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瞧著冉如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便是不再言語。
主僕二人悠然回到偏院之中,好似趙湘的到來並沒有對她們的生活造成什麼影響。
趙湘走出排雲(yún)殿後,便是自顧自地將自個兒的小臂自林婉柔玉手之中抽離,也是絲毫沒有顧及她臉上的微微僵硬。
“那個咄咄逼人的皇嫂就是你所說的冉如胭?”
趙湘也回來不過一日,自然是對這些都是不太明瞭,詢問林婉柔之餘語氣仍舊是滿滿的趾高氣昂。
但是林婉柔自然是明白趙湘的身份對於她而言有多重要,即便是當下受些氣也是沒有關(guān)係的。
“並非,那是貴人南宮妙玉。”
“南宮妙玉?是南宮妙月的妹妹?怎地沒有聽說過,恐怕也只是一個庶女罷了,方纔如何能夠這般與本宮言語?真是不識禮數(shù)!”
說著,趙湘長長的睫毛輕顫了幾下,柳眉微蹙,美眸忽地一橫,於手中扯緊的帕子愈發(fā)失了模樣。
“湘公主可是不知曉,那珍貴姬才叫厲害呢!來到宮中不過是個小小更衣,既無子嗣又無家中添彩,完全便是憑藉著陛下的歡心升至了貴姬。”
林婉柔刻意將火引到冉如胭之身,而南宮妙玉麼……呵呵,若是藉著趙湘的手除了冉如胭,南宮妙玉又能如何呢?
到時候趁南宮妙玉得意之際將罪責推託於她之身,豈不是一舉兩得嗎?
“怎麼,憑藉皇兄的歡心升了品級,難道婉柔皇嫂嫉妒了嗎?這般與本宮而說,應當就是直接想要本宮幫你一把吧!”
趙湘忽地一下子停了自個兒的腳步,惺惺作態(tài)道,臉色之上滿滿的都是囂張之意。
“事情還是遮掩不過湘公主的眼睛啊!湘公主還是一如既往得聰慧,公主可是不知曉,這珍貴姬冉如胭平日子裡在後宮之中是如何囂張,不過是皇后娘娘與陛下不知罷了,這個女人,可是心機重得很,若是不懲治一番,今後日子,恐怕是要爬到公主的頭上來了!”
趙湘一聽此話,便是什麼也不管不顧地擰緊了手中的帕子,紅脣勾勒一抹陰險的笑容,將美麗的容顏襯出了幾分妖媚。
“呵呵,本公主的地位豈是她想爬就能爬的?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婉柔皇嫂擔心個什麼勁兒。”
冉如胭?
是否果真如林婉柔所言這般,恐怕還需今後多多相處才知,不過,今日這個下馬威可是恰到好處。
你又有多大的能耐呢?
皇兄喜歡,可是不代表本宮就能夠喜歡。
“湘公主,若是方便,婉柔可否前往翠雪殿中,待會兒也正好,宮婢們將婉柔的禮物送到,婉柔可以同湘公主好好敘敘舊。”
林婉柔在趙湘面前一副阿諛奉承模樣,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誰讓趙湘是先帝寵妃林貴妃最爲寵愛的一個公主呢?
即便不是趙淮的胞妹,他卻是同樣要忌憚幾分。
要知曉,趙淮的生母並非是先帝最爲受寵的妃嬪,而是秦太后秦氏,反倒趙沱纔是林貴妃的親生之子,自然,先帝更爲喜愛趙沱多一些,只不過最後的皇位仍舊是落於趙淮手中,不過是因其母爲皇后之位難以更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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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敘舊?也好,本宮昨個兒搬進翠雪殿中,可是一個說話的人也找不到,兄長還是交代了好多東西……”
趙湘將後面幾句話語隱於脣間,以至於林婉柔實則什麼也沒有聽到,但是趙湘眉眼之中的挑釁卻是全然沒有減去。
曾經(jīng)驕縱慣了,即便是夫君過世回到後宮之中,趙湘跋扈的性子倒是也是一如既往。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夠製得住冉如胭吧!
林婉柔心中暗自琢磨著,明面上定是要與這湘公主拉好關(guān)係。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便是就是此番。
可是她又是怎會知曉,這驕縱的趙湘可是不管什麼笑不笑臉,當下與你關(guān)係好可是不代表今後一直都是。
翠雪殿本就是趙湘曾經(jīng)所住的宮殿,趙湘遠嫁之時,其間東西卻是依舊令宮人們擺置與從前一模一樣,日日派宮婢前來打掃,也是體現(xiàn)了她當初的受寵至極。
偌大的宮殿之上檀木鎏金牌匾赫然顯示了地位顯赫,邁入大門,便是瞧見了正殿大門敞開著,裡面宮婢正在擺置著物事。
“湘公主,這翠雪殿果真是不同於其他宮殿呢!”
說話之後,林婉柔便是掩面輕笑一聲,豔羨的目光自雙眸之中流露而出,竟是一點兒也沒有假裝的模樣。
“還行吧,住得慣便好,本宮並無什麼要求,還是曾經(jīng)母后特意安排的。”
趙湘隨意地擺手,指著院中的花草樹木,不斷令貼身宮婢若瑤前去交代宮婢如何擺弄。
“是,是,湘公主自然是體諒宮人。”
林婉柔雖是這般說道,心中卻是完全不同的情緒。
呵呵,若不是這個身份,這等囂張的人在後宮之中,又能夠怎麼樣呢?
且趙湘以這樣的身份入住,也是不知後宮妃嬪會如何想,心中自然是譏諷一番,但是表面之上仍舊要給足她面子。
“順妃什麼時候從夜戚閣中出來?”
趙湘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這般隨意地問道,但是從凝重的雙眸之中卻是可以瞧出她似乎是想要做什麼了。
“明日清晨便是可以了。”
林婉柔如是答道,即便趙湘做什麼也是不會是她踏入危險的境地是嗎?
呵呵,或是等人齊了,趙湘要在後宮正一正位置了吧!
“很好,那明日未時,還請各宮妃嬪皆是到本宮這翠雪殿中來一趟,本宮有些禮物要贈給皇嫂們。”
正是說著,二人便是穿過了正殿進入房間之中,裡面正是有一個著粉色簡單宮裝,梳雙垂髻的宮婢坐於座椅之上。
陰影落於她的臉上,令人難以瞧出是什麼神色,但是總是覺得有一股涼意縈繞在她的身旁,她所坐雖然是下位,卻也是有違禮數(shù)。
“湘公主,這……”
林婉柔略是挑眉,便是指出了這一處不妥之處,但是趙湘卻是沒有斥責宮婢什麼,只是淡淡地擡手。
“蘭皙,你先下去吧!”
語氣之中似是存了幾分忌憚,林婉柔困惑地瞧著趙湘這般的神色,便是愈發(fā)不解,但是趙湘這般說完之後便是恢復了之前的跋扈模樣,不屑的情緒悄然而露。
“是,湘公主。”
不同於之前的寒冽氣質(zhì),宮婢恭謹?shù)匦卸Y,淺笑於嬌顏顯出,沒有等趙湘應允,便是一下子退出了房間之中。
怎麼會……怎麼會……
林婉柔始終是有些不信,目光緊緊地凝於那個名爲蘭皙的宮婢之身,直到她只剩一個背影落在眸中,纔是將目光收了回來。
怎麼會那麼像?
爲什麼這個蘭皙會那麼像冉如胭?
而她身上的氣息簡直與剛剛進宮的冉如胭一模一樣,只不過五分容貌相似,而蘭皙更甚美麗。
難道只是湊巧嗎?
方纔趙湘好像格外注意與蘭皙說話的語氣,應當就是在忌憚著什麼,能夠令湘公主如此,這個人難道只是一個簡單的宮婢嗎?
自然,林婉柔不知,那便是被趙沱安置在宮中的落霏,他們在尋一個機會,令趙淮瞧見落霏,然後包攬後宮之中的恩寵,這般,便是比幫助南宮妙玉得到結(jié)果更爲迅疾。
“湘公主,這蘭皙可是真美,不過與公主想必,卻是公主更甚幾分呢!”
林婉柔見二人沉默略是僵持,便是巧言相向,卻是沒有料到趙湘眉眼一橫,一臉厲色令林婉柔突然一愣。
“婉柔皇嫂將本宮與一個宮婢相比,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趙湘見林婉柔果真臉色一僵,便是愈發(fā)囂張了起來,但是笑顏同時也染上了眉梢,一時之間令人難以辨別她到底是什麼心思。
“呵呵,婉柔皇嫂爲何這般害怕,本宮不過是說說罷了,許久沒有回到宮中,竟是連自稱都是忘了改了,在皇嫂面前,本宮是否應該自稱‘湘兒’呢?”
如此笑裡藏刀的話語愈發(fā)令林婉柔注意了自個兒話語的妥善之處,唯恐一不小心便是會觸到了趙湘的底線,趙湘已經(jīng)出嫁三年,誰又是知曉這三年裡她是否變得更爲狠毒了呢?
曾經(jīng)的趙湘出了囂張跋扈了些許,卻是做事一點兒也不經(jīng)過思慮,若是如今的她依舊這般,倒是容易被林婉柔鑽一些空子。
“的確,不過湘公主若是忘了,便是也沒有關(guān)係呢!婉柔皇嫂如何會說什麼呢?”
“是吧!不過婉柔皇嫂怎地就不早些提醒湘兒呢?方纔在思容皇嫂等人面前,倒是顯得湘兒不識禮數(shù)呢!”
趙湘刻意這般而言,在若瑤的攙扶之下便是坐在了雕花檀木座椅之上,直勾勾地看著林婉柔,彷彿是期待著林婉柔接下來會說什麼話語。
“怎麼會呢?後宮各妃嬪哪裡是會怪湘公主呢?湘公主昨個兒纔剛剛回來,即便是犯了什麼錯,便是也可以原諒,且禮數(shù)問題,誰都不言,便是也沒有關(guān)係呢!”
林婉柔有些不明白這個趙湘到底是要做什麼,便是將話語圓了回去。
趙湘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難不成真的是在認錯?
不可能的,以趙湘的性子,讓她認錯,可是比讓她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