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梅已經讓看門的下人進去通報了,被委派的任務成功地完成很快就會有第二道指令下達下來。如果沒有暮炎及時地救援,或許她能夠將守墓人頭領的人頭和兵器一同帶回來,以示自己的能力和忠心。
她返回城中急於稟報,一方面是掌握了一些重要的情報,另一方面爲了儘快找到暮炎爲死去的哥哥報仇。
下人很快回來了,平日來常有人來拜訪,秘密的事情當然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說。通報一聲也是爲了避免這樣的情況,雖然看門的下人是知道今晚有無客人登門,但免不了前幾日來拜訪的賓客沒有走住在了廂房內,這位霜家家主從表面來看十分平易近人,一直都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下人打了個請的手勢,意思明瞭。
蘭心梅快步走入了院中,沿著走廊一直向前走,這個院落極大,繞過月門是一處花園,再向裡走有一座望月登高的木樓,霜沐隱經常會一個人到樓上坐坐,他嘴邊常掛著這樣一句話‘登高遠眺,凌駕萬蒼。’
“你來啦。”
蘭心梅腳步急停,她沒有注意到花園步道的一處長椅上坐著一個人影,太過注意那座木樓了沒有發覺竟然徑直走過去了。
“你走神了。”霜沐隱淡淡地笑著說。
“主上。”蘭心梅急忙轉身,躬身行禮。
“能讓你分神的會是什麼事呢?派你去做的事情如何了?”
“屬下已經擊退了守墓人,他們朝南去了,曠野之上想要圍殺有一點困難。”
霜沐隱朝一側的椅子上拍了拍,“坐下說話。”
“屬下……不敢。”
“習慣了麼……那就算了。”霜沐隱笑笑,“我讓你順便去摸清那柄刀的能力,可有掌握到的情報?”
“有!”蘭心梅忙說,“那柄刀屬水,刀上會生成體型很小的毒蟲,毒蟲會盤踞在他的腳下四周很難近身。那柄刀的可怕之處也是這些毒蟲,毒蟲嗜血會鑽入人的身體裡蠶食血肉,血液會中毒同時伴有麻痹神經以及行動力的功效,人一旦被毒蟲咬傷會很快失去戰鬥力。”
“還有麼?”
“毒蟲移動的速度緩慢,似乎不受刀持有者的控制,屬下覺得……他是在不斷吸取刀中被封印魂獸的力量,而這種吸取的方式時間有限,同時也有上限。”
“你分析的很好。”姜寒笙低聲說,“那是喚醒水雉刀之後得到的力量增益,他的洞察力、速度、修復能力都將大幅度地提升。”
“主上曾經見到過這柄刀麼?”蘭心梅還是剛剛纔得知那柄刀名爲水雉。
“不但親眼見過,只差一步就得到手了。風家的滅亡就是因爲這柄刀啊,我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它。”
“主上既然打算剷除守墓人
,不知下一步的指示是什麼?”
“他們沒能入城與雪家會面,朝南面退走會暫時住在天恆鎮。這個鎮子歷來的傳統是不可把仇怨和殺戮倒進鎮中,我若是破了這個先例,怕是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那該怎麼辦?就這麼放任不管麼?”蘭心梅心急地問。
“守墓人如今還未成氣候,及時剷除是必要之舉,守墓人的頭領一死,這個衰落的組織就真的成了一片死灰再也不能復燃,能殺死殷秋夜的人恐怕在這兒城中都沒有幾位,所以我決定親自動手!”
“主上、是要……”不論怎樣的事情,霜沐隱還從來沒有親自出馬過,她已經和守墓人頭領交過手了,險些就要了他的命,根本不必主上出面總覺得有點高看對手了。
霜沐隱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還沒有把對方逼入絕境,當他吸取魂獸的力量超越他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時,他就會被魂獸所控制,你知道這樣的結果是如何的嗎?”
“被魂獸控制……”蘭心梅聽得呆了。
“那時候魂獸的力量就會全部擁入這個人的身體中,那時就不是和人戰鬥了,而是和魂獸戰鬥,結果可想而知。”
蘭心梅不禁嚥了口水,“那、那主上可有應對的辦法?”
“辦法只有一個,魂獸的力量脫離封具水雉刀全部移入此人的體內需要一定的時間和過程,在這段時間內必須殺死他,毀掉那具軀體魂獸散溢出的靈魄就會自行消亡,這樣以來這柄刀也就毀了。”
“主上打算何時行動?他們如果長住在天恆鎮,又該怎麼辦?”
“引蛇出洞的辦法有很多,我擔心的倒不是守墓人的頭領,而是另一個人。”
蘭心梅還從未聽說主上提起一個人會用這樣的語氣,話裡充滿了憂心和戒備,放眼整座島上,能夠威脅到他的性命的人也只有寥寥幾人,而這幾個人也都是她知道的。
“血元魔境一族畢竟統治了這片島嶼上百年,當年幾大家族聯手死傷慘重纔將城主殺死,先輩們的實力有的遠在我之上,而當年這些大人物是聯手對抗城主一個人最終纔將其打敗,這足以說明當時城主的實力要幾倍高於這些人。”
“暮炎!”蘭心梅不由得叫住了這個名字,忽然才意識到此人所掌握的力量也是血元魔境,他很可能就是上代城主的後裔。
“殷秋夜自身的實力並不強,只是過於仰仗水雉刀獲取力量,而暮炎就不同了,他的性情較爲沉穩,處事冷靜,不知道所掌握的血印是何種能力,同時要面對這兩個人……一不小心就會馬失前蹄。”
“血印?也是血元之力的一種叫法嗎?”
“不!”霜沐隱搖了搖頭,“這是血元魔境的精華,是隨著血脈而生不必感悟和鑽研就能夠掌握的一項技能。上一代城主的血印名
爲‘血瀑’,一旦對手被擊中某個部位出血,血印的力量就會滲透到此人的血液裡,血會難以抑制地從傷口處噴涌而出,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去。”
蘭心梅身體微微抖了一下,如此可怕的能力哪怕受到一點輕傷也會置人於死地。
“上一代城主父親的血印更是可怖,俗稱‘血凝之術’,一旦發動哪怕全身被炸得四分五裂,只要血不流盡,哪怕凝固成爲血塊都可以起死回生,身上所受的傷會全部移除掉,所以在當時整個島上沒有人敢對抗他,城中的大家族聯手可以殺死他一次,卻殺不死他第二次!”
“難以置信……”
“暮炎既然所掌握的同樣是血元魔境的力量,自然也擁有相應的血印,那晚你們與他交手可見識到了?”
“這個……屬下當時只顧著對付守墓人的頭領,派其餘幾位同伴去對抗他,至於拼鬥的細節還沒有去問。”
“傷亡如何?”
“一死一傷。”蘭心梅說,“都是我們的人,死去的那位同伴是發動了土元的禁術,只差一點就和守墓人頭領同歸於盡了。”
“對方有四個人,另外兩個是誰?”
“一個是臉上滿是傷痕的獨臂男子,另一個是個頭高挑的女人,三十歲不到的樣子。”
“斷臂男子……過去的守墓人裡也沒有這樣一號人物,能陪伴在守墓人頭領身邊說明他的地位極高,會是誰呢?”
“主上如果想知道,屬下可以派人去打探此人的情報。”
“也好。”霜沐隱點了點頭,“摸清對方的底細方便下手,派幾個可靠的人到天恆鎮上去,儘快找到他們的落腳點。雪家主動發出的邀請,會面失敗,可能會走出第二步來爭取合作的機會。”
“主上是說……雪家會派人到鎮上去?”
“很有可能。派人時刻盯著雪家的動向,有連夜出城的小隊人馬就在半途截住,都殺了!”
“是!”
“再讓他們多活一段時間,我手邊一點私事忙完了,很快就輪到他們了。”
蘭心梅猶豫了一下,“守墓人沒有按時赴約,屬下擔心雪家會不會察覺到了什麼進而懷疑到主上的頭上。”
“還沒那麼快,不歡迎守墓人可不止霜家一家,守墓人一旦和雪家聯手,搞不好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我呢。”
“雪家只看重自身的利益,不會因爲守墓人的私怨而出手相助。”
“你說的沒錯,不過——”霜沐隱無聲地冷笑起來,目光銳利逼人,“我和雪家也有很深的積怨,上一代雪家家主算是被我害死的,雖說是病逝真正的死因恐怕瞞不過他的後人。”
“什麼?!那這樣的話……”
“無妨。剷除了守墓人,下一個就是雪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