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的聽不到一絲鳥鳴。仿佛大地沉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而這黑暗之中,只是在村口有著如同黃豆大小的火光照耀,十一郎持著一盞燈籠,靜靜的站在槐樹之下,等待著那位田山昭高。這位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可是那位田山大人始終沒有出現,莫不是給安見攔住了去路,出不了宅邸?
“嘩啦,嘩啦。”遠處傳來快慢并作一起的腳步,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走了過來,不過顯然不是那位田山大人的身影。“那位可否是十一郎,村口有人病倒你快去看看。”說罷,男子便是什么也不管,朝著夜色更深處走去。
荒木眼珠一轉,連忙吹滅燈籠之中的蠟燭,只是取出里面的燭芯,便是朝著村口走去。行走的算是很慢,用著最大的能力靜聽著四周的動靜。很顯然,還是能聽到一些可以入耳的聲音。比如沉重的呼吸聲與焦躁的踩踏聲。村口沒有任何人,只是有一間破舊的小屋亮著燈,屋敷可以說是破舊不堪,門口的隔門已經露出了光線,四周則是漆黑的民房。里面只是有一個帶著烏帽子男人的影子。
十一郎并不著急,緩緩的把懷中的火折子取了出來,點燃了剛剛剩余的蠟燭,扔進了漆黑的民宅之中。燭光很快隨之一閃,便是消失在了漆黑之中。心中一緊,提起腳便是側步狂奔,因為他知道,這些民房的邊上暗中埋伏了大量的士卒,不管是安見還是田山,自己都插翅難飛。狂奔之后,這位靠在了樹桿之上開始了休息,大口的呼吸著冬日之中帶著一些寒冷的空氣,喉嚨之中也疼痛無比。毫無目的的跑動之后,十一郎居然停在了田山的宅邸門口。
‘或許是潛意識之下’總之這位小步跨入了室內,推開了隔門。“啊,田山大人。”卻是見得田山高昭一臉哀痛,端坐在了地上。
“你居然來了,安見沒把你怎么樣吧。”昭高如同見到救星一般,快步的起來拉住了這位的手來。
“殿下這里實在太過于危險,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在談吧。”十一郎牽住這位的手,便是向外拽去。
“這個。”昭高停頓了下來,很顯然是猶豫了起來,
“欲成大業,何惜一地啊。”十一郎有些憤怒的說道。
或許是受到這位的刺激,或者說是心底那份野心激勵起了這位田山昭高大人,眉頭一皺,便是跟了上去“此地十町之外,有間溫泉旅館,早年我來四國的時候曾經住過,地處荒蕪,人跡罕至。”
“好,那么麻煩田山大人帶路。”
兩人路上也未有多言,只是一味的狂奔,終于在日出破曉的時候趕到了那間溫泉旅館。“店家,一間房間,送些酒菜去泉中。”昭高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吝嗇的拿出了幾個大錢。“要上等的。”隨后又加了一句。
“呵呵,我來吧。”十一郎攔住了這位繼續掏錢的動作,從懷中拿出一塊見石銀。
“呼。”長長噓了一口氣,田山昭高泡在了水池之中,上面用木板浮著一瓶清酒。巾布放在了臉上,渾身頓時享受無比。“唉,好久沒有這么逍遙了。”
“我也是啊,這陣子東躲西藏,深怕仇家上門尋了我仇。”
“對了,十一郎,是行刺了田山義氏大人?”
“嗯!?”對于義氏的受傷這件其實十一郎不清楚,但是卻是含糊回答了幾句“期間有些關系吧。”
“我與田山義氏同宗同族,就盼望著這位能打到四國,好好扶持我這個不成器的守護。”這位倒是毫不隱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您要知道,雖說這個血脈在這個時代不算什么,兄弟鬩墻的大有人在,可是把權利放在外人手上,還不如仍在自己人手中,畢竟百年之后,至少家督的姓名還不會改變。”舉起了酒樽,喝上了一杯“這些只是酒中之言,不知道十一郎到底想要怎樣。”
“我這次是代表我家大人,前來查探三好家的虛實,而您算作了解頗多的一員外臣。我苦思之后,決定救出您,這樣您既沒退路,也無進路。”輕輕的把飄來,帶著酒香的木板又推了回去。
“你。”田山昭高顯然沒算到這一截,眼睛狠狠的瞪了這位一眼。
“呵呵,請聽我細細說來。”十一郎把身子向前移了幾下,抱住了一塊木塊,很舒適的趴在水上。
岡豐城
“殿下,殿下,出大事了。”吉田慌慌張張的跑入了長宗我部的房間,就連衣服也變得扭曲起來。
“怎么?”此時的這位正在與臣子商討關于三好家的事宜,對于這位吉田冒冒失失的走了進來,感到有些不悅。
“殿下,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田山義氏遇刺了,生死不明。”顯然是為義氏感到擔憂。
“你說什么?”長宗我部心頭一驚。“殿下,您擔心這個干嗎,畿內的事情呢。”在一旁的福留親政一臉泰然,對于本家第一武士的稱號,這位顯然是非常滿意。
“你可知道我收納了荒木?”元親嘴唇微微張開,牙齒卻是閉著。
“知道了,若是死了誰管殿下您收了誰。”至于福留繼續一臉坦然,對于畿內的事情,四國還早呢。
“非也,田山義氏的族人定會為其報仇,而矛頭的指向的地方。”元親重重踩了一下。
吉田點了點頭“就是我們四國啊,到時候三好一族乘機……殿下,看起來荒木村重倒是真心投降,若是他死在三好了,我們可就是百口莫辯了。”
“快,傳人,叫那個荒木村重回來。”長宗我部一把拉住身旁的父留,拖拽了出去。“還有,吉田,麻煩你去下島的對岸,給我以探病的名義,問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