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游念剛剛給我的化驗單。”剛走進屋子里便把手里的單子向沈理遞了過去。
沈理沒說話,徑自接過化驗單后便坐了下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看到沈理唇角微微往上勾。,似笑非笑的模樣讓她一陣失神。
順著他的視線往化驗單上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案情有很大進展?二號死者胃中的是什么?”
沈理沒說話,將手里的化驗單遞給了她,似笑非笑的臉上帶了一絲諷刺,“兇手還挺聰明的。”
簡依不解的看了一眼沈理后自行接過了化驗單,看著一大堆的數據顯示,頓時感覺有些頭暈。直到看到最后面的那一行字才明白了第二個死者的死亡真正的原因。
殘渣汞成分含百分之八十七,成了死者慢性中毒的主要原因。
“這樣就可以證明死者是由于被人下毒才死的了,那么昨天第一個死者的異父異母的哥哥捉回來審問過了嗎?”簡依問道。
“昨天力叔他們捉回來審問過了,他已經招認自己和死者媽媽是毒害第一個死者的兇手。因為死者和繼父的不倫之戀,讓一直在家中居住的繼兄感到憤怒交加,雖然一直沒有多說什么。一旦這種憤怒成了一種壓抑,當壓抑一下子爆發的時候,那么就等于是一顆炸彈。”沈理擦了擦自己的桌子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第一個死者的死亡是在死者媽媽的無情對待下死去的。”
“這么說的話,那就是說兇手是死者的繼兄,而這個殺人計劃是在死者媽媽的無聲贊同下進行的。那換句話來說也就是因為死者媽媽對自己親生女兒的妒忌蒙蔽了她的雙眼,和繼兄達成了那種惡魔般的共識。”簡依在沈理的辦公室里坐了下來,滿臉的不可置信,“這完全不合理啊!死者哥哥為什么對于她和繼父的不倫反應這么大。”
沈理輕笑出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對于一些人的情感來說,嫉妒分為很多種。第一種也就是你們平常所說的嫉妒心,為自己心愛的東西或人被他人占有,有一種油然而起的憤怒占領心房。這是關于自我型的嫉妒。第二種也就是對于一些人來說,自小的童年經歷不是那么好,或者來說是受過一些非人所承受的刺激和打擊后的小孩長大后都會有一種沉淀過程。對于一些曾經被傷害過或者是刺激心房的一些物和人,就會產生一種令人麻痹身體和大腦的神經素,穿過自己的大腦、直達心房。有一種恨不得挫骨揚灰的毀滅和破壞這種看起來自以為是的美好。”
簡依斟酌了幾分,吶吶的說道,“這么說的話,那也就是說死者哥哥腦子有問題?”意識自己表達的不夠好的簡依納悶的補充了句,“咳咳,是神經病。”
沈理沒在意她的話,而是將自己的桌子反復的擦拭后回了一句,“不該這么說,而是對童年時期的一些事情產生了反應從而想要毀滅死者和繼父的關系,死者性格內向沒朋友自然而然的成了繼父繼兄之間的羔羊,任意折磨致死。”
“那為什么死者媽媽說自己是兇手?”簡依皺起了眉頭,“還在來警隊的路上突然死亡著實令人感覺納悶啊!”
“死者媽媽在自首的那天就死了,不覺得蹊蹺?”沈理挑了挑眉,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在柜子里拿出了消毒藥水沾濕了棉花棒。
“死者哥哥害怕死者媽媽會把他這個主謀爆出來,所以特意下毒對不對?”簡依說道,見沈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后有些納悶的皺起了眉頭,“那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啊!”
“一半。”沈理淡淡的應道,隨后將棉花棒輕輕的在她額頭上擦拭。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宋簡依沒骨氣的再次臉紅了起來,這很難怪她啊!他們的臉這么近。那白暫如紙的肌膚、毫無瑕疵的輪廓、加上他那深沉而幽暗的黑瞳,別說親了,就是這么看著她感覺自己都快要流鼻血了。
“可以了。”沈理將棉花棒丟到了一邊,看了一眼自我陶醉的宋簡依,臉上劃過一抹不明的異樣,淡淡的說道,“宋簡依,你……”
“嗯?”被他拉回神的宋簡依眼巴巴的看著沈理,不解的歪了歪頭。
“你流鼻血了。”沈理淡淡的說道,隨后面無表情得從桌面上掏出了一張紙給她,“別熬那么多夜,我不想第二天看到你流鼻血流死了。”
隨后便低下頭忙著在紙上指指畫畫。看著沈理那隨意不羈的黑發,也不知道是被鼻血染紅了,還是怎么樣,那臉紅得像個大蘋果。
她連忙用紙擦著自己鼻子上的鼻血,盡量的挽救她淑女的形象。額,應該身上還有那個名叫‘淑女’的東西吧,畢竟淑女也會流鼻血的對不?
可是……她保住全世界沒有一個淑女會看帥哥看著看著流鼻血,這都不打緊,還要遲鈍到以為是自己在做白日夢。丫的,誰知道這完全不是夢,而是現實。
“對了,明天拿回來的那些尸塊怎么樣了?”簡依躲得遠遠的問道,不想讓沈理看到她這么狼狽的模樣。
“在檢尸室冰藏,由于經過了一段時間,尸塊上基本不能分辨出是否都屬于一組DNA,加上人頭還沒找出來,我一時之間分辨不出這些尸塊是否真的屬于戶主。”沈理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滿臉郁悶。
“對了,昨天我重新去命案現場查看過,除了我們拿走的有用物證外似乎還有一些東西我們忽略了。”簡依回想起昨天剛進去屋子里的時候。
滿屋子的尸臭味散去了不少,遍地的血跡隱約帶了一絲異味,這是和尸臭味相符的味道,但是也是有區別的一種味道。
昨天取證的時候,沈理一手包辦,將地上的玻璃什么的一起拿回去化驗。如果這起新案件就是沈理一直所在乎的那宗分尸連環案。那么死者的頭必定也在屋子里,除非……
除非一些因素導致了人頭顱并不在屋子里,被打破的玻璃瓶、血跡斑斑的地板、客廳底下能看到的狗洞,來了,頭顱就在那個地方。
簡依頭腦一熱,一下子來了精神,一把扯住沈理的手臂,大聲歡呼道,“我知道頭顱在哪了。”
沈理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她看起來格在神秘的樣子,他眸子斂了斂,聽不出語氣的起伏,“你去命案現場做什么?”
“就是為了想盡早幫你破案。”簡依抓了抓自己的頭,有些尷尬的自言自語道,“我知道我自己很多事,但是我只是希望你能破案,這樣你就會開心了,不是嗎?”
“所以,你昨天是掉進在命案現場的坑里?”沈理臉上抽了抽,每逢想起這個事,沒來由的感覺一陣喜感。
短腿鼠掉進坑里,怎么爬都爬不出的即視感。
“嗯……這個不重要啦。”簡依尷尬的拍了拍沈理的肩膀,有些興奮的說道,“我覺得頭顱是被一些寵物叼走了,因為我們來命案現場的時候我有聽到一些貌似動物的聲音,聲音不大不小,只要在外頭那聲音就特別明顯。”
沈理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走吧。”隨后站起了身子將她一起從辦公室里拉了出來。
“額,去哪?”坐上了車子后才想起要問沈理。
“不是你說知道了人頭在哪嗎?”沈理沒看她,認真的開著車。
“你不懷疑我的話?萬一我要是分析錯了,怎么辦?”簡依心一下子噗通了一下,要是她真的分析錯了,現實是自己想太多的話,她絕對要吞劍自盡。
“我相信你。”沈理依然是沒回過頭來,寬厚的大手在方向盤上靈活的轉動著。
沙啞而深沉的聲音輕輕的在她耳邊飄過,就好像第一次聽到他聲音一樣,帶了一絲男人才有的獨特魅力。輕柔的帶了一絲暖意,就好像冬日里的太陽,溫暖著她的心窩。
簡依已經徹底沉醉在沈理那一句‘我相信你’中無法自拔,坐車的期間一直在回想著這件事情。
這能不能讓她的期待更多了一些,沈理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這么排斥自己?
“到了。”沈理輕聲提醒道。
和沈理再次來到了命案現場,心情截然不同。昨天是忐忑加一絲絲激動的,而現在卻是沉寂、傷心的。
就在昨天她親眼目睹這屋子里頭的尸塊,一個瓶子兩個瓶子的裝著快要被尸蟲吞噬的尸塊,讓人看了就作嘔。
可今天經過了一天的時間,屋子里的味道已經沒有那么濃郁了,反倒多了一抹令人忍受不了的尿臭味。
“這是什么味道?”簡依問道。
看了一眼已經走進去的沈理,她連忙跟了上前。昨天在這里出了意外,她可學乖了。沈理看了一眼緊拽住自己衣袖的宋簡依,若有所思的轉過了頭,沒有拒絕只能算是默認她牽著自己。
“這是狗尿,積累了一段時間有了污跡。那邊角落的是新的尿液,這屋主生前應該有養一些寵物。”沈理看了看屋子里的四周和那個不大不小的墻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