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站在乍暖還寒風中的鄉親們看著自己依依不舍的眼神,藍萱不由得覺得有些慚意。其實,自己從未想過這樣做算是什么義舉,那些草藥之類的東西,也不過是自己和義父上山練功時順手采來的。可在這些單純善良的人們眼里,自己簡直就是救他們于苦海的神明一般。
藍萱盡可能的和在場的眾人一一道了別,然后翻身上馬,又在馬上對著眾人一抱拳,這才與廖家的馬車一起向京都出發了。
這一路上,藍萱的腦子里一直在想著剛才村民們的樣子,以及義父臨終時,自己似懂非懂的一句話: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究竟什么樣才算是過好自己的生活呢?是應該像現在這樣么?仿佛自己一直就是個衣食無憂的小富人家之后,從未有過什么苦痛和沒齒難忘的記憶?然后,找個地方,恢復自己的女兒之身,找個人把自己嫁掉?可是自己并不覺得這樣就好。既然要自己好好的生活,那自然是按著自己的想法生活才算是好的……可是,義父當時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
想著想著,藍萱已經到了京都的城門。
藍萱下了馬,依然不言不語,只是牽著馬,看著周遭的人群。
時間已經將過了巳時,現在街上熱鬧極了,再加上這京都最繁華的街道又是通往廖家的必經之路,所以這一路上,藍萱也只能步行著。
往前走著走著,藍萱忽然看到一家很氣派的酒家,抬頭一看,赫然三個大字“勝意樓”。里面人頭攢動著,看樣子都似乎是進京赴考的考生。
藍萱一時起了興致,對廖家派來的下人說道:“麻煩大叔幫我把東西和馬匹先送到府上吧,在下想到這酒家里看看?!?
那位下人看了看這酒樓,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對藍萱說:“一會兒公子只順著這條大街一直行到盡頭,再向東轉,看到“閑庭居”,就到了。”
藍萱點點頭,說了聲:“有勞了?!?
藍萱看了看自己,一對刺分放在左右袖中,一支玉蕭拿在手中??礃幼?,并沒有什么不妥。她又在自己的懷里摸了一下,還好,散銀帶在懷里。然后,徑直走進了“狀元樓”。
小二一見有客到,興沖沖的走了過來,滿臉堆笑著問道:“這位公子,一看您這風流氣度,就是上京趕考的舉子。您是打尖還是住店?若是打尖,二樓有干凈雅座;若是住店,我們這兒還有幾套干凈的上房。您今兒是趕上了,要是再晚個半時辰,只怕就沒地兒了。這十來年,狀元可都是在我們這店里住過的。您來這兒就是來對地兒了!”
聽了他的話,藍萱只是一笑,然后說道:“打個尖兒,給我找個肅靜點兒的地方?!?
“好咧!”伙計笑著說道,然后轉過身沖著樓上,大聲喊道,“打尖一位,二樓雅座兒侍候著——”
然后,在前面引著藍萱向樓上走去。
到了樓上,果然比樓下要安靜不少,伙計把藍萱引到了臨樓的一處,然后笑著問道:“公子,您看這兒成么?”
藍萱點了點頭,先把蕭放在桌上,自己才坐了下來。
“那公子,您準備吃點什么?”伙計問道。
藍萱想了想,說道:“初來此處,還是請店家幫忙斟酌幾個吧。只要那清淡精細的菜式來上兩三件就好。再來一壺西湖龍井?!?
“好勒??凸倌院?。”
邊說著,伙計邊下了樓。
藍萱打量了一下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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