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信長的那次集會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如今以是初秋。從淺井家解開了這個戰(zhàn)爭序幕之后,整個美濃平原的戰(zhàn)火便是開始燃燒起來,就連名古屋靠著木增川與長良川的出海口之上,也能看到不少漂浮的尸體。為了防止瘟疫等疾病,德本醫(yī)生特地花了大價錢買了不少藥材。
秋天正是收獲的季節(jié),可是美濃流落出來的野武士以及農(nóng)人卻是讓人不得不有些揪心。淪落他鄉(xiāng),沒人愿意這般,可是戰(zhàn)火蔓延了出來,也只能一味的奔跑。夾道城的修繕使得大部分美濃的農(nóng)人都到了伊勢這片短暫的凈土而來,隨之而來的也是大量的治安不定。
墨俁是一片沙洲的土地,如今卻是到了兵家爭奪的時候。地面之上滿是丟棄的兵甲,織田家的家徽靠旗也給踩的粉碎。前一次是佐久間信盛出馬,卻是給來回巡視的齋藤家家臣殺得個人仰馬翻。戰(zhàn)爭波及到了周圍,比如這位在小高屋工作的多二郎。本來能在美濃有名的瓷器店工作,一個月拿上兩貫錢的花銷,實在是讓人羨慕。一個農(nóng)人拼死耕田一年也只有八貫,三倍的工資可以讓多二郎活的很滋潤。戰(zhàn)爭使得這位放棄了優(yōu)秀的待遇,背井離鄉(xiāng)來到了伊勢。都說伊勢是塊近畿上的樂土,自從田山義氏成為守護之后,三年之間卻是未發(fā)生任何戰(zhàn)爭,這種情況哪怕是在平安時代也是難以瞧見。
捏了手上剩下的錢款,這位想到伊勢開間窯塢,賺上一些辛苦錢,至少也能混口飯吃。想到這里,多二郎咧嘴笑了,手上長時間與泥土粘合在一起的手裂了開來,也渾然不知。
“啪嗒?!笔种械膸椎醮箦X,都給冒出了一個強人拿走了,強人拿著一把靠背的砍刀,銳利的刀鋒之上滴下不少血來??雌饋磉@位剛剛干了一票,又打算干第二次。
“你要干嗎。”多二郎緊了緊腰間的肋差,這把肋差他可是花費了五百文買來,算是半個月的工資。美濃的鐵器暴漲,五百文工資買到的肋差也好不到哪里去。抽出了短小的肋差,多二郎哆嗦的看了一眼強人。
“小子,把其他值錢的給大爺拿出來。”強人一臉興奮的樣子,這位只要再搶到一貫錢就能進名古屋過好日子了。見到眼前拿著肋差的肥羊當然不能放過。
聽到這里多二郎丟下了背上的陶器,仍掉了手中的刀削開始狂奔起來?;蚴菑娙耸稚系腻X太多不方便,也可能是這位想省些力氣,也就放了多二郎跑了。
露出了伊勢最險惡的地帶,多二郎長長的噓了一口氣。遠處便是隱隱約約可以見到名古屋的天守,潔白的瓦頂,在太陽的照耀之下散出銀白色的光澤?!罢媸怯绣X的大人,居然用銀箔裝飾?!倍喽梢荒樍w慕。名古屋的天守之上只是土瓦結(jié)構(gòu),湊巧的是靠近海邊之后,長期的風雨使得名古屋的天守之上結(jié)上了厚厚的一層鹽漬,遠處看起來如同銀箔一樣。
隨著越來越近,卻是見得一群人在周圍乞討起來。見得多二郎這個新人過來便是立刻有好多人圍了上來。走進一瞧卻是一位身無長物的家伙,便是識趣的散了開來。“這位大人,我想進名古屋?!被蛟S是商人的天賦,這位對那些足輕說話口氣倒是不算太過于恐懼,帶著一些阿諛的感覺。
足輕拉下頭上的斗笠,抬出了一只眼睛敲了敲,接著指了指遠處一張告示。多二郎帶著不安的心情走到了告示之前,上面卻是如此寫道。進入伊勢需要繳納十貫的安家費,如果未有十貫,可以每日早晨辰時在海邊領取小米粥一碗,前往大和,尾張等地。
十貫也算是個大數(shù)目,逃難的能帶這么多錢出來,也都是算是富人一族了。義氏為了未來也只能想出這么一個注意來。有十貫的人,必定有著良好的生錢手段,不管是黑是白,在名古屋之中一定會創(chuàng)造利潤,這樣便是做到了藏富于民的宗旨,留著命在這些能變錢的人,一定還會變出更多。雖說帶著一些功利的心態(tài),亂世之中這種也算是一個比較好的挑選手段,就是對于名聲太過于損毀。
大名弄的和商人一般,也只有義氏這種腦瓜的人才能想得出。多二郎摸了摸褲襠,吞了吞口水,走向了足輕這里?!按笕恕?
“怎么又來了,錢呢?!弊爿p有些不耐煩,對于這種落魄的人,每天要接待多少都不清楚。
“給。”多二郎喊出這句時候,如同渾身脫力一般。手中三個金判緩緩的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哦,看不出么,你還有錢?!弊爿p敲了一眼,揀起了地上三個金判?!澳氵M去,喜兵衛(wèi)找這個家伙兩貫錢,發(fā)他一個令牌?!北闶墙又蝽锶チ恕?
“沒想到你家伙還是有錢的么?!毕脖l(wèi)回頭敲了一眼,然后從那邊的桌子之上找出了錢款給這位“我家大人也是為你們好,流落到了這里沒有錢的話還是一樣困難,而且還會造成治安混亂?!倍喽梢膊还茉趺?,總之就是不住的點頭。
“這片你們的屋子,這個是房契?!毕脖l(wèi)從懷中塞給了他一張紙,便是離了開來。
美濃的騷亂依舊未停止,佐久間撤退之后便是柴田勝家。這位用著勇力倒是擊退了來犯的敵人,可惜的是,人員損傷過重,倒是讓建筑的工人都傷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織田信長為此大怒,所謂的家中重臣連一個小小的砦都造不好。而家中第一個筑城名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方的大名。正好有一個人想借著這個機會向上爬,便是來到了名古屋。
“大人,羽柴大人到訪,說是有要事相商。”鍋之助走了進來,對著正在研究南蠻貨物的義氏說道。這段時間,那位*的煉金術(shù)師快鼓搗好了大筒,說是送上一些炮彈的樣品給義氏看看。手中黑色的純鐵制成的炮彈,掂在手中的感覺實在不怎么樣,坑坑洼洼如同爛泥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