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理回到家裡的時候,天已經是烏黑一片,漆黑一片的屋子裡沒有一絲人氣。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將手裡的公文袋卸下後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始終還是回到這樣的家。沒有屬於她的氣息,也沒有任何暖意的家。
她已經做出決定了嗎?真的放棄所以離開了?
沈理斂了斂自己已經走偏的思緒,並沒有開燈便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準備洗澡。可房間裡傳來的聲音很大聲,連僅是站在房門口的沈理都能聽到那震耳欲聾的‘打鼾聲’。原本沉著一張臉的男人有些詫異,但詫異並沒有維持多久。
他很快便沉下了臉,走到了牀邊拍了拍還在睡夢中的她。也不知她在夢些什麼,嘴裡不停的低喃道,“不要,不要帶她走。”放在胸前的手咻的一緊。
沈理沒再吵醒她,只是在她快要被自己指甲抓破皮的手輕輕的牽起了她的手,滾燙的寬大手掌握著她那觸感絲滑舒服的小手,沈理臉上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看了眼被冷風不停透進來而吹漂的窗簾,他將她的手放下,將牀鋪緊緊的蓋在了她身上。隨後別過了頭在衣櫃裡拿出了一套睡服便走進自己房間自配的洗手間。
等他洗完澡出來後她仍然沒醒,不過倒是安分了不少,也沒再發出過令人覺得莫名其妙的話。他一舉一動十分輕柔,像是怕吵醒她般特意放輕了手腳。輕輕的睡下了她的一旁後檢查了一下她的睡姿後,看見她是側著左邊睡後有些看不慣的將她整個身子轉了過來。
不是健康睡姿啊!他輕聲說道,這得改。
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沒有表現出對她的強烈嫌棄,也沒有平日時的嚴厲沒耐心。剩下的只有他深思時的若有所思以及未經思考過便對她的舉動輕柔了起來。
想起今天聽到門前哭得十分悽慘的聲音,他也難以言表自己的心情,就像是某個地方一樣被緊緊的牽扯住似得。更像是一根繩子被綁在木樁上卻拼命的被人往反方向拔。
對於她喜歡自己的事情,他的確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告訴自己,原本以爲她會一輩子藏在肚子裡的。畢竟她每次和自己說話動不動就臉紅。可當今天和她不小心親到的那一刻,他的確心臟有在那麼一瞬間麻了一下,但他不能給什麼迴應,那只是一個意外並沒有任何意義。
“哎。”他睜開了眼睛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僅有一絲絲微亮的光從窗外照了進來,將她的臉照得十分清晰。
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眼睫毛微微的顫動著、白晢的皮膚上隱約有些紅潤、薄薄的紅脣如玫瑰花瓣般嬌嫩欲滴。她是一個長得很清秀的女孩,他早在第一次見到她便將她那普通卻不平凡的外表吸引住了眼球。
普通的外表底下那白暫的皮膚上不管何時都掛著兩顆小酒窩,總是不好意思的低著頭隨後臉頰立馬紅潤了起來,就像那又大又圓的蘋果般,讓人禁不住想咬一口。
“不要走。”她猛地一個翻身,大腿將他整個人夾緊在懷抱雙腿中,嘴裡不停地輕喃道,“不要走,求你。”
見狀他並沒有推開她,而是微微斂了斂深邃明亮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她在夢什麼?在求著誰不準走?
待簡依睡醒後已經是大清早,外面不停透進來的光亮打在他們熟睡的臉上。她支吾了幾句伸了伸懶腰,還應景的連打好幾個哈欠。
正想起來的時候發現大腿被重物壓制著,似乎有好一段時間了,大腿已經發麻了。
她將被子掀開,正好對上一雙迷茫深邃的瞳孔,那棱骨分明的輪廓,近乎完美的五官和白晢光滑的肌膚令人歎爲觀止。
“啊!”簡依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費力的一叫。
只見沈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十分淡定的說道,“叫之前要考慮分貝,太吵我會煩躁。”
“不對,那個,我我真不好意思!我昨晚在你這睡了一晚上。”一想到自己這麼貪睡,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沒事,反正你洗好這牀鋪就好。”沈理從牀上坐了起來有些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額……”聞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了頭,她居然就這麼和沈理睡了一晚,我的天啊!簡直無法相信。平時會尿急起牀上廁所,怎麼昨晚就沒有尿急呢!真笨,尿急起來不就可以看看睡著的沈理了嗎?還可以盡情佔便宜。
“經過了一夜,休息好了嗎?”沈理斂了斂自己的眸子意味深長的問道,言下之意就是,經過了一夜被我傷害了的她心情恢復了嗎?
她撇了撇嘴,斟酌了片刻後輕笑道,“我不會放棄的。”淡淡的幾個字在此時此刻多了平時沒有的淡定和自信。
爲什麼要放棄,經過了一夜喜歡他的那種心情只會越發強烈,又怎麼會隨著變少。
沈理臉上微微一怔,很快便恢復了面無表情,不冷不淡的說道:“隨你。”隨後便徑自起了身子,“等會去警隊,收拾一下。”
他走進了洗手間。
看著已經離去的背影,她微微一笑。也許是爲自己表明心情而感到開心、抑或是爲了能繼續和他在一起工作而感到開心,至少他沒有討厭她到趕她走不是嗎?她還是可以有一線希望的,只要她能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她將東西草草收拾好後便去洗了一下澡,由於洗澡她把平時綁起來的長髮放了下來,絲長的黑髮順著她的擦拭變得多了平時沒有的成熟性感。
“準備好了?”從房間出來的沈理已經換上了一套黑色西裝,合身均勻的西裝正好襯托出他那完美的身材、那修長的長腿、冷冽而淡漠的臉透出一絲令人寒骨粟立的疏離感。
“嗯。”她輕輕應道,今天的他還是這麼順眼,令人無法轉移視線。
興許是察覺到她的眼神太過熾熱,他淡淡的打量了一下放下頭髮的她,透發出一絲性感魅人的凌亂美、一身隨意的搭配,那白色的連衣裙將她那玲瓏有致的身軀正好緊緊包住,就像天上掉下來的唐小鴨,普通卻不凡人。
這麼奪人眼球的裝扮讓沈理微微一怔,不冷不淡的應了句,“裝扮不錯。”事實證明,確實不錯。
因爲當她步踏進警隊區的時候,路過的人一直在兩旁時不時盯著她瞧,讓她在這一段路走得真夠忐忑的,又不是猴子,幹嘛這麼瞧著人看,怪彆扭的。
沈理留意到走在後頭的簡依臉上有些異樣,似有似無的特意放慢腳步,將頭挨近她的頭輕聲問了句,“怎麼了?”
長長的髮絲被涼風吹到他的臉上,有些說不出的癢感。馥香清涼的味道嗅進了鼻子裡,不禁一陣失神。
他微微別過了頭,沒等她迴應便徑自走了。
正想回答他的簡依奇怪的看了他略微急速的腳步一眼,幹嘛無緣無故問自己結果自己又突然跑了?莫名其妙。
隨著沈理直接去了化驗室,在那裡看到一大早便坐在那裡等著沈理來的易然。只見他躺在半摺椅上,休閒的擡起了那雙修長的腿,半慵懶的向他們打了聲招呼。
“東西弄好了嗎?”沈理沒跟他廢話,走了上前立馬伸手問他要當天交給他的化驗結果。
“嘖嘖,知道你心急,我昨天可是連夜不睡幫你化驗啊,結果你連和我打聲招呼都不肯,太傷心了。”易然並沒有立馬給他,而是半吊子的躺在了半摺椅上,十足的賴皮樣。
簡依知道,易然又要調戲一臉冷然的沈理了,有些想笑不敢笑的躲在了後邊,一副看戲的模樣。
沈理似乎察覺到躲在後頭幸災樂禍的簡依正一臉撇清,斟酌了片刻後淡淡的問道,“要怎麼樣纔給我?”
“哎呀!”易然一下子來神了,整個人站了起來仍然像是天生沒長骨頭似得靠在沈理的身上,有些哀怨的說道,“我想聽你和我說,你好帥、你好美、你那方面最棒了。”
對於十分陰陽怪氣的男人掛在身上,沈理臉上劃過一抹忍耐,沉思了一會始終沒把他撇開。
“……”
“……”
沈理和簡依默契的沉默了,對於男人之間的黃色玩笑話,原本很正常,但當黃色笑話用在沈理身上的時候,她發現這些猥suo的詞和他壓根不搭。誰能想象一個不喜歡笑的人,即使是心情好但也只是微微脣角一勾的男人做那檔事兒會是什麼表情……
咳咳,原諒她想歪了,罪過罪過。
“確定不給我?”沈理靜默了片刻後不緊不慢的反問道,那雙鷹執般的深沉眸子透露出讓人寒風而粟的凌厲,就像是豹子看準了獵物般隨時準備出擊。
易然有些彆扭的看了一眼簡依後,用口型說了兩個字,“魔鬼。”隨後立馬臣服了,“好好,在裡邊的恆溫箱裡,你去拿吧。代碼1540400和1645222。”
沈理沒理會他在背後的不停搞怪,徑自走到了恆溫箱前將代碼上的東西拿了出來。
真相,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