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娘娘。”
顏素問都不不能夠發表什麼自個兒的意見,更甚於一個南宮貴人?
南宮妙玉只覺身畔的視線皆是灼熱了起來,方纔的窘迫之意愈發升起。
“皇后娘娘,子空大師請你過去一趟。”
正當衆人皆是探望上官鏡時,一個看著相貌清秀的小僧恭謹行禮道,顏素問自是知曉子空大師要說什麼,便是寒暄一番就離了房間。
冉如胭微微皺眉,因爲她不知道子空大師會是如何向顏素問說道,按理說,若是子空大師不能給出一個極好的解釋,朝廷自然是不能放過相國寺衆人,如此反倒是連累了不相干的他人。
“貴姬姐姐,謝謝。”
上官鏡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衆位妃嬪一驚,因爲她們皆是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冉如胭卻是能夠從她的眉眼之中瞧出那份感激,只是這些恰恰是被南宮妙玉看在眼中。
“呦,都到了現在這副模樣,還有什麼可感激的呢?上官更衣可真是說笑了,還是,方纔妙玉的猜想有了印證呢?”
聽著南宮妙玉這麼一番挑釁的話語,上官鏡卻是一點兒也聽不明白,只因方纔她並非是在房間之中聽著了南宮妙玉所說的一番話語。
“南宮貴人才是說笑呢!上官更衣不過是感謝如胭方纔及時扶起了她罷了,南宮貴人真是想到哪兒去了?可真是什麼人想什麼事兒!”
冉如胭巧笑著開口,言語之中卻是充滿了諷刺意味,也是絲毫沒有顧及這是相國寺,抑或是,她算準了這南宮妙玉定然不敢多說。
事情本就是因南宮妙玉而起,她再多說萬一將自個兒抖露了出了可是該如何是好呢?
“上官更衣如今覺得如何?”
順妃南宮妙月狠狠地瞥過一眼南宮妙玉,心中也是覺得南宮妙玉話太多了些,今日本就是不滿,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兒,可讓她如何提得起興致?
衆妃嬪在房間之中僵持了一陣子,顏素問纔是派了梅芯進來通知。
未免人多意外更多而起,燒香祈福由顏素問一人代勞,也是不願衆妃嬪過於累了,待上官鏡休息得可以回宮了,衆人才是回宮。
面對這樣的計劃,冉如胭欣然接受,只是不能夠藉機仔細詢問子空大師一番,她的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
用過相國寺的素齋午膳,衆妃嬪休息一陣,便已然是夕陽西下,顏素問本是欲在相國寺中多呆幾日,但考慮到上官鏡的傷勢,仍舊是在傍晚回了皇宮。
排雲殿中,自相國寺歸來時,冉如胭便是一直託著下巴斜靠在窗前,感受著寒風一陣陣襲過自個兒的臉頰,卻是感知不到任何痛楚。
“珍貴姬,你這是做什麼?”
錦翠只覺得自個兒已然是瑟瑟發抖,便是愈發不能夠理解自家主子要做什麼,就直接開口問道。
“對啊,珍貴姬,可是出了什麼事兒?你這樣可是容易著涼的!”
錦繡也是略顯焦急地說道,神色慌張地瞧著冉如胭,雙手在身前絞個不停。
“我不過是在等一個好消息!”
冉如胭即便是不知曉子空大師到底是對顏素問說了什麼,但是,她卻能隱隱地覺得,子空大師在幫她,可是爲什麼呢?
她也不明白,但是子空大師的行爲的的確確皆是在偏袒於她,不過兩次見面,子空大師便能夠這般,難道他也是有什麼目的嗎?
冉如胭不禁微微勾脣,即便他有什麼目的,她也是無能爲力的,因爲子空大師知曉她的一切,可是她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錦翠與錦繡皆是糊塗了,今個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哪還有什麼好消息啊!
況且夜色已經籠罩了天際,難道是陛下要來?
正當兩個貼身宮婢思量間,冉如胭瞥見了一抹嫩黃色的身影匆匆自大樹下而來,笑意愈發是深了。
“珍貴姬,不出您所料,那上官更衣真的得到了封賞,她直接晉升到了貴人,賜封號:靜,如今與南宮貴人是一樣的位分,聽聞還要黃金百兩,上好的錦緞十匹……”
錦玉推入房間之門,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便是將自個兒方纔得到的消息告知了自家主子。
這下南宮貴人倒是有的著急了呢!
“貴人,倒是與我所想的相差無幾呢!”
冉如胭這纔是緩緩轉身,起身之餘撫了撫自個兒平坦的小腹,不禁輕嘆一聲,她,到底還是沒有孩子。
“陛下駕到——”
忽地,一個被拉長的聲音剎那間響徹了衆人耳朵,三個宮婢皆是一愣神,這時候,陛下難道不知因爲在起酥殿見一見剛被封賞的新貴人嗎?
冉如胭也是沒有想到,自個兒還未反應過來,房間之門便是又被太監推了開。
趙淮一身玄色繡龍外袍,腳蹬墨色銀絲雲紋長靴,長髮被白玉綴墨石玉冠束起,若非是脣上的胡茬子,倒也是精神萬分。
冉如胭瞧著他這般疲倦的模樣,只覺心突然疼了一下。
怎麼會,她明明是不喜歡趙淮了,她只要高位。
“妾參加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冉如胭上前扶過了趙淮的身子,便是感覺他似是將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個兒的身上,鼻息間微微的酒氣瀰漫,好似要令冉如胭也是微醺。
宮婢見此也是識趣地退出了房間,內間之中頃刻便是隻有他們二人。
趙淮一下子癱倒在了貴妃榻上,方纔的一切冰冷纔是假裝。
“珍貴姬……珍貴姬……”
本以爲只是喝了少許,但是冉如胭這纔想起來,趙淮喝酒從未臉紅過,此等體質卻是最容易醉的。
既然醉了,爲何還要來這遠遠的排雲殿呢?
冉如胭用手描繪著他的容顏輪廓,卻是與記憶之中的寒冷與猜疑不盡相同。
“珍貴姬,如胭,你爲什麼要這樣聰慧呢?幸好……幸好……”
支支吾吾的話語是冉如胭伏上前去才聽了個不清不楚,而他說到此卻是一下子又隱沒了聲音,
正當冉如胭奇怪,冥想這個趙淮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趙淮卻是一下子攬住了她的腰肢,力度之大令她難以掙扎分毫。
“陛下,你這是做什麼?”
冉如胭下意識巧笑著問道,卻是才發覺他已經是什麼都聽不到了。
他是刻意撐到她的房間才這般毫無顧慮地醉了過去嗎?
誰不知曉,天子是最不可放鬆防範的一個人,若是被奸人鑽了空子,可是如何是好?
今日這般,是信任她嗎?
冉如胭不太明白,抑或是不願意明白,因爲她的心中已經是沒有了任何愛意,因爲愛意已經是在後宮的爾虞我詐泯滅得一乾二淨。
“如胭,幸好,你不是位分高的朝臣之女,幸好,你像……”
趙淮緩緩湊到她的耳邊,呵出一口氣來,冉如胭只覺癢癢的,便是聽到這這麼一番話語。
像?像什麼?
看來,身份果真是很重要啊!
若是冉如胭的身份猶如興平侯之女那般,即便趙淮再愛她,也是無何奈何。
前朝與後宮,終究是分不開的。
“陛下說笑了,如胭心中自然是有陛下一人,只不過,陛下心中,卻是有著千萬江山與後宮三千佳麗,明載秀女入宮,你的眼中又是怎麼可能只有如胭一個人呢?”
似是呢喃,冉如胭將心中所想盡數說出,只是沒有眉眼之中多了幾分哀傷。
趙淮聽到這番話語,似是清醒一番忽地站立了起來,原本搖搖欲墜的身子在此刻卻是筆直,天子的凌厲氣息頓時而出,不禁是令冉如胭一愣。
“陛下,你這是做什麼?”
難道趙淮不是已經醉了嗎?
呵呵,這般來試探她嗎?可是,這又是試探什麼呢?試探她是否是真的愛他嗎?
冉如胭突然間輕笑了一聲,卻是更像是譏諷自己方纔心中一閃而過的憐惜。
“如胭,既然你覺得朕心中不會只有你一個人,那便沒有了!”
趙淮略是冷靜地說完這句話,可是,除了他自己知曉自個兒腦海之中依舊是混沌萬分,誰又是知曉呢?
略顯歪歪扭扭地走離了房間,冉如胭仍是顧著趙淮方纔丟下的那一句話。
是自己想多了,還是趙淮方纔心中也是生氣的呢?
趙淮生性這般,如何令她相信得了呢?
“陛下,你……”
王喜公公眼見陛下又走了出來,心中不免是有些奇怪,方纔在御書房中,趙淮便是獨自飲下幾壺烈酒,纔是聲聲呢喃著珍貴姬的名字,他纔是將趙淮領了過來,如今,莫不是珍貴姬惹陛下生氣了?
“王喜,去延華殿!”
趙淮幾步便是踏上了轎輦,似是賭氣一般將這句話說得格外大聲,即便是關上了房門,冉如胭在內間之中也是聽了個清楚。
錦翠在一旁不知是什麼狀況,但是瞧著趙淮這副怒不可遏模樣更是不敢問道,只是一個勁兒地恭送。
房間之外已經是沒有了聲音,錦翠纔是匆匆回到內間之中,第一次瞧見了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樣。
冉如胭垂著頭,幾縷青絲自發髻之上灑落,眉眼之中盡是哀傷。
可是,方纔趙淮明明是沒有說什麼啊!
爲什麼,爲什麼她會這般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