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戚嬤嬤忽地來了,定然是爲了將自個兒做的事兒告知,然後得點好處罷了。
只是,冉如胭的心中仍舊是不覺欣喜,即便是這件事兒已經是做好了,只因今個兒是十五。
每當十五月圓,趙淮定然是要去延華殿一趟,繼而宿於坤寧宮中。
呵呵,想必南宮妙月又是可以找到一個翻身的機會呢!
“珍貴姬,時辰不早,老奴卻是前來叨擾,還望珍貴姬恕罪!”
戚嬤嬤躬身請禮,卻是被冉如胭上前一下子扶住了身子,本是皺著的眉眼也是瞬時鬆了開。
果然,冉如胭還是比較在意我的,倒是不像那個死丫頭,居然這般說話。
不過,這後宮之中倒是也沒有什麼真真假假,許是她們兩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同樣是有可能。
具體事兒,還是得接下來多多觀察纔是。
“戚嬤嬤這是說得什麼話,倒是如胭勞煩了戚嬤嬤呢!”
冉如胭緩緩將戚嬤嬤扶到了座椅之上,纔是坐在一邊,眉眼之中盡是重視意味,一點兒也沒有隨意之感。
“哦對了,老奴今個兒前來是有件事兒相告的。”
這般說著,戚嬤嬤便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連忙是開口說道。
目光緊緊地凝視在內間之中的一些貴重裝飾之物上,好似是眼中全是錢財一般。
“哦?什麼?戚嬤嬤又是發現了什麼呢?”
冉如胭故作感興趣,便是稍稍將身子向前傾了些許。
“也並非是發現了什麼吧!只是上一次湘公主在排雲殿中遇到了南宮世子,便是愈發覺得老奴說得對,心中應當是已然多了些許好感的,如此郎才女貌,若是真的結了緣,真的是要感謝珍貴姬纔是!”
戚嬤嬤可以這般說著,好似自個兒是爲了湘公主的好事才前來,但是實際上呢?
還不是因爲放不下那麼多銀票嗎?
冉如胭聽此微微一愣神,那日在排雲殿中的居然就是南宮長華!
她自然是沒有見過南宮長華的,且當時那般狀況之下,她又是如何能夠多問呢?
便是不了了之罷了!
只不過,那日的男子,眉眼之中似是有閃躲與精明,怎地會是南宮長華呢?
難道南宮長華在邊關三年,便是已經變了嗎?
唉,也罷,不論南宮長華是怎麼樣一個人,只要他結了親,不論和誰,都是能夠令顏素問心中痛苦萬分的!
自己深愛的人終究還是娶了一個女人,且那人居然還是自個兒的死敵,這個戲碼是不是很有趣呢?
顏素問,前世若非你對南宮姐妹的不管不顧,縱容她們任性妄爲,我又怎麼會落得最後那般地步呢?
你以爲平日子裡對我好一些,關照一些,便是以爲我會傾向於你嗎?
真是可笑至極!
這後宮之中,出了衛清歌,倒是人人都是我的死敵呢!
只不過,對付你們,需得一個一個來罷了!
抑或是,借刀殺人,隔岸觀火……
“如胭倒是做了什麼呢?還不是戚嬤嬤辛苦了嘛,若是湘公主果真瞧上了南宮世子,倒是也會覺得戚嬤嬤對她的苦心,賞賜自然是會來呢!”
冉如胭輕輕抿脣笑了笑,卻是不經意間聽見了一聲咳嗽之聲,神色一下子僵硬了些許,卻是瞬間之後又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難不成趙湘還真的那麼不相信戚嬤嬤?
居然是真的派人過來了嗎?
呵呵,戚嬤嬤,你也算是可悲,是不是以爲趙湘真的很相信你呢?
若是如今瞧見了這個真相,是不是也會痛苦一些呢?
“哈哈,珍貴姬說笑了,老奴又怎麼會在意那些賞賜呢,不過是在珍貴姬提醒之後費心去找了些許南宮世子的事兒聽了聽,覺得不錯纔是這般如實告知於湘公主這般罷了,若是湘公主能夠喜結良緣,倒也是老奴願意看到的?!?
瞧見了冉如胭的異常眼色,戚嬤嬤也是發覺似是有些不妥。
之前自個兒從翠雪殿中出來,倒也沒有瞧見若瑤,難不成她與湘公主一起設計要探探她的虛實嗎?
“也是,戚嬤嬤總是這般牽掛於湘公主,如胭倒是覺得這件事兒,並沒有做錯呢!不過,若是湘公主懷疑戚嬤嬤與如胭聯手害她,可是如何是好呢?”
冉如胭透過窗子,已然是瞥見了若瑤佇立於門外的身影,窗子半掩,內間之中的對話皆是被涼風給攜了出去,想必方纔,她也是聽了個清楚,好在她通知了錦翠及時告知,否則結果定然是不堪設想了!
“珍貴姬這是說得什麼話呢?在這後宮之中,哪還有什麼清清白白?被懷疑了,湘公主自然是會向老奴討個說法,但是老奴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湘公主的事兒,便是問心無愧了!真相總歸是會浮出水面,且湘公主應當是信老奴的,那可是老奴關切了十幾年的公主,自然是明白她的性子?!?
情到深處,戚嬤嬤差點兒便是被自個兒的話語給感動了,可是,她的心中自然是不是那麼想的。
清清白白?
真是可笑!
當她答應給珍貴姬說了那件事兒,便是已經不清白了。
不過,只要銀票到手,她又管那南宮長華到底是何人呢?
一絲精光猛然間從戚嬤嬤眼中閃過,好在正巧被燭光的一下子閃爍給遮掩了過去,且以戚嬤嬤那個位置,若瑤也是根本瞧不見戚嬤嬤的神色。
戚嬤嬤也算是個聰明人,若是方纔一下子露了餡,想必是待會兒湘公主就是知曉了事兒,她們應當都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過,以冉如胭的聰明,她自然是能夠化解些許挫敗,只不過兜兜轉轉過於煩悶罷了!
倒是一步解決的好!冉如胭與戚嬤嬤相互是閒聊了幾句,戚嬤嬤便是藉口乏了離去,小院之中卻是沒有翠雪殿人的蹤影,可是方纔,冉如胭的神色應當也不像是假裝,許是已經回去了。
真是的,錯過了一次討要錢財的機會,總歸是令人心中不喜。
但是若是她方纔要了銀票,又是冉如胭給了她銀票,事情只怕是愈來愈糟了。
待戚嬤嬤顫顫巍巍地回到翠雪殿中,趙湘內間的確是亮著燈,明白是怎麼一會兒,戚嬤嬤便是輕輕叩門而入了。
“戚嬤嬤,那麼晚還不睡,怎地了?”
“湘公主,方纔您不是已然睡下了?怎地又是這般?方纔老奴瞧您睡下了,纔是前去叨擾了珍貴姬,欲是知曉一些南宮世子的事兒。”
戚嬤嬤故作鎮定,這般說道也是爲了將之前那個謊給圓了過去,不論之前院中所站的是否爲翠雪殿中人,這樣說道定然是沒有什麼錯的。
“是嗎?戚嬤嬤,若是爲了瞭解南宮世子的事兒,你爲何不去前往延華殿,反倒是排雲殿呢?”
趙湘沒有擡首,只是撫著自個兒的尾甲,似是隨意地問道,卻是字字珠璣。
“回稟湘公主,不瞞湘公主,當初便是珍貴姬爲了討好湘公主纔是向老奴說了南宮世子的一些事兒,因而老奴以爲珍貴姬會是對南宮世子多多瞭解一番,爲了防止延華殿中人這麼快知曉湘公主略對南宮世子傾心,老奴才是兜了一個圈子,若是做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希望湘公主能夠說出?!?
戚嬤嬤顫抖著身子,本就是年邁,如今又是加上情緒激動了些,便是一下子咳嗽不止。
“戚嬤嬤,戚嬤嬤,也罷,本宮知曉了,你可千萬別傷了自個兒的身子!”
趙湘一瞧見這般場景,方纔假裝的凝重便是也一下子散了去。
的確,方纔若瑤同她說了,戚嬤嬤的確是與珍貴姬冉如胭說道此事,也是不知是真是假,便是令她回來時再詐一下,倒也是一模一樣的。
許是戚嬤嬤真的沒有打壞主意纔是,方纔若瑤歸來之時,便是也認了錯,言是自個兒錯怪了戚嬤嬤。
而此刻,若瑤也是將雙眼之中的陰翳盡數散了去,笑顏自臉頰之上而出。
“戚嬤嬤,方纔是本宮故意這般說道,本宮以爲你是與珍貴姬串通了要做什麼,纔是會讓若瑤前去瞧瞧,便是知曉是本宮冤枉你了!”
趙湘盡數將心中所想告知,也是沒有瞧見戚嬤嬤眼中忽地閃過而又消失的笑意。
“湘公主,老奴自知沒有做錯,便是不管湘公主如何試探都是這般,但是這一次,湘公主,你可真是傷了老奴的心,老奴可是真真切切在爲湘公主考慮,可是……你們卻是這般瞧老奴,老奴還能如何說呢?”
趙湘一聽這般話語果真啞口無言,戚嬤嬤倒是趁熱打鐵,直接褪下了之前趙湘給她戴上的價值連城的玉鐲子,以雙手恭謹將其擺置在了離趙湘較近的桌案之上。
“湘公主,老奴仔細想了一下,這般貴重的東西的確不屬於老奴,說到底,老奴不過是個宮人,罷了,又是如何配得擁有這般東西呢?還望湘公主能夠將其收回去,天色不早,湘公主該是歇息了,老奴先行退下了。”
還未等趙湘說什麼話語,戚嬤嬤便是起身匆匆離去,攜著咳嗽聲的背影似是蒼涼,卻是無人瞧見她愈發勾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