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貴人不必這般,事情都是沒有查清楚的,如胭也是覺得餘貴人定非做出這番事情的人。”
冉如胭在一旁頗有一副看熱鬧的心態,畢竟這件事兒如何也牽扯不到她的身上,便是不必太多焦慮,只是於一旁煽風點火就夠了。
“多謝珍貴姬的話語,妙玉自然是會同陛下一起查清楚此事,若是餘貴人的問題,妙玉自然不會包庇宮中妃嬪。”
南宮妙玉眼見冉如胭這般挑釁模樣,便是隻覺心中怒火橫生,若非是趙淮在一旁,她定然是會出言譏諷幾句。
想她看過多少宮廷劇,卻是會敗在這個小丫頭片子身上。
冉如胭,你可是要好好看清楚,我一定會讓你明白,誰纔是後宮之中的最終勝利者!
“南宮貴人,這件事兒便是交予你同嫺貴嬪,後宮之事,朕皆是不干涉,若是再有什麼問題,便是同皇后說說。”
趙淮斜眉一眼,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愈發令南宮妙玉尷尬。
南宮妙玉點頭迎合,偷偷用餘光瞥著冉如胭的神色,心中憤恨萬分,卻是無能爲力。
“回稟陛下,妙玉這就回延華殿中問個究竟,不知珍貴姬是否一同呢?”
似是要刻意將冉如胭拉下水,南宮妙玉倒是如此開口,雖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但是有一個排雲殿中的妃嬪於一旁瞧著事情,也是避免了更多的顧慮發生。
趙淮聽此微微點頭,便是再沒有正眼看過南宮妙玉,心神皆是在臉色愈發慘白的衛清歌之身。
“桃紅,將隨雲女醫喚過來瞧瞧衛貴嬪,莫是出了什麼問題。”
趙淮的語氣略是溫柔,只是其中更多的是王者的壓制氣息。
南宮妙玉凝著他的模樣,雙眸之中的怨恨愈發是多了。
從前,趙淮也是這般對她的,如今卻是易了人,真是令人心寒,可是後宮之中不就是這樣的嗎?
“南宮貴人,珍貴姬,你們暫且退下吧,許是衛貴嬪今個兒真的受累了,餘貴人的事便是由你們多多留心,莫是再來煩擾衛貴嬪。”
一言之中赤裸裸便是逐客令的意思,冉如胭瞧著趙淮如此關切於衛清歌,也是心安了些許,便是行禮,而南宮妙玉心中卻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情緒了,只不過不能夠流露出分毫罷了。
“妙玉先行告退。”
南宮妙玉狠狠地剜了一眼行於她一旁的冉如胭,言語之中卻是仍舊沒有太多的情緒而露。
只不過待她們行至長廊之中,南宮妙玉似是有些難以壓制心中的情緒,便是刻意放低了聲音。
“珍貴姬近日可真是好運呢!誰也沒有想到,衛貴嬪竟然會懷了身孕,想必珍貴姬也是很快會升了品級呢!妙玉在此便是先行恭喜一聲了。”
南宮妙玉出言果真是盡爲諷刺之意,冉如胭聽此一點兒也沒有放慢自個兒的腳步,瞧著身旁南宮妙玉髮髻之上的步搖微墜,冷冷說道。
“當初餘貴人不也是懷了身孕嗎?只不過那個時候不太湊巧,延華殿中倒是隻有她一個人在,陛下與皇后娘娘也是同在南山,一下子沒留意便是小產了,最後甚至於封個姬位都是沒有的,真是可惜,而衛貴嬪吉人自有天相,斷然不會覆了餘貴人的路呢!”
當下身邊並無其他人,冉如胭哪裡肯讓南宮妙玉佔了風頭?
即便是言語之中,冉如胭也是會以牙還牙。
她們之間已經是知根知底,便是沒有必要再這般假惺惺的了。
“餘貴人當時小產也是因爲順妃的香膏,如胭倒是不知曉,順妃是不是同樣贈予過南宮貴人香膏呢?”
冉如胭的淡然話語便是透露著南宮妙玉等人不過是南宮妙月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南宮妙玉自然是能夠聽得懂,不過,誰是誰的棋子還不一定呢?
“多謝珍貴姬爲妙玉思量呢!不過,妙玉自然是會小心謹慎,那餘貴人不過是用錯了香膏罷了!妙玉又怎麼會像她那般呢?”
略是溫柔的話語卻是滿含毒箭,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便是皆未佔了上風,冉如胭也是不願再與她這般計較,今後的事情自然是今後纔會知曉。
誰笑到最後,沒有人知曉。
不過,在南公妙玉心中,縱然冉如胭再過聰慧,也是從來沒有想過她是穿越魂魄而來,既然上天選中了她,便是一定會讓她拔得頭籌。
二人皆非常人,卻是誰也不知曉對方的身份,只得一步一步引對方進入自個兒的圈套之中。
“珍貴姬,嫺貴嬪房中似是有人。”
錦繡於身後聽得也是頭疼,稍是留意了其他東西,便是瞧見了林婉柔房中似是有幾個身影,遠遠地瞧過去,應當是有兩位主子地模樣。
“南宮貴人,想必是方纔嫺貴嬪已然喚餘貴人前來了長安殿,倒也是省心,不必我們前往了,你我不妨直接去瞧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吧!”
冉如胭並非是徵求南宮妙玉的意見,在說出話語之時,她已然是自長廊一角拐入林婉柔所在院中。
南宮妙玉於她身後憤憤跟隨,沒想到這般又是成了她之後的人了。
林婉柔已經去找了餘秀珠,而且是在長安殿中,便是由林婉柔來處置,即便是有什麼冤屈,若是林婉柔刻意要整餘秀珠,她也是無話可說的。
待靠近林婉柔房中,還未走進,冉如胭便是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哀嚎之聲,若非長安殿夠大,恐怕是會驚擾了衛清歌與趙淮吧!
“嫺貴嬪,珍貴姬與南宮貴人求見。”
宮婢前往房中稟告坐於椅上的林婉柔,而林婉柔雙目似是已然被報仇的憤恨之意填滿,絲毫沒有言語理會,只是隨意擺手,示意她們進來。
待冉如胭轉過屏風,便是吸了一口涼氣,即便是有那麼多妃嬪受罰,她也是從未見過這般場景。
跪於房間之中的餘秀珠一身粉色衣衫,內襯素色衣裙之上卻是已血跡斑斑。
半月髻已經凌亂,和著滿滿的汗水粘於額上,餘秀珠慘白的雙脣仍在顫抖。
“嫺貴嬪,你這是做什麼?”
冉如胭驚訝於丟於一旁的拶夾,其上似已是血肉模糊。
“做什麼?餘貴人不承認在物品之上下了東西,本宮自然是要想想法子。”
嫺貴嬪林婉柔坐於座椅之上,盛氣凌人地瞧著衆人,待目光落於南宮妙玉之身時,其中愈發多了些許囂張。
“嫺貴嬪,擅自處罰延華殿妃嬪,你知道你是犯了宮規嗎?”
南宮妙玉瞧著這幅場景也是一臉震驚,怔愣一番,覺得自個兒是第一次如此近地接近痛苦。
一聲怒吼突然從她的口中而出,林婉柔也是沒有想到南宮妙玉居然會爲了餘秀珠這般不識禮數,纖手一下子拍在了桌案之上,春芽於一旁早已經是呆了,如今愈發是不敢說話。
“嫺貴嬪,嫺貴嬪……”
“你這宮婢做什麼呢?”
林婉柔似是將脾氣都發在了自家宮婢春芽之上,房間之中的氣氛愈發僵持,餘秀珠癱倒於地,早已是難以出聲。
拶夾仍躺在一旁,衆人都是忘了它的存在,只顧著餘秀珠那雙本是纖白的手已然鮮血淋漓。
“嫺貴嬪,南宮貴人的意思,恐怕是娘娘在長安殿中處置延華殿的妃嬪實則不妥,且呆在娘娘面前行刑,會污了娘娘的雙眼。”
冉如胭從未想過自己會爲南宮妙玉說話,甚至於在這個時候,她只看到了林婉柔的囂張跋扈。
林婉柔,呵呵,何嘗又不是她的敵人呢?
前世,林婉柔同樣是在南宮妙玉陷害自個兒之時落井下石,甚至於曾與南宮妙玉聯手將盛寵的她拉扯下。
這個時候,誰都是敵人,冉如胭又是能夠想什麼呢?
“是嗎?珍貴姬,本宮倒是覺得沒有呢!反倒是南宮貴人這般,應當纔是不識禮數吧!本宮已然問過順妃,是順妃應允本宮處置餘貴人,如此一來,南宮貴人心中還有什麼疑問呢?”
林婉柔挑眉而語,眉眼之中盡爲囂張之意。
方纔在夜戚閣中,南宮妙月這般同她說之時,林婉柔也曾懷疑過,只不過,當下既然她已經答應自個兒可以任意處置餘秀珠,如何能夠浪費這一次機會呢?
“回稟嫺貴嬪,是妙玉從未見過如此刑罰,纔是失言,還望嫺貴嬪恕罪。順妃前往夜戚閣中之時,已然將延華殿中的事宜交於妙玉,因而方纔妙玉纔會略有質疑,既然嫺貴嬪已然詢問過順妃,妙玉自然是無話可說。”
南宮妙玉始終低著頭,緩緩說完了一番話語以後似是一下子下定了決心,便是死死地盯著林婉柔,恍然間竟令林婉柔背脊之上有些發涼。
對吧?
那纔是她今後會遇到的日子。
拶指而已,當初不是還有更衣被下令一丈紅了嗎?
甚至於如意都是被賜了一杯鴆酒。
後宮之中,世事難料。
她既然選擇了要爭奪高位,就要有這種準備不是嗎?
南宮妙玉微微勾脣一笑,笑意一下子蔓延到了她的脣角,好似遇到了什麼開心事兒一般,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實則令人有著心驚膽戰。
“既然是如此,本宮今日便是要知曉這件事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婉柔盯著似是一下子失去了意識的餘秀珠,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