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沫也是圈內人?”宋簡依問道。
“不是,她和死者朱小敏從小就認識,兩個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的姐妹。”一旁的石展說道,“按照這個算來,他們的關系可以說是,兩個人共用一個男朋友都不會生氣。”
突然一旁的沈理靈機一動,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微微睜開了些,“慢著,你剛剛說什么?”
石展有些不以為然的應道,“他們是好姐妹啊!相依為命。”
“不對,最后一句。”沈理微微捻了捻眉頭。
“她們是那種就算兩個人共用一個男朋友都不會生氣的關系?”一旁的宋簡依看了眼沈理略微嚴肅的表情,不解的問道。
沈理微微頜了頜頭,默認了宋簡依的話。輕聲說道,“陽子你怎么看?如果是這種類型的關系,他們實際想法是什么,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龍陽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冷不淡的說道,“在心理學的角度來說,往往是這樣的關系最容易崩潰。這樣的關系就好像是用火柴拼湊而成的三角形,只要其中這條不夠好,三個人都倒。尤其是這兩女,或許表面上并沒有什么吵鬧,實際上兩個人都有各的想法。”
“嗯。”
沈理淡淡的應道,將手里的數據放下,看了一眼似懂非懂的宋簡依,輕聲提醒道,“石展你們在這看一下資料,回頭告訴我有沒有什么發現,現在我和宋簡依先去看一下尸體。現在嚴沫的尸體應該運回來了。”
聞言宋簡依連忙站死了身子,跟上沈理前去的步伐。
“嚴沫家里一塵不染,太過干凈了,這讓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兒。”跟在身旁的宋簡依說道。
“你猜的沒錯,屋子被人清理過,這個人還是朱小敏。”沈理應道。看了眼跟在后頭腳步有些跟不上的宋簡依,似有非有的降低了行走的速度。
“你這話也就是說,嚴沫死的時間甚至比朱小敏還要早?這不可能,曾經在發現朱小敏尸體的時候,我們都先入為主的以為把這案子是屬于連環分尸案,所以曾經打過電話給嚴沫,叫她過來領尸體不是嗎?時間上根本不對。”聞言,宋簡依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
“正是因為我們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案子屬于多年前的連環案,我們忽略了很多元素。現在想來,在發現朱小敏死的時候,現場的證據太多破綻。”沈理應了句,“嚴沫和朱小敏之間肯定有一個人知道他們的事情,這個知情者還極有可能就是兇手。”
“那之前推測朱小敏是被人包養的事情之類的……全盤推翻?”宋簡依微微嘟起了嘴,整個五官沒有因為顧慮形象的皺在了一起。
“不可這么說,在水井里的金子極有可能是他們爭吵的理由。”沈理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我今天叫了石展去問朱小敏家附近的那些人家,問有沒有寄養那種特異蟲。”
“有?”宋簡依大膽猜測道。
見沈理微微頜了頜頭,她眉頭一揚,輕聲淡笑道,“又被你猜中了,只能算是朱小敏不幸運,居然能在萬分之一中的可能性里中頭獎。”
沈理看了眼從死者現場里回來警隊后格外寧靜的她,臉上劃過一抹不經意的笑意,終于出了聲,“我怎么感覺你怪怪的。”
“啊?”宋簡依一愣,臉上的淡定瞬間化為蹤影,輕輕的抬起頭看了眼沈理那過于炙熱的眼神,她臉色一紅,學著沈理說話方式。
那么直接了斷的應了句,“沒什么。”沒什么才怪!沈理只是不明意味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拆穿她的那點小心思。
見沈理終于轉過頭往前走去,她瞬間松了口氣,她能說為剛剛咬了他手指感到不好意思嘛?能嗎?這話好意思說出口?
想起剛剛在車子里的情景,她臉色又紅了起來。那雙深不見底的深沉眼眸透露著什么樣的密碼,著實令人揣測不清。就好像是水中月,想撈卻發現怎么撈都撈不到,明明近在咫尺,卻硬是有種遠在天邊的凌亂感。
或許沈理就是這種人吧,看似在身邊,實際卻離自己很遠。
“宋簡依。”沈理發現沒有跟上自己步伐的宋簡依,微微捻起了眉頭,不解的問道。
“額,來了來了。”宋簡依連忙回過神來跟上了不遠處沈理的身影。那個寬厚的肩膀發給自己無限的力量和支持。很火熱的安全感,仿佛這道火會永遠燃燒下去。
隨著沈理來到了解剖室,終于看到了那具剛見了沒多久的干尸。干尸往往有種神秘而驚悚的含義,可在沈理看來意義卻全然不同。
更多的是。在法醫系出身的人看來。這種不被理解的工作卻是他們工作的動力。平日里生性孤僻,少人交流的時候,這些尸體早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生活支柱。
“怕嗎?”沈理戴上了口罩,手里還在套著白手套,看了眼站在不遠處一直挪著穿白手套的宋簡依,淡淡的問道。
“……”宋簡依沉默了一下,隨后說道,“不怕,因為這是工作。”
聞言沈理露出了一個略微愉悅的表情,看得出來這話哄上沈理的點了。工作,工作,沈理就是個工作狂,她就知道。
居然為了這案子,兩天下來沒睡過好的,今天早上僅僅是補了半個小時的眠就跑去找死者的閨蜜嚴沫。結果發現嚴沫死了,又要查一大堆的事情。
看著宋簡依還在不停地套著一次性醫用白手套,笨手笨腳的樣子讓他這些皺了皺眉頭,無奈的說道,“你怎么連穿個手套都這么慢。”
直接大步上前將手套奪了過來,沈理的手很冰冷,一寸一寸都透露著冰涼的氣息,就好像他的那雙唇一樣,涼薄的令人過分訝異。也不知是手套的原因,還是他的體溫,一切早已經亂了套。
“這種手套不能過于快速,要慢慢的套進去才行,不然僅僅貼著手背還沒進到底邊,手套就貼著你的肌膚動彈不得。”沈理輕聲說道。
大手將手套套在宋簡依手里慢慢套進,冰涼的氣息再次順著她滾熱得手傳遞了過來。她微微縮了縮,不解的問道,“你的手怎么這么冰?”
沈理沒說話,只是淡淡的應了句,“從小就和別人有些不同。不僅是手上,全身的體溫都比常人要低。”
宋簡依沒再說話,只是微微沉了沉眸子,疑似在想著什么似得。
沈理將袍子穿上,拿起了錄音機和記事本遞給了宋簡依,“開始。”
知道沈理在說他要開始解剖,她的表情立馬也正色了起來。在這之前,她或許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機會被沈理選中當助理,經歷著人生從未有過的的旅程。
可以親眼看見那些平日里看新聞電視劇才會有的片段,可以親手觸摸著死人的軀殼,還可以親自為死人給出一分薄力。或許她在此時此刻終于明白到了沈理為什么這么熱愛工作和這個行業,法證也好,法醫也罷,兩者間他都在用著自己的力量盡可能的幫助死者想要得到真相的渴求。
“死者嚴沫,24歲女性,與第一個死者朱小敏是閨蜜。身上沒有多余傷痕,頭顱顱內出血,導致腦血管爆裂。死前沒有掙扎,這點在屋子里可以看到整整齊齊。當然這不能確認兇手有沒有對現場清理過。”沈理手里在那瘦如柴皮包骨的肌膚上摸了摸,初步給出了判斷道,“死因顱內出血,初步估計死者經過硬物撞到頭部,導致血管爆裂。死亡時間超過72小時。也就是上個星期二的晚上8點到12點這段時間。”
“死者的腳好像有什么。”一旁站著的宋簡依帶著口罩,以至于勉強的承受著尸體的尸臭味。
沈理順著宋簡依的說法望去,在死者腳邊探了探,“死者腳邊有捆綁痕跡,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到那痕。可想而知死者生前曾經被人禁錮過。”
又是禁錮,雖然這次沒有分尸,但是可以看得出共同點的就是他們都曾經被人禁錮過。
“兇手似乎想從他們嘴里知道什么,或者是說想得到什么,所以才禁錮她們啊!”宋簡依擰著眉頭說道,臉上的表情別提多糾結了。
“嗯。”沈理淡淡的應了句,“別忘記一件事情,這個嚴沫死的時間比朱小敏還要久。”
言下之意就是,石展撥打的那通給嚴沫的接聽的電話,是誰接的?難道還是鬼不成?不可能。
石展很確定接聽電話的是一個女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她的呼吸中可以判斷的出這是一個女的。當時沒有多想,石展只是通知了一下便掛了電話,并沒有深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