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夫人打量了院子中的人,看到了顧以書,心裡的心思一轉,便先聲奪人神色憤憤的上前質問顧以書,厲聲道:“這爲何會出現在此處?”
顧以書表現得跟自己毫不相干,卻又意有所指,臉上的表情很是無辜的回大夫人,道:“我如何得知?這還需要問大夫人你吧。”
“你!”大夫人氣急,上前就想揚起手打顧以書,
顧以棋見狀急忙上前一步伸手護著顧以書,眼神漠然的看著大夫人,冷然道:“這荷包,還有這香味我房間也有。四妹和五妹那處兒也有,爹爹若是不信,你就問問她們。”
顧以畫和顧以舞不在,顧青斜眼冷聲吩咐身邊的小廝道:“去,把四小姐與五小姐尋過來。”
小廝恭敬的領命離開。
顧青看了一眼大夫人,隨即上前幾步,抓住了大夫人拿著荷包的手,沾染著芹兒鮮血的荷包還在滴滴答答的從荷包一角掉落,顧青臉色鐵青,質問著大夫人:“這是何物?!”
大夫人不答話,眼角開始泛紅,模樣像是委屈極了。
顧青又看了一眼顧以棋和顧以書。
顧以棋轉身安慰顧以書,顧以書低頭,兩人都不答話顧青。
顧青覺得很沒面子,卻對這些人無可奈何,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看到了大夫,一把把大夫人手裡的荷包給搶過去,扔給了大夫,冷聲吩咐道:“查一下里面的東西有什麼好處或者害處。”
老大夫急忙伸手接住顧青扔來的荷包,唯唯諾諾又緊張的打開,努力在那灘被血浸染得成塊狀的,仔仔細細辨別著那捻磨成粉末的香料,最後還是失敗,於是只能戰戰兢兢的回道:“丞,丞相,這香料被捻磨成粉,又被鮮血浸染過,老夫,老夫聞著一點稀薄的味道,卻也實在辨認不出啊。”
知書哭的累了,轉爲小聲的抽泣,聽得琴師是無比揪心,也是,作爲丫鬟,看樣子還是很好的朋友,現下好朋友死了,不難過傷心反而是不該了,只是,自己該如何安慰她呢。
“知,知書?”
“嗯,溪揚師父。”知書還是沒擡頭,哽咽回道,聲音悶悶的充滿了鼻音。
琴師想不到能聽到知書的迴應,但聽著語氣還是很傷心的,急忙手忙腳亂笨拙的安慰道:“別哭了,哭壞了身子想必那位朋友也是不開心的。”
“溪揚師父,你不用安慰我了,你的琴絃兒斷了快去換一根吧,不用陪我了,我想靜一下。呃咳,嗚嗚。”
琴師嗔怪道:“說什麼話呢。”見知書咳嗽一聲又繼續哭了,男女授受不親自己也不能貿然觸碰知書的身體,只能神色無奈的儘可能多的給知書口頭安慰。
知書卻開始自責了。
都怪自己大意,沒能早些送芹兒出府,也怪自己爲何要出那個主意,是算計到了顧以智了,卻連一個無辜之人的性命都搭進去了,這叫自己如何能安下心來,若是,若是早一點,這些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知書自責的想著,眼睛又流出了些許眼淚,感覺眼睛有著脹意,眼淚卻還是停不下來,聽外面琴師的安慰,又想起了前世琴師笑著投入大火內的景象,若是芹兒不犧牲,以後死的就是琴師,設計了顧以智而讓芹兒犧牲了,以後琴師就不會死,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前世是看著琴師死,今下是看著芹兒被自己間接害死,怎麼說心裡都邁不過去那道坎兒,知書只覺得更難受了。
顧以畫和風琛竹告辭後,想去找知書,走著走著卻聽到了哭聲,看到了琴師正在關心著那個蹲著的人兒,也知道了那就是知書,又想到等下對證的時候,那個爹一定會把自己找去的,想了想,還是不去打擾琴師和知書的二人時間了,於是便回到了芊萍院。
果然,剛一坐下,倒了杯茶還未喝,院門被敲響,顧青的貼身小廝就找來了。侍棋被自己軟禁在屋內,另一個清掃丫鬟又不在,顧以畫嘆了一口氣,隨後喝了口茶,從房間的夾角處抽出一個布包,撣了撣灰塵,揣入腰間,隨後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叩叩叩——”
“四小姐在嗎?有人嗎?”
院門還在敲響,其中還夾雜著小廝的聲音。
“尋我何事?”顧以畫開門,憂心的道。
小廝正準備要去另一處尋人,卻聽見了顧以畫的話,於是便轉身恭敬的回道:“四小姐,老爺請您和五小姐去趟雲漪院,小的還要去找尋五小姐,請您先行一步。”
顧以畫聽聞,回道:“哦,我與你同去。”
小廝不解,卻勸道:“莫叫老爺等急了,煩請小姐先行一步。”
顧以畫裝作煩了,呵斥道:“你這廝怎生這麼多話,本小姐害怕,尋個伴兒不行啊?你去不去,不去本小姐自個兒找去!”
小廝被呵斥一通,急忙唯唯諾諾連聲道:“不敢不敢。”
然後便帶路。
小廝和顧以畫去了顧以舞所在的淋漓院。
顧以畫示意小廝去敲門。
丫鬟來開了門,小廝說明來意後丫鬟讓兩人等著,便讓另一個丫鬟去通報,隨後顧以舞紅著一雙兔子眼出來了,顧以畫給了顧以舞一個眼神,顧以舞眨眨眼示意知道了。
“老爺,四小姐與五小姐來了。”
不一會兒,小廝便領著兩人過來了,回稟著顧青,隨即站回了顧青身後。
“雲漪院的所有下人留下,其餘的散了吧。”顧青看到兩人,也不理會,揮退所有下人,轉而去問顧以棋,語氣依舊冷清,道:“你房裡可還有這種香料?”
“有。”顧以棋堅定答道:“我有,三妹和四妹有,五妹也有。我的拿來了,在這兒。”
大夫人聽聞顧以棋的話心有些慌,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隨即想到了知書,可那一個小小的丫鬟兒,哪兒來的這麼多心機,心思百轉千回,但還是忍住不出聲。
顧以畫和顧以舞看著明瞭,顧以畫帶頭從腰中拿出用手帕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顧以舞,顧以棋與顧以書也紛紛掏出了用手帕包的嚴實的東西,顧以棋顧以書和顧以舞紛紛道:“這都是大夫人送予我的,雨霞姐姐說誰都有的。”
顧以畫隨後道:“我丫鬟知書可沒說。她說這是大夫人送的禮物,讓我收下。我也不知有何問題。”
顧青給了小廝一個眼神,小廝會意,從小姐們的手上拿過那個布包,隨後交給大夫,讓大夫一一辨認。
大夫仔細辨認,最後得出結論,有些訝然,隨即對顧青稟告道:“回稟丞相,這四方手帕內的香料都是一樣的,且香味和這染血的荷包內的香味也是相同的。這香味雖然好聞,卻會對佩戴者的神經造成損傷,從而性情暴躁,神智焦躁,會常常堵心,發脾氣,若是佩戴著久了,還會讓人變得癡傻。怕六小姐就是被這種香料影響了神智而再次導致了病情的惡化,所以”
大夫不敢再說下去,心裡嘆了一口氣,心疼起顧以智來,之前就被丞相打的半死,現在更是遭了這種罪,真是造孽啊,造孽。
“好,先送大夫回去吧。”顧青對小廝說道。
等大夫隨著小廝離去後。顧青隨後就把那些香包扔到大夫人腳下,神色厭惡的看向大夫人,冷聲道:“你還有何辯駁之理?”
“妾身不知。”
“好好!好!好一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