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去一次命案現場?!鄙蚶眍I著她往通道走去。
宋簡依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頭走著的沈理,忽然感覺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這個男人,從一開始相處直到現在,他的一切似乎仍然是一個謎。
和沈理來到了停車場剛好碰上死者的前男友popil,被車子擋住視線的他沒注意到他們正從通道上出來。長得十分高大的他手里舉著手機疑似在和什么人爭吵著,宋簡依被沈理一把按倒在了車子上,他身上傳來好聞的薄荷香十分好聞,令她不禁有些心猿意馬。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正聚精會神望著他偷打電話的沈理,心里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這個距離……很近吶……
她輕輕的推了推幾乎整個人壓在自己背后的沈理,臉上有些發(fā)熱的說道,“沈理……”
沈理沖她輕輕的噓了一下,眉頭微微擰了起來說道,“別吵?!?
見狀她也不敢再作何動作,真是蠢哪!一直心跳加速的就只有自己,而他卻一點都沒察覺到會給她帶來影響,這貨是鐵做的?怎么就沒感覺他也會心跳加速來著,看來是壓根沒把她當女人看待啊……
Popil穿著一身的黑色運動服,高大的骨架顯得他十分好看,那肌膚頗有幾分小白臉的姿勢。手里拿著手機,背對著他們嘴里喃喃道,“你少給我得寸進尺?!?
“你有種可以試試,我說了永遠隔絕關系,以后麻煩你那些破事兒別找我行嗎?大小姐?!眕opil最后似乎來氣了,恨不得咬牙切齒的丟下了一句,“賤人你給我悠著點?!彪S后便用手掛斷了手機。
掛斷電話后似乎有些累的popil趴在了車窗上久久不動,直到片刻后他揉著眉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了警局。這時沈理終于從她身上起來,看了眼格外燒紅臉的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抹胭脂了?臉紅成這樣?!?
隨后不等她反應過來便離開了,被丟下的宋簡依再次被嗆到,沈理!你個遲鈍貨,要不要這么龜毛。
“嘟嘟?!彼媲耙呀洸恢螘r多了一部車子,她愣了愣。
只見車窗里伸出了沈理不滿的臉,“你到底要不要跟來的?”
宋簡依訕訕的點了點頭連忙上了車。
跟著沈理很快來到了上次的命案現場,那里經過了幾天的解封,死者家屬已經住回了屋子里。接待他們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想必就是死者的爸爸。
只見他遞過了兩杯茶給他們,“請用,警官。”
沈理沒說話,只是舉起了杯茶在鼻子上嗅了嗅,似乎沒有什么異味這才輕輕抿了口。
宋簡依和死者爸爸李浩臉上有些尷尬,她連忙回了句,“額,謝謝?!?
見宋簡依應話了,李浩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輕聲回道,“沒事,請問你們對于我女兒被害的事情有什么進展嗎?”
宋簡依見沈理似乎沒打算說話,只好代他應道,“化驗結果已經出來,這次過來就是想了解一下死者也就是你女兒李彩生前的人員關系之類的?!?
李浩臉上有些了然,輕聲的應了句,“哦,警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問吧,不過畢竟這是小孩的事兒,我也說不準她平時有沒有和誰有什么恩怨之類的。”
“嗯,其實就是我們在化驗結果那里檢查出了死者李彩衣服后背上有一個很大的腳印,約莫41號鞋子,我剛剛進門的時候有特意留意一下你的腳型,確實和化驗結果上面一樣,你曾經在死者死前踢了死者一腳,對嗎?”宋簡依從牛皮袋上拿出了屬于鞋印的化驗單,有規(guī)有矩的問道。
問完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理,可沈理卻不知在想什么,那頭四處張望,時不時觀察著四周的房間結構。
“噢,沒錯我曾經踢過她,因為那時候我們因為一些事情出了矛盾。”李浩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輕聲說道。
“什么事情?”宋簡依問道。
“她想要出門和那個男的見面,我生氣了所以將她罰在家里面壁思過。結果她還咬我,我氣急了踢了一腳后便離開了。”李浩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還回了一次家換了一件衣服才去的聚餐。”
“那時候家里沒有別人?就你和死者在一個屋子?”宋簡依微微皺起了眉頭,臉上帶了一絲似有似無的冷笑,“沒想到李先生家里家教還挺嚴的,二十多歲還不給談戀愛呢?”
李浩沒說什么,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沈理,輕聲回了句,“警官,那個男孩子不是好人,我困著她也是為了她好而已,你們是在懷疑我殺我女兒?怎么可能呢?我寵彩兒,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李浩手耷拉在沙發(fā)上,腳開始交叉放在了一起形成了二郎腿,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正常的不像個嫌疑犯。宋簡依看了一眼沈理,這時的沈理已經離開了沙發(fā)獨自在屋子里四處周走。
“上次匆匆過來辦案都沒好好觀賞一下你們家的屋子呢,這次看來還挺不錯的。”沈理走到了一間房間內,似乎有些客氣的說道。
“哪里,只是寒舍罷了,不足掛齒。”李浩倒也是冷靜,輕輕說道。
“這里是你的房間?”沈理瞟了眼李浩,問道。
“不,我的房間是在后頭的那間。”李浩沒想多應道。
熟料,沈理就像自然熟一樣,淡淡的應了句隨后有些厚顏無恥的往李浩房間走了進去,“噢,那就要去觀賞觀賞了?!?
還沒等李浩反應過來,沈理已經走進了李浩的房間,一成不變的李浩想不到房間倒是挺有格調和特色,一屋子的粉色、藍色、黃色、紅色的裝飾映入他們得眼簾。
“呵呵?!彼魏喴啦唤行┖眯Φ目戳艘谎凵蚶?,輕聲說道,“沒想到李先生愛好還挺特殊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即使五十歲也還有著一顆不老的少女心呢?!?
沈理瞟了眼她,冷冷的丟了句,“很好笑嗎?”
嚇得宋簡依連忙閉上了嘴,這貨怎么就這么冷呢?前輩子冰塊投胎來的嗎?
斂了斂心神的她只見沈理已經在房間探查了一遍,站在門口的李浩見沈理欲想打開衣柜連忙走了進來,“干嘛呢?”
沈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的給了句,“沒,就看看而已?!彪S后順著李浩的動作松下了想打開衣柜的手。
站在后頭的她原本想跟著他們一起走出房間,卻突然手被坎了一下。她不解的望向了沈理,只見他那雙異常有神、幽深的黑瞳正盯著自己,冷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認真的他看起來十分醉人。他用眼神瞟了瞟衣柜,她立馬意識到他在指示自己做壞事呢。
她只好特意走到最后,走在前頭顧著轉移沈理視線的李浩壓根沒把她放在眼里。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動,手輕輕一拉整個衣柜被她推了開來。里頭堆滿的一些東西從衣柜里掉了出來,滿得將地上鋪滿了。
一些形狀十分奇怪的機器,她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的舉起了那一條形狀像黃瓜之類的東西,腦子頓時感覺死機,整個人愣住了。
沈理和李浩從房門連忙走了進來,尤其是李浩連忙一把將她手里的東西重新塞進了衣柜里,瞪著她的臉上多了一絲怒然,不滿的怒斥道,“你這女人怎么這么沒禮貌,到處亂翻別人的東西,你爸媽沒教你別亂摸嗎?”
莫名被噴的她還沒反應過來,傻傻的看了一眼沈理,好奇可憐的眼神里充滿了救助。這時的沈理臉上一直繃著,那彎彎的眉毛令人感覺他很可恥的在笑。我去!還能這樣?明明是他叫我扒的??!現在扒了被主人發(fā)現了,他倒是像個局外人,還好意思笑??!
“不是,那個……”宋簡依有些尷尬的站在了原地,整個人手足無措了起來,“那個,剛剛那個是什么來著……”
“管你個小屁孩什么事情,出去?!崩詈颇樕喜紳M青筋,此時的他似乎氣急敗壞了,那手緊握住隨時有要揮手打人的沖動。
宋簡依訕訕的跟在沈理后頭離開了李家,可當坐上車上,沈理終于忍不住了,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真是可憐你了,剛剛我被罵,你倒是忍得辛苦??!”宋簡依郁悶的看了一眼沈理,沒心情理會沈理的噗然大笑。
“不是,我笑的是你手里拿著的東西。”沈理很快的斂了斂臉上的笑容,可一秒不到立馬又淡笑出聲。
“笑得真不厚道。”宋簡依訕訕的在心里腹誹道。
“話說那是什么來著?”宋簡依擰著眉頭,有些不解他為什么要為這個感覺到好笑。
“我勸你還是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反正不是好東西?!鄙蚶硎掌鹆舜蛉さ难凵瘢瑥暮筌囩R看了一下屋子,輕聲說道,“剛剛打開衣柜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衣服之類的?”
宋簡依回想起剛剛一掃而過的情景,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猜得沒錯的話,除了一些中老年人的衣服之外,還有一些比較青春的裙子和襯衫,看得出來是一些比較青春化的年齡段女生穿的?!?
“嗯。”聞言沈理臉上劃過一抹狡猾,“看來叫你開衣柜的事情做得挺好的,現在知道的真不少呢?”
宋簡依知道自己又被打趣了,只好斂了斂臉上的紅燒轉過了頭望窗外,頭一次忽視沈理那過于熾熱的眼神,“你還不開車?”
沈理淡淡的回了句,“等空調冷?!?
“話說死者爸爸的口供讓我感覺很平靜,臉上似乎也沒什么驚訝或者痛苦的表情,這讓我覺得很奇怪,怎么這家子的人都這么怪??!”宋簡依回想起李浩剛剛的一切口供,十分的正常,也沒什么端倪。
可就是這樣反倒引起了她的不解,一個正常的人,自己女兒死了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這是為何?尤其死者死前日記提及到的,爸爸寵愛她。照理說既然寵愛就不該這么冷漠的態(tài)度??!
“你倒是越來越入戲了?!鄙蚶硇牟辉谘傻目戳艘谎鬯?,輕聲笑道,“越來越像一個法證人員了??!”
宋簡依臉上劃過一絲不好意思,剛褪下的紅燒仿佛又要冒出來了。
“這家子是一個非常奇特的家庭,首先李浩他本身50歲沒有固定的工作,終日在家?!鄙蚶硗nD了一下,看了一眼車子后面平靜的屋子繼續(xù)說道,“根據資料上說,死者媽媽是一個非常喜歡賭博的女人,前一段婚姻因為和死者爸爸為錢爭執(zhí)所以搞得離婚。所以遇上李浩后,她是領著死者李彩一起嫁過來。而李彩的姐姐和哥哥則是李浩和前妻所生,李浩早年喪妻,一手將他們兩兄妹扶持大?!?
“那也就是說,死者和自己的姐姐哥哥并不是一個媽生的?也就是所謂的拖油瓶嗎?”宋簡依愣了愣,問道。
“這個屋子一共有三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間的門是鎖著的,但門前擺著一雙男士家居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房間是死者的哥哥的,另外一間則是李彩和姐姐的房間,因為鏡子前擺著好多化妝品。剩下的就是李浩的房間。但是李浩的房間卻擺著幾雙女性的鞋子,且不談。柜子前卻擺放著李彩的照片,衣柜里還放著李彩的衣服?!鄙蚶眍D了頓,看了一眼愣住的宋簡依,淡淡問了句,“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懂了。”宋簡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李浩和自己的女兒有著不尋常的關系?”
“差不多?!鄙蚶頂苛藬磕樕系谋砬?,隨后抿著嘴唇開啟了車子。
“這樣的話,那不是很亂嗎?死者媽媽?”宋簡依還沒說完便被沈理打斷。
“還沒反應過來嗎?死者媽媽就是一個擺設,終日在賭館賭博,我們今天來你看到她了?”沈理說道,“況且,死者李彩對于自己的繼父的強行占有是有一定的抗拒的,并且男友也告知了。”
宋簡依愣了愣,“那死者姐姐他們知道了也不阻止?”心里想了想,回想起那封重整的日記,心里不禁涼了起來,那時候寫的字是多么的絕望,多么的悲涼。是一個無助的女人卻因為戀愛被自己繼父發(fā)現重而阻擾不但,還長期在自己姐姐的欺凌下成長,親生媽媽的不理會和丟下、繼父的長期侵犯占有,她一個人將一切吞進了肚子里,不敢告訴任何人。
“死者姐姐在這個家里就是一個受人欺凌的角色,沒有勇氣去告知自己的一切,沒選擇爭取自己的權益,選擇了一次又一次的縱容,無形的是在挖坑給自己跳?!鄙蚶碚f道,“如果死者姐姐告知,自己的爸爸就要坐牢,你覺得有可能會說?尤其死者姐姐很討厭死者?!?
宋簡依望著不停轉變的風景,快速得令人想捉也捉不到這般美麗的景色,不禁感嘆道,“她真可憐。”
“可憐?”沈理看了一眼她,輕聲說道,“那叫活該?!?
“可是這么說的話,兇手是誰呢?掐死她的是繼父還是被搶走男朋友的姐姐?”她不解的問道。
“真相很快就出來了,何必過于糾結?!鄙蚶硪还P帶過,將精神凝聚在了開車上。
看了一眼格外認真的沈理,她又陷入了自我意識中,沈理真的是很帥呢!一雙好看濃厚的眉、棱骨分明的輪廓、完美的五官、那骨絡特顯的寬厚大手正在方向盤自在的游轉著。
“看夠了嗎?”沈理的話讓她頓時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車子已經停在了一間普通會所旁。
宋簡依佯裝沒事的下了車,正色了自己紅潤的臉,不以為然的應了句,“誰誰在看你了……”
“哦?!鄙蚶頉]糾結這個問題,也跟著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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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干嘛呢?”宋簡依不解的問著沈理。
“吃飯?!鄙蚶淼膽馈?
“喔……”聞言宋簡依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
沈理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淡淡的回了句,“我請客,走吧,小氣鬼?!?
聞言宋簡依立馬羞愧極了,“誰誰是小氣鬼呢,我就是沒帶錢罷了。不然我絕對請你。”
“嘖,小氣鬼這一番話倒是挺有志氣。”沈理打趣她一眼說道,“進去吧?!?
說罷沈理領著她走了進去,徑自走到了邊邊一個位置上坐著。
“你好,給我們點兩份牛扒餐。”沈理向其中長得有些清秀的服務員招了招手說道。
那個服務員很快便湊了過來,在手里的點菜機上按了按,微笑的問道,“請問還要什么嗎?”
沈理似乎壓根沒把宋簡依看在眼里,自動的幫她選擇了餐點,“兩杯檸檬水,謝謝。”
服務員和宋簡依面面相覷,她看了眼沈理后有些無奈的向服務員點了點頭,示意就按沈理的來點吧。
服務員微微一笑后便走往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