖手打暈時也同樣的聽到了job說的這么一句話,“一個永遠都醒不來的植物人,我要看他拿什么幸福給你。”
熟悉的對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狂妄,卻唯獨成就了一個陌生的人。
“你就不怕我會把你做的事情說出去嗎?”氣不過的宋簡依猛地一把將他的手拍下,十分不解的瞪著眼前的青梅竹馬。
怎么可以這么狂妄?做了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卻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還能一副心安理得,若無其事的走在她的面前,說著讓人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的話呢?
“你會嗎?”游念笑了笑,那雙寬厚的大手不顧宋簡依的拒絕,大力的抓住了宋簡依的發絲,若無其事的反問道。
“我會,我一定會的。”脫下眼鏡的游念看起來有些邪魅,一副萬事掌握在他手里的自信讓她有些不服,只見她咬緊了牙根被他這個人氣得夠嗆。
太猖狂了!實在是太猖狂了!!怎么可以這么狂妄!她還沒見過這么猖狂狂妄的兇手。身為兇手不應該是一副心虛,有多遠躲多遠的嗎?
哪有兇手還敢在別人面前有事沒事晃來晃去的?嫌命長?
“我等著你。”只見游念自信的勾了勾唇,伸出自己的手指在自己唇廓畫了畫,一張性感好看的薄唇在空氣中微微敞開一閉,敞開一閉。
“哈哈哈哈……”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走遠。拿起了自己的眼鏡帶上,回頭看了一眼氣的牙癢癢的宋簡依,“你不會這么做的。”
“以為我是你的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簡便的一句話著實讓她遲疑了,口中欲言又止的罵句忽然有些說不出口。
游念見她愣住并沒有多留,說完就走。見著游念消失在放門口,她一直提心吊膽的心也在此時松了口氣。
這種感覺太壓抑,壓抑到讓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她要告訴大家。這一切都是游念做的對吧?
可是說了以后,又會產生什么樣的變幻呢?她搖了搖頭選擇暫時將一切都拋之腦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沈理平安的醒過來。還有十幾個小時。
黃金十幾個小時內如果沈理還是沒醒過來,或許他就不會再醒了。換句話來說就是如果他還是沒有醒過來,那么很有可能他真的像是游念口中說的那樣。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植物人。
一切都是游念害的,這么多人的死亡、包大人的永遠昏迷、沈理的受傷、這一切的一切都歸功到底是游念這個殺人不眨眼的解剖手的錯。
可是她還是沒辦法了解到他這么做的目的,她曾經想過一種可能性,會不會一切都不是他做的。雖然他手掌心的確是有解剖手才有的繭,但是這并不罕見。
一般長期拿工具做事和長期坐在電腦面前的人手掌心都會經過長時間的磨練,根據磨損程度形成了繭。
可是剛剛游念的態度并沒有否認他是兇手的說法。搞得她整個腦袋都亂了。
“沈理……你快點醒來好不好?”病房里重新陷入了安靜,心事重重的她有些無奈的趴在了沈理的肚子處,喃喃自語道。
“看得出來你挺想我的。”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就像是冬天里的一道閃電猛地擊中了她的腦子。
熟悉的聲音、那道從始到終都像是一首優美的歌曲,悠悠我心。就好像原本喧鬧的心一下子找到了沉靜,找到了讓人感到最安心的歇息地。
“沈理……”宋簡依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已經睜開眼睛并且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的沈理正一副寵溺的看著自己,那雙圓杏般的眼睛瞬間被熱淚滲透了眼眶。
“你剛剛這樣壓著我,你就不怕壓死我?”
似笑非笑的語調讓有些激動的宋簡依破涕而笑。
“謝謝菩薩保佑讓你醒過來,你都不知道我緊張死了。”宋簡依連忙說道。
“菩薩可幫不了我醒過來,你應該謝謝的是我。”沈理笑了笑,看得出來剛醒過來便看到宋簡依的他心情不錯。
“我得趕緊告訴石展他們,你醒過來了才行。”宋簡依連忙站起了身子想往門口走去。卻被沈理一把抓住,重新拉了回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