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讓左將軍過府去給朱會長……賠……禮……”
聽了這話,左良“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把許會林嚇了一跳,連站在門簾子后面偷看的廖昂軒也嚇了一跳……
廖昂軒心里想著:你可別呀,這時候若是沖出來什么不應該說的話,前面的戲不是白做了……
“好……明兒……明兒一早,我就會過去給朱會長道歉的……”
許會林這才松了一口氣,廖昂軒跟藍萱也松了一口氣……
“我也知道,這……這要求太過份了……左將軍您……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下官我這也……攔不住……”
許會林剛才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一下子松了下來,竟然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廖昂軒這時候,在后屋也呆不住了,正經(jīng)的事兒說完了,接下來也不能立馬把許會林趕出去不是,現(xiàn)在能拉攏的還得拉攏,而這方面,左良完全就是個天才的白癡……
廖昂軒一挑簾子,從里屋走了出來,沖著許會林一抱拳,嘻嘻哈哈的拖著許會林閑聊了起來……
“你這是怎么了?”雨墨站在廚房里,看著倚著門框發(fā)呆的雨青問道。
“啊?”雨青一臉茫然的轉過來,看了看雨墨,問道,“你和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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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怎么了?這幾天怎么總是一副掉了魂兒的樣子……”
雨青咽了口口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會兒雨墨,把雨墨看得有些發(fā)毛。
“有什么話就直接說,你這上一眼下一眼的找什么呢?我身上有的,你也全有,看我干什么?”
“哥,我……想求你點事兒……”見雨墨有點發(fā)急,雨青結結巴巴的小聲說道。
“什么事兒?”雨墨有些警惕的看著雨青。
只見雨青大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前額,仿佛下了要去死的決心一樣,直愣愣的沖著雨墨說了句:“哥,你能抱我一下么?”
“啊?”雨墨被雨青這話有點驚到了,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能抱我一下么……算了……算了……算我沒說。”
說著,雨青就要往外走,可腳還沒抬起來,就被身后一股慣性帶了回去,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整個人已經(jīng)被雨墨緊緊的抱在懷里了……
兩個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站著,雨青仿佛還在找尋什么一樣,在雨墨的懷里蹭來蹭去。
“你……還要我為你做點別的?”雨墨含著笑問道。
“不是……”雨青顯然沒理解雨墨這句話的意思,現(xiàn)在的雨青滿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懷里的感覺跟陸公子的不一樣!”
“他也抱過你?”雨墨一臉的不悅,盯著雨青問道。
雨青點點頭:“那天公子救我的時候,把我抱住了……當時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一個男人,怎么可能身上那么軟,那么香……”
“你先打住,他還對你做了什么?”
“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么……”說著,雨青拉著滿腦子還在另一個空間思維的雨墨,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覺得……那陸公子……好像是個女的……”
聽了雨青的話,雨墨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半晌沒說沒動,忽然又笑了起來。
“豆子,你是不是嚇糊涂了?”
“沒有……他那天抱了我一下……那……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反正就是和你抱著我的感覺不一樣……”
雨墨輕輕撫了撫雨青的額頭,說:“想是當時你嚇壞了,所以才有了錯覺……別想了,陸公子若真是個女子,那出殿入仕的事兒,不成了戲里的故事了。”
聽雨墨這么講,雨青也覺得有些道理,但還是感覺有些奇怪,他蹲下身來,撇著嘴,把頭靠在泥墻上。雨墨拿了兩個小板凳過來,遞給雨青一個,自己坐在雨青的旁邊,然后笑嘻嘻的問道:“還琢磨呢?要不,我再抱你會兒,你再感覺感覺?”
“去……又拿我開心,我真不是和你說笑呢……不信,你也仔細瞧瞧……”
“你到底想說什么呢?若是想知道陸公子是男是女,直接瞧了不就得了……”
“其實,是男是女的倒也沒什么……我就是擔心……哎呀,我也不知道了……”
雨墨帶著笑意看著雨青,他明白雨青在擔心什么……
“雨墨,出來送送許大人。”
正在這時候,忽然聽到廖昂軒在大屋里的聲音,雨墨答了聲:“來了!”然后站了起來,他揉揉雨青的頭發(fā),說道:“別瞎琢磨了,晚上,得空了咱們再說這事兒,先別在少爺他們面前露了。”
雨青點了點頭,也站起身來隨著雨墨一道走了出去。
送走了許會林,三個人又重新回到屋子里,廖昂軒搖著扇子問道:“人家可給咱劃道了。你們打算怎么走呢?”
左良看了看藍萱,微微一笑,說道:“雖然那許縣令說的話來,實在是我不敢覺得嘔氣,可是,有一句他說的是對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請罪……他還不配讓我負荊,既然他要面子,我給他也就是了,這事兒,交給我吧。”
不只是廖昂軒,就連藍萱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左良。
“怎么?你們就覺得我真辦不成這事兒?”左良問道。
“我只是覺得你還想得不夠。他要的可不只是一個面子,”藍萱說道,“你若想去,我不攔你,只是,我們還是一同前去的好。”
左良連連擺手,說道:“這一次,不管他讓我做什么,我照做就是了……一定按子卿說的那樣,讓他把高筑起的警惕之心放下來,你……就別去了……”
聽了左良這話,藍萱的心里一暖,廖昂軒看了看他們倆個人臉上帶著的依稀存在著的你儂我儂之意,長長的低低的吐了一口氣,然后說道:“你若真的想只身前去,咱們可得約法三章。”
“怎么個約法三章?”
“第一,去前不郁;第二,臨場不怒;第三,回后不想。”
左良點點頭,沖著廖昂軒一笑,說道:“行,你是軍師,你說了算。”
這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左良早早的起了身,誰也沒有驚動,一身便裝拉著馬匹,獨自一人來到了朱澤的家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關系,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悶熱,雖然看不到太陽,卻也一點風也沒有。熱的憋悶。
下馬之前,左良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表情柔和起來,來到門外,左良客氣的遞上了自己的名帖。
朱府的家人看了看左良,冷冷一笑,丟下了一句:“等著吧。”
然后這一去,便再沒有了動靜。左良知道這是他們有意在刁難于自己,便也沒有多嘴去問,只是在門外侯著。
天氣越來越悶,云層也越來越低,豆大的汗珠子從左良的額頭上流下來,就連后背也被打濕了一大片,左良想著好笑,就把是自己遞牌子進宮面圣,也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吧。忍了,自己已經(jīng)答應了廖昂軒,也應承了藍萱,大丈夫一言既出,斷沒有回頭的道理。
正在這時候,只見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拿著名帖的那個家人走了出來。
“不巧啊,左大人。我們家主人病了,外出就醫(yī)去了……”
左良一聽,知道這根本就是屁話,朱澤哪兒也沒去,肯定就在家里呢,但是,現(xiàn)在……
“那不知朱會長什么時候回來呢?”
這家人本來還想等著左良發(fā)作,好按照自家主人的吩咐進行下一步,可是,這左良偏偏溫和客氣,連點急燥的樣子都沒有。
“這……這個嘛……不好說啊……您瞧,您也沒事先約好,是吧……”
“沒關系。我在這里等他。”
“要不然,您先回去吧。您瞧這天兒,眼瞅著可就要下雨了……”
“左某誠心前來致歉,別說下雨,就算今兒下雹子、下刀子,也一定得等到朱會長。”
聽了這話,家人一樂,說了句:“成,那您等著吧。”
說著,他一扭身兒,又回去了府里。
“什么?他不走?”朱澤聽了家人的回報說道。
“是啊。說是什么,今天是來誠心致歉的。下刀子也不走。”
朱澤嘿嘿一樂,說道:“早知今日,當初干什么去了。”
管家朱新聽了這話,眼珠轉了轉,說道:“二爺,我看,差不多就行了……那畢竟也是個三品的大員……如此屈尊降貴的在門外侯了半個時辰,咱們……”
“怎么?你害怕了?”朱澤搖了搖頭,喳著嘴說道,“你和大爺還有姨太爺都是一個毛病,膽子太小……他左良今兒是來求和的,明白么?我不高興,藥市就別想開!”
“可是,您究竟想要個什么結果呢……就總讓他在外面這么站著也不是個事兒吧。”
朱澤正在琢磨著,忽然外面電光一閃,傾盆的大雨,就這么突然的下了起來。朱澤的眼光一掃,忽然看到了個地上的蒲團,他臉上得意的笑著,指著蔳團,告訴家人,“去,把這個,給那位大員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