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做夢
兩姐弟竟然不顧場合不分時間地點爭吵了起來,反而是我和沈柏騰站在那里沒有說話,最后還是醫(yī)生看不過去了,大聲呵斥說:“你們要吵的話,出去吵!病人不需要休息嗎?這都幾點了,你們還有閑工夫來在這里吵來吵去。與其浪費這種時間,還不如去找證據(jù),你們現(xiàn)在這樣下去真的會有結(jié)果嗎?你們不累我還覺得累呢。”
那醫(yī)生指著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袁江東說:“如果你們真希望他死,那這間病房在接下來我會讓給你們,讓你們吵個夠。”
那醫(yī)生說完這句話,便沒有再看我們。帶著護(hù)士一一走了出去,袁長明和袁姿此時都已經(jīng)都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兩人站在那里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明顯雙方都下不來臺。
我主動走到袁長明身邊,用手拉了拉他衣角說:“長明,我并不在乎別人是怎么看我的,只要你信任我就好,別再爭吵了。你爸爸身體要緊,就算要吵也別再這種地方吵,他老人家雖然現(xiàn)在不省人事,可并不表示對方聽不到,我們先回去吧。”
袁長明看向我,并且握住我的手說:“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梁笙,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允許那些帶著私人恩怨的人來污蔑你,你并沒有什么理由要來承受這一些。”
我望著袁長明沒有說話,因為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么。
袁姿聽到袁長明這含沙射影的話。正想繼續(xù)爭執(zhí)時,沈柏騰拉住了她的手說:“好了,別再做一些無謂的掙扎,周周還在家里等著我們。別讓孩子久等了。”
提到周周,袁姿臉上的神色才緩和不少,她看向袁長明,又看向我,隔了一會兒,她說:“袁長明,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今天所說的話后悔,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說的話。”
袁長明倔強的不去看袁姿。他說:“總有一天,你也會后悔今天所說的話。”
袁姿不再說話,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沈柏騰看了我一眼,也跟在了袁姿的身后,他們離開后,這里只剩下我和袁長明,他憤怒的情緒一消失,便扭頭去看病床上的袁江東,眼睛內(nèi)是藏不住的擔(dān)憂。
我看了一眼時間,走了上去握住他的手說:“走吧,我們明天再來看爸爸,明天你還要去公司上班呢,先回去吧。”
袁長明只能點點頭。
我們兩個人到達(dá)家里后,袁長明自然沒有什么心情睡覺,不斷在床上翻來覆去,翻了好久,他似乎還是睡不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沒有開燈,側(cè)臉看向躺在那里不知道是熟睡還是沒睡的我,他喚了兩句梁笙,見我沒有動,見我沒有動,他又重新躺了回去。
我并沒有睡過去,他這么大的動靜,我怎么睡得著,我沒有動,沒有睜開眼睛的原因是因為我并不想理他。
至于為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袁長明便去了醫(yī)院看袁江東,可袁江東并沒有醒,情況仍舊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況,這次的袁江東突然昏迷,導(dǎo)致他連安排公司工作的機會都沒有,一切重?fù)?dān)全部壓在了袁長明身上,袁長明在上午看完袁江東后,又立馬被緊急召回公司。
他離開沒有多久,我在回去的路上就被一輛車給攔住,那輛車正好停在我的身邊,后車座的車窗緩緩?fù)陆迪拢虬仳v那張臉便出現(xiàn)在我眼前,他說了兩個字,上車。
我站在那里看了他半晌,并沒有立即動,而是在心內(nèi)計算著時間,這一個月我的月經(jīng)已經(jīng)推遲了十天了,是否會懷孕我心里也沒有個底,真后悔當(dāng)時自己沖口而出說了那些話。
沈柏騰見我站在那里沒有動,他笑著說:“怎么了?這是等我下車來抱?”
他似戲謔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想了三秒沒有在猶豫,將車門拉開便坐了進(jìn)去,剛坐穩(wěn),沈柏騰便握住我的手說:“手怎么這么冷。”
我將手從他手掌心中抽了出來,毫不留戀的說:“天冷,身體自然冷。”
沈柏騰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說,心冷。”
我懶得理會他,語速無比快速說:“我趕時間。”
沈柏騰眼睛內(nèi)帶著點點笑意說:“我自然不會耽誤你時間,檢查完后,我拿到結(jié)果,你自然就自由。”
我說:“我要是沒懷呢?”
沈柏騰重新將我的手握在手上說:“千萬不要有這樣的假設(shè)。”
我固執(zhí)的說:“如果我偏要有這樣的假設(shè)呢?”
沈柏騰笑得輕描淡寫說:“如果要有這樣的假設(shè)。”他伸手在我鼻尖上刮了兩下說:“這個假設(shè)還真得讓我好好想想,因為暫時還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夠讓你更慘,慘到一輩子都不能說話,而且是說謊話。”
我細(xì)細(xì)的思考著他這句話,笑了,我說:“你這是想要我變啞巴?”
沈柏騰恍然大悟說:“哦,原來啞巴不能說話,也不能撒謊。”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神秘又詭異說:“也未嘗不可能,反正不能說話的你我也喜歡,總比你說謊話來氣我要好。”
我罵了一句:“死變態(tài)。”便沒理他,看向窗外的風(fēng)景。
雖然知道沈柏騰是在開玩笑來嚇我,可他這樣的事情未嘗干不出來。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干不出來的事情。
我們到達(dá)醫(yī)院后,沈柏騰吸取了上次的教訓(xùn),在檢查的過程中果然是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其實在這一過程中我腳步一直在發(fā)虛,因為我自己都不確定我是否懷孕,可月經(jīng)推遲不來這種事情很少有過,我只是猜測自己可能懷了,這一切還是需要以結(jié)果為準(zhǔn)。
心里坎坎坷坷好半天,一直到檢查出來后,我和沈柏騰全都坐在醫(yī)生的辦公室,等著醫(yī)生宣布結(jié)果。
那醫(yī)生是一個資歷非常老的醫(yī)生,但因為年紀(jì)有點大了,需要戴老花鏡,她坐在那里將檢查結(jié)果研究了很久,研究完后,便讓我伸出手來給她接脈,我看了她一眼,按照她的話,將手伸了出來,她手指捏在我手腕上仔細(xì)診斷著。
接了一分鐘的脈,她問我這段時間是否感冒,或有胃寒反胃這種情況,她問到這些問題上來,我心就有點下沉了,因為她所說的這些癥狀雖然和懷孕很像,可卻并不是懷孕。
我心下雖然發(fā)沉,可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著她的問題。
那老醫(yī)生聽了半晌,便瞇著眼睛動作遲鈍的點點頭,卻始終不說結(jié)果。
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沈柏騰,開口詢問:“情況怎么樣?”
那醫(yī)生表情并不是很好,隔了半晌才說了兩個字,懷了。
我聽到這兩個字時,緊繃的身體終于緩緩松懈下來,壓在心上的那塊大石頭也終于落地,而身邊的沈柏騰臉色也明顯頓了頓,他似乎是沒想到我真的懷了,表情一瞬間失神。
那醫(yī)生說:“但是這位姑娘身體很弱啊,必須要在醫(yī)院調(diào)養(yǎng),不然,隨時都會有流產(chǎn)的危險,而且前幾個月里面非常容易,有的時候上一趟廁所就流掉了也是常見的事情,姑娘,你要多注意了。”
我和沈柏騰竟然在那一刻都同一時間沉默,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什么,那醫(yī)生見我們沒有回答,也沒有感覺到奇怪,因為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份診斷書上看著。
我是怎么和沈柏騰出了醫(yī)生辦公室的,我并不知道,只感覺自己身體已經(jīng)不受自己控制,任由沈柏騰牽著朝前走,腦袋內(nèi)也一片混亂。
直到從醫(yī)院徹底走了出來,車子停在了我們兩個人面前,沈柏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看向一臉悵然若失的我,他站在我面前問:“怎么了,看來你對于這個結(jié)果也有些意外。”
我說:“之前只是猜測并不能確認(rèn)。”
沈柏騰說:“所以,現(xiàn)在呢。”
我不明白他在問我什么,仰起臉看向他,沈柏騰正好也看向我,我們兩個人視線相撞。
沈柏騰用手將我下巴再次抬高一點問:“你似乎不是很高興。”
我說:“你很高興?”
沈柏騰沒有回答我,只是將我往懷中一摟,從車內(nèi)拿出一塊白色的毯子將我包裹住,他說:“至少不討厭,我喜歡孩子。”
他說完這句話,便將我?guī)肓塑噧?nèi)。
車子平穩(wěn)發(fā)動后,我靠在他胸口沒有動,眼睛至始至終只是盯著他領(lǐng)口的一枚精致的扣子,那扣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的,銀白色,折射出來的光芒特別刺眼。
當(dāng)我哦真正得到這個消息后,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驚喜,反而害怕,害怕以后的人生,害怕以后的我們。
雖然有孩子是好事,可有了沈柏騰的孩子這件事情,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他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我怎么會忘記。
沈柏騰也沒有說話,將我抱在懷中,視線便一直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顯然,連他都沒想到我懷他孩子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
當(dāng)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后,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動,他繼續(xù)抱著我,目光仍舊落在前方,我靠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圍節(jié)廳扛。
半晌沈柏騰說:“這幾天還是在醫(yī)院住著,最起碼要度過危險期。”
我說:“無緣無故怎么住院。”
沈柏騰說:“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結(jié)果。”
我不說話。
沈柏騰見我一直處于失神的狀態(tài),他忽然傾下臉,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他唇并沒有離開,依舊貼在我額頭上,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谖翌~頭上說:“不如回到我身邊。”
當(dāng)他這句話一出,我用力推開沈柏騰身體說:“做夢。”
沈柏騰被我的力道推得撞上了車門,他視線看向我。
我知道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激動,可我并不打算收斂我的激動,對再次對沈柏騰說:“我從來沒想過要來到你身邊,這個孩子將也與你無任何關(guān)系,所以你別再癡心妄想著什么。”
沈柏騰聽到我這些話,他嘴角忽然嗤笑說:“何必這么激動,你是否愿意回到我身邊,對于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值得期待,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一個人承擔(dān)孩子的人生。”
我說:“你放心,我承擔(dān)的起,我會生下他,可并不代表這個孩子會與你骨有瓜葛。”
沈柏騰見我情緒有些激動,他柔下聲音說:“好了,你喜歡怎樣就怎樣,我不會干預(yù)你,這么大火氣干什么?傷到孩子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