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財的事兒還會有人不願意麼?膽子小就只能一輩子過窮日子了,既然有這樣的機會,爲何不賭一賭?”姜寒笙笑道。
夥計看了他一眼,暗罵這個人準是個瘋子,又看中年男人一旁的同伴,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還挺正常的,帶著一柄刀頗有幾分強者的樣子,他想或許這兩個人是認真的。
蝮蛇之擁內部成員,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的人都被畫了像,並標註了高額的懸賞金,圖畫被印刷、繪製了上萬幅,作爲人流彙集的酒館自然也保留著一份圖樣。
以前,這些被通緝之人的畫像是被貼在大街的牆壁上的,酒館的牆壁上到處都是,進來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後來這個神秘的組織活動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人們警戒、提防的心理也慢慢地消褪,那些張貼的圖畫被頑皮的孩子撕走,全部都不見了。
夥計轉身走了,很快從賬本的抽屜裡翻出這份圖樣,一張張圖畫被釘起來製成了冊子,有賬本竟然有幾分相似。
“就是這個。”夥計把冊子丟到桌上,“你那麼想發財,那我就送給你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姜寒笙不再理會他,急切地打開冊子,他疾風吹紙地翻了幾下,想找到兩張熟悉的面孔,很顯然龍挽和呂清寒並不在這份名單之上。
“沒有用的。”有位好心的客人朝這邊喊了一句,“很多畫像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是畫了一個大體的容貌,身份來歷包括名字都一概不知,即便在街上面對面遇到了這個人,未必能夠認得出來。”
又有一個人接了話茬,“不過這些人穿著同樣的衣著,在人羣中還是很好辨認的,不過他們輕易不會在人流混雜的地方出現。”
“這些人在這片大陸上的行動不知道有沒有失敗過呢?”暮炎隨口問道。
“是有的,這個秘密的組織曾經掠走了幾位瞳術世家的家主,也有過失敗甚至因此喪命過,但被俘獲的例子是從未有過的。”
姜寒笙讚歎道,“陷入絕境無法突圍,便會選擇自行了斷絕不被俘,真是一羣可敬可怖的人。”
姜寒笙說著把手中的冊子遞給暮炎,從窗口向外看了一眼,雪片飛揚,街上的景物什麼都看不清了。
暮炎很仔細地看著手冊上繪製的畫像,有的下面的資料非常詳細,將此人的姓名來歷,曾經所生活的地方,爲誰效命都寫了上去。懸賞通緝的畫像大概有十幾張,多半都是模糊不清的,有
的甚至只是一個側影,無一例外都是男子。
“對了,諸位對血原城的呂家知道多少?”姜寒笙覺得當面詢問過於張揚,好在在場的客人不多,讓他減輕了心裡的顧慮。
“呂家,我知道啊!”夥計第一個應道,“呂氏在血原城可是大姓,來頭可不小,追溯到以前呂家可是同盟國四根支柱裡的一位。”
“四根支柱?”
“怎麼,這兒你都不知道啊,看來兩位是外鄉人了,是第一次到這片大陸上來吧。”還是最初接話的那位酒客,“當年同盟建立起來的國家滅亡以後,呂家的主人被暮家所殺,潰逃的舊部紛紛逃到了南方的城鎮,諸位首領集聚在血原城中,呂家仍舊算是首領,由之前呂家人的弟弟來領導。”
“後來暮家掌管了王城的大半區域,和虎豹團對峙相持,以一條橫向的大街爲界。血原城的諸部看到大勢已去也放棄了反撲的念頭,老老實實地在城中生活了下來,呂氏應該算是那一帶的領主了,那些大家族仍舊聽命於他。”
夥計顯然也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在話尾補充道:“現在這片冰雪大陸上,共有四股勢力最強,暮家排在第一,第二算是虎豹團,之後便是呂家,排名在最後的便是行蹤不定的蝮蛇之擁,他們雖然人數很少卻也是任何人不可忽視的強敵。”
“要是這四股勢力打起來,那後果可就……”夥計覺得這句話說得很不吉利,急忙閉了嘴。
“暮家號稱有狂血之名,不知所謂的狂血指的是什麼呢?”姜寒笙問這句話的時候,看了身旁的同伴一眼。
“這兒可就沒人知道了,暮家狂血那可是神賜予的力量,自然是毀天滅地了。像我們這些小人物也只是道聽途說,你問我們可是問錯了人。”
“血原城據此有多遠?”
“五日左右的行程,怎麼,兩位要去拜訪呂家?”
姜寒笙急忙擺了擺手,“不是,是去拜訪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暮炎兩人在鎮上停留了一晚,天明沒多久便早早地啓程出發了。經過幾日的輾轉,終於在第四日入夜的時候走進了血原城的城門。
這是一座古城,四四方圓,因爲天氣的影響,出來走動的人影稀少,商販也是早早地收了攤子。兩人率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打算到了明日再去拜訪。
呂清陽是如今呂家的主子,主家之中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城中較有勢力的家族都非常依附
於呂家,他雖然沒有被冠以城主之名,卻也無疑是城中最有號召力的人之一。
這座城和周邊的幾鎮子幾乎是連在一起的,距離的位置較近,而且鎮上很多生意人和居民都是城中大家族的一部分家奴或是旁支後裔,所以城鎮的治安非常的平和,到處都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特別是走入這座城,就像是專門走進了一個特定的管轄區一樣,似乎每個人都是一家人的感覺。如果城中的一個大家族遭了難,可能其餘頗有勢力的家族就會插手進來全力增援,呂家的號召力和威望遠遠不如暮家,所以這些小勢力只能凝聚在一起以求自保。
暮炎明白了難怪呂清寒沒有說起如何找到這個人,而只是簡單地說出呂清陽這個人的名字,這已經是最大的線索訊息了。
呂清陽是個深入簡出的人,所以一般的人很難見到他,也很少會有人前去拜會,更不要說是毫不相識的訪客。暮炎和姜寒笙在房中正在商議如何拜訪的事情,既能奏效也不會節外生枝。
“我覺得還是選在入夜的時候去拜訪妥當。可以先寫好一張信函,讓看門的家奴送進去,只要信上的內容足能打動人,他就一定會見我們。”
暮炎想到的辦法直接而簡單,從結果上來看也還不錯。
姜寒笙卻持反對的意見,“信能不能送到呂家家主的手上還不一定,第一我們沒有表明身份和來意,很難贏得對方的信任。第二,我們還不知道呂清寒要你找這個人的目的,草率去拜訪可能會陷進對方設下的陷阱裡。”
“那你說該怎麼辦?”
“按兵不動。”姜寒笙一字一頓,“你應該沒有注意到吧,客棧夥計見到我們的眼神有點奇怪。”
暮炎眉頭一挑,“怎麼講?”
“這座城裡面的生意人基本上都是家族產業,也就是自家的人或是家奴,呂家和暮家關係並不友善,呂家作爲這座城的領頭力量對城中的治安自然不敢鬆懈,何況蝮蛇之擁這個被通緝的組織很可能會出來活動,城中還有三家是瞳術家族,聽人說他們曾經在城中遇到過襲擊,就是因爲衆人連在一起共同對外才沒有讓敵人得逞,我想出入城中可疑的人或是生面孔都會被送到各位家主的口中。”
暮炎微微一驚。
這麼說,他們兩個可能已經被注意到了,如果做出任何奇怪的舉動也許會大禍臨頭,全城戒備,不敢相信城中的生意人都成了大家族插下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