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簡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易然,洗手間裡時不時傳來沈理洗澡的水聲擾亂著他們兩個人的氣氛。
“那個請問你是沈理的朋友嗎?”宋簡依有些猶豫的問道。
“算是吧。”易然淡笑出聲,“或者說他是個十分不善於交流的人。”易然忽然記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時而嚴肅得像個老頭子似得,可如果相處下來的話可以發現他是個對自己不在意的東西可以事不關己,則自己在意的事情卻像個牛一樣,脖子硬得很。
“那個我想知道他的一切,你可以告訴更多關於他的事情嗎?”只見終於逮到機會的她連忙請求道。
“這個不太好吧。”易然愣了愣婉轉的拒絕了,“我覺得要是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他會比較好喔,畢竟是當事人。”
易然瞟了一眼她,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麼?喜歡我們沈官了?”
宋簡依臉色一紅,硬起了脖子坦承的應道,“就是喜歡他,怎麼了?”
“沒,不過我唯一可以說的就是,沈理不會談戀愛的。”易然偷偷看了一眼宋簡依,果然沉下了臉,臉色也瞬間變得不好了起來。
“爲什麼?”宋簡依擰著眉頭問道,小手不禁抓緊了身上的褲子邊,總不可能真的是性取向有問題吧?應該…不會吧,她那時候也是胡亂說,開玩笑的呀!
“不爲什麼。”易然淡笑出聲,“說了這些事情你還是問當事人吧。”隨後大手輕輕的摸了摸她沉下的頭,就像個大哥哥一樣撫,慰她有些低沉的情緒。
“噹。”洗手間的門被沈理打開,只見一身家居服的沈理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沈理看了一眼情緒似乎有些異常的宋簡依,再看了一眼易然放在她頭上的手,他轉過了視線沒說什麼便收拾好自己的衣服看了眼易然,淡淡的發號施令,“你可以回家了。”
“我去,沈理不帶你這麼對朋友的啊!剛剛叫我幫忙,好了你目的達到了就想把我踢到一邊去,怎麼就這麼欠抽呢你。”聞言易然意見可大了,一下子從牀上蹦了起來,大聲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沈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瞟了一眼易然,總是不管怎麼看都拿這種無賴的人沒轍。
“我要回你家睡一晚。”易然嘟起了嘴,一把挽住了沈理正拿著袋子的手臂小鳥依人的搭在了沈理肩膀上。
沈理忍耐著沒把人丟出去,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疼的額眉,雙脣涼薄的反駁了出口,“不行。”
“不行?我都被你害的沒家可歸了!你居然和我說不行,你都不知道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和一個非洲妞玩遊戲呢,你說你一個電話把我叫來,我損失了多少東西,你賠得起嗎?你良心過意的去嗎?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易然連忙將沈理的手臂挽緊了點,聲音也變得嬌氣了些。
“別拿這些小學生都看得出是謊話來阻塞我。”沈理瞪了一眼他,將他的手嫌棄的推了推,這年頭非洲妞不好泡,狐臭都能暈得易然死死的,他就不信了。
“別這樣嘛,我真的無家可歸了……”易然一下子扁起了嘴,見沈理態度似乎十分強硬的易然立馬轉移到了一邊看起來比較好對付的傢伙。
“嘿嘿嘿。”易然忽然對宋簡依傻傻一笑,她直覺告訴自己下一秒絕對不會有好事情,果不然他一把纏上了她,將那頭挨在她肩上,越擠越近。
“簡依,你看看沈理他欺負我…..”易然扁起了嘴,瞬間僞裝起來的完美形象全像他的節操一樣掉了一地。
“額,要不就讓他住一晚吧。”簡依沒辦法像沈理一樣推開易然,只好徵求著身爲房東的沈理意見。沈理大步向前將袋子丟回了牀上,然後十分好心的將易然推開後,成功的阻止了易然對宋簡依的大力騷擾。看了一眼易然有些無奈的應道,“拿袋子走人。”
隨後向宋簡依點了點頭,示意跟著他一起回家。
背後宋簡依和易然偷笑了一下,沈理居然真的向他們妥協了,真難得。易然靠近了宋簡依一些輕聲說道,“沒想到你還是有些影響力的嘛!”
宋簡依一愣,不解的看著易然,“什麼意思?什麼影響力?”
“就是…..”話未說完便被沈理一個東西砸了過來,正好砸到了易然的臉,“幹嘛呢!下手這麼重。”
“宋簡依你到底要不要回去的?”沈理眉頭一擰,語氣也變得生硬了起來,大手一揮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腳步,“走路慢死了。”
宋簡依嘟起了嘴有些鬱悶的應道,“腿短嘛!誰像你腿這麼長。”
“知道就好……”沈理應道,見她已經跟上自己的步伐有些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頭,手力還似有似無的重了些,似乎想祛除些什麼。
被拋下身後的易然倒也不生氣,望著路邊像一對情侶的兩個人嘴角開始慢慢上揚,這樣的感覺其實還不賴。
坐上沈理的車回到了屋子後,她很懂實務的走進了廚房,手裡忙著活洗米淘水,沒有一絲空閒時間。
“她幹嘛?”易然看了一眼在廚房裡不停忙著活的宋簡依,好奇的問著坐在沙發上事不關己的沈理。喲呵,回到家就是大老爺們了,壓根沒理自己的意思了?
沈理看都沒看易然一眼,將那視線轉移到了新聞上,淡淡說了句,“今晚找到了新的證物,明天給報告給我。”
“不行,再怎麼說都得大後天呢!還要經過DNA比對,哪裡有那麼快。”易然皺了下眉頭,坐在沙發上二話不說的拿了個蘋果吃。
“最慢明天。”沈理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像足了一個恐怖的小野獸,讓易然都有些心有餘悸。
“臥槽!沈理你真會欺負人,我上頭都沒這麼催過我呢!”易然白了一眼沈理髮出了無聲勝有聲的抗議。
“明天。”沈理看了一眼易然,“不然你告訴我,剛剛在賓館的時候宋簡依爲什麼心情不好。”拿著的報紙被他卸下放在了桌面上,雙手抱肩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這……”這問題一下子難住了易然,總不能光明正大的把大姑娘的心事說給當事人聽吧,可不說沈理肯定又會一直拿著這茬兒來當藉口猛戳自己,看他都是一副腹黑深沉的模樣,哪裡惹得起。
“不說?”沈理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瞇,緊抿的薄脣有些咬牙切齒的反問道,“確定不說?”涼薄的眸子就像是雷達一樣掃了一下易然全身上下,易然不禁起了雞皮疙瘩連忙投降。
“好好,我說,你別用這種眼神盯著我,瘮的慌。”易然吞了吞口水,“那丫頭想說了解一下你,叫我把你的事情都告訴她。”
聞言沈理一愣,眼神不禁瞟了一眼在廚房忙手忙腳的宋簡依,眸子多了一絲異樣的情愫。從賓館開始他是知道她有心事,但是沒想到她一直惦記著這事不開心。
“怎麼樣?打算告訴她嗎?”易然頓了一下,“其實也沒多大點事,不就是幾年前的連環案讓你身心疲憊,還差點葬身火海嗎?”
“多事。”沈理冷冷掃了一下易然白晢的臉,淡淡的應了句,“以後離她遠點。”
易然沒再回答,只是撇了下嘴後認真的觀察著這屋子,“你幹嘛搬來這種地方,像個鬼屋似得。”
“圖安靜。”沈理淡淡應了句便拿起了新聞報來看,壓根沒理會向來自然熟的易然。
“也對。”易然點了點頭像是同意沈理的想法,“對了,你剛剛在車上和我說要給我的禮物是什麼?”
提到這個,沈理臉一下子認真的了起來,表情也隨著冷了下來,“這個。”從桌肚裡掏出了一個盒子後遞給了易然,“查一下這盒子有沒有指紋和什麼特殊的物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盒底裡應該是放了一點二氧化硫,你注重化驗一下。”
“……”易然白了一眼沈理,“你這叫作禮物?你這應該是叫我幫忙化驗吧。”易然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盒子,“你這傢伙真是吃肉不吐骨頭啊!剛剛還說只要我說了宋簡依的事情就不用催我,你倒好前頭這麼說,後腳就丟多一樣東西給我。”
“......”沈理沒回答,不疑置否的就是易然說對了,他還真是故意這麼坑易然,畢竟化驗這些東西很正常沒錯,但是上次的研究還沒找到最合適的計算方式,他暫時並不想接手太多東西,尤其是關於這個東西極有可能是多年前的他寄過來,自己化驗總是會有情感影響。
“好了好了,快洗洗手過來吃點宵夜吧。”從廚房走出來的宋簡依一身小圍裙,在圍裙裡短褲已經完全被遮掩住,咋一看就像是沒穿褲子似得。那算不上很長卻格外白晢的腿展露無遺,細得看不到一絲贅肉和毛孔的長腿瞬間吸引了沈理的目光。
沈理微微轉過了頭,掩飾了一下自己臉上一劃而過的可疑紅潤,兀自出了一會兒神這才站起了身子往飯桌上走去。
從後頭用手點了點宋簡依的後背,身子覆了上去輕聲說道,“去換條長褲吧,天氣有些涼了。”聞言宋簡依擦了擦自己猶豫煮菜而發熱的汗,客氣的拍了拍沈理的肩膀,示意他放心,“OK的啦!我現在挺熱的,別說了趕緊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隨後不顧沈理有些尷尬的臉,徑自將他按在了椅子上,隨後打量了一下桌面上的幾個菜,“你們先吃,對了易先生好像還是第一次吃到我煮的東西喔,雖然賣相不太好,但是味道還不錯,你吃多點。”
易然嚐了一口菜後連忙讚歎道,“手藝好好,怪不得沈理將你留在家裡,決定以後天天來這裡蹭飯好了。”
“想得美。”
“好啊!”
兩種截然不同的回答在半空中飄蕩,當沈理那審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宋簡依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只好無奈的補充一句,“好啊,但是還是要聽沈理的意思。”
雖然回答算不上非常完美,但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於是沈理滿意的低下了頭吃了口菜。易然撇了撇嘴,絲毫沒有在意沈理的冷淡,反正對於沈理來說,冷漠只不過是一種僞裝。
說喜歡安靜的男人,心裡非常的孤獨。自小希望能有一個朋友,一個談得上話的人卻一直沒遇到所以漸而漸之形成了孤僻的性格。對周邊的事物可以事不關己,僅是對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卻十分的執著,百年如一日。
吃飽飯後,易然被沈理安排到了二樓某個房間居住,自己則回到了一樓的客廳上不禁回想起多年前的事情。
時間要追溯到幾年前,還是法醫法證系出身的沈理年僅二十出頭,剛到法證科報道時便遇上當年來說重大的案件,連環解剖案。一個月內連續三個年輕女孩受罪,根據現場種種案件都指示著同一個人,他憑著自己專業的手法去判斷驗證找到了自以爲的最好的答案。
重溫命案現場發現現場有可疑人物,沒多想便跟蹤了起來直到自己突然被重力襲擊,才發現自己被人反跟蹤導致自己被嫌疑犯囚禁在了一個小黑屋裡。對於成爲囚籠之鳥的沈理沒有放棄任何一個希望,直到看到一個又一個女孩在自己面前被兇手殺害解剖,彷彿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似得。她們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無能爲力救治她們,這身爲一個充滿滿腔熱血的男人而言,是多麼的挫敗。
整整一個月,自己親自目睹這樣的事情不下五宗,嫌疑犯從來沒有和自己交流過,或者來說對於他和那些受害者的不同點就在於他不是女的。
一直被囚禁在的他終於在一個月後等來了逃走的最佳時期,那個時候是在冬天,兇手在將幾個受害者帶回來後將她們和自己困在了一起便出了門,這次他疏忽大意並沒有把牢籠鎖緊,但鐵門拴得倒是緊得很,他帶領著幾個女人在屋子裡四周張望,發現其中是一間非常簡陋的單層屋子,在山中建立而成。
屋子上方是一個窟窿,隱約發出一些光,他在一旁拿一根鐵棒使勁的戳,見沒效便拿一旁斧頭使勁砍,見有些成效的沈理立馬爬了上去,還沒上到便被幾個女人集體拉了下來。
只見她們嘴裡吐嚷道,“別讓他上去,肯定是一上去就逃走了。”
“對,別讓他上去,他和兇手肯定是一夥的。”其中一個女人說道,幾個女人大力將他牽扯了下來。
沈理衝他們怒斥了幾句,“鬆手,我先上去再一個一個把你們拉上來,再鬧就一個都別想逃。”他們是唯一見過兇手的人,兇手不可能還會保留著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命,只看是用什麼方式來滿足兇手的變態想法。
一旁的幾個女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逐漸也變得安分。從屋子窟窿逃出來的他們以爲會逃生,卻沒想到屋子周邊早已經放滿了自制雷。而兇手此時正站在對面山上,拿著早已經備好的對講器,“人類真的是很脆弱的東西呢!”
這是沈理第一次聽到變態解剖狂的聲音,很熟悉卻又顯得十分陌生,年約二十出頭的一個有志青年。說話的方式以及所有一切推理,沈理在心底裡已經基本有了兇手的殺人規律。
“我說過的吧,別隨意走,不然會被炸飛喔。”男人輕笑道,隨後一個按鍵,山的某處突然發生爆炸聲,四周傳出了轟天的聲音,讓一旁的幾個人一下子慌了起來。
身爲唯一一個男性且冷靜的沈理眉頭一皺,眉心間還有些青雉,臉上還是顯得不夠淡定,眸子在四周周望了一下,根據聲音和火波的傳遞,他找到了最安全的路連忙向她們揮了揮手,“這邊。”
他是猜中了,剛走到那邊的路,原先的位置四周從通道上冒出了熾熱的火苗。可他沒想到不管他選擇那條路逃生,那也只是通往死亡邊境的路。
剛走進去的路被沈理探了探,似乎沒有什麼安全隱患,連忙揮手叫她們跟上,轉眼一看她們連忙將他拋下了腦後,瘋狂在通道上逃竄。
“別走那麼快,小心有雷。”他大叫一聲,通道上瞬間被炸燬,而身爲最遠的自己和其中一個女孩且幸得救。在另外一條路上自己和她終於走出了山路口,山路瞬間倒塌,裡頭傳來了女孩們的痛喊聲。
但事情並沒就這麼完結,突降的一個炸彈將那個女孩被炸沒了腿,而自己則掉下了山谷內。直到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得救,但可惜的是部分記憶喪失,那個女孩則一直被修養在醫院裡,長年接受癱瘓治療。
也因爲這件事情,上頭安排他去了外國接受修學,將接受法學科最高榮譽,也以爲這個榮譽被古城內的人們所共識,成了他們口中所說的法官。兇手沒捉到,這宗案件成了懸案,也是這場意外的發生,兇手竟像人間蒸發了似得沒再作案。
直到多年後他回國想探究此案受到不少人的阻撓和不滿意,他親自僞造了信封,藉以來調查多年前的懸案,爲所有一切找到最合適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