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果真是不找了嗎?”
梅芯怯怯而問,擡首瞧著自個兒的主子,繼而掃過一旁正欲是要走的妃嬪與王爺們,心中總歸是擔憂得緊。
“皇后娘娘,可是丟了什麼?不如本王替你找找吧?”
寧陽王趙沱不知什麼原因,竟是巧笑著上前說道,眉眼掃過顏素問之身,微醺之中,倒像是一番對妓子一般打量,顏素問也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妥,便是一點兒也沒有正眼而視,不過是淡言一句“不必”。
梅芯瞧出了自個兒娘娘臉色的不妥,再見那寧陽王的眼神,便是一下子明白了,直直悶哼了一聲,纔是扶著自家娘娘的玉臂離去,甚至於輕踹了腳旁的一塊小石子,似是在泄著氣一般。
而衆人離開不一會兒,趙淮便是懷抱著略顯羞赧的南宮妙玉,身後侍衛與太監們直直圍繞著,生怕出了什麼事兒。
陛下這般擔心南宮貴人,想必南宮貴人自然是陛下所在意的人,若是今個兒南宮貴人出了什麼事兒,恐怕也是會治他們疏忽管理之罪。
清酒池竟是在這個時候結了冰,恐怕同樣是天公作美,南宮妙玉,是真的註定要與她一同爭搶這個後位嗎?
冉如胭不禁嗤之以鼻,唯有錦翠一人發覺,卻是因爲方纔的事兒,什麼都不敢說道。
其他妃嬪皆是議論著方纔的事兒,唯有南宮妙月與顏素問緘默不言,而三位王爺也是同樣不語,或是他們也不知曉該說些什麼吧!
明陽王趙泓直直驚詫於趙湘身旁那個頗似冉如胭的宮婢,在心中不斷地對比之後便是不停地嗟嘆,對方纔的事兒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
趙淮無論寵愛誰,都是與他毫無關係,他便是又何必牽扯其中呢?
“南陽王,方纔你怎地不替皇后娘娘瞧瞧那些個灑落的佛珠?你不是一直很恭敬於主子的嗎?”
不知趙沱是否有意,便是藉著醉酒的名義胡言亂語著,眉眼之中也是多了些輕蔑意思,言語之中赫然就是在諷刺趙淮時時刻刻聽命於趙淮。
三人在正殿之中本是微醺,但被寒風與落雪一驚,早已經是醒了酒。
這會兒,言語自然是出自於心,而又遮掩於意。
“寧陽王呢?方纔那麼一說,皇后娘娘不是也言不必了嗎?臣弟又是何必自討沒趣呢?”
趙淮輕輕一笑,手緩緩伸出油紙傘的遮擋之地,手掌之上一下子接住了許多白雪,而那些白雪卻也在一瞬之間化爲冰寒之水,自白皙的指縫之間一滴一滴地墜下。
“王兄瞧,這白雪,還像不像其他東西呢?”
趙沱似笑非笑地對上趙淮略顯寒冷的目光,微微搖了搖頭。
“王兄既然不知曉,那就算了,臣弟以爲以王兄如此聰明,該是知曉的呢!”
趙淮這麼一說,倒是令一旁的趙泓有些不明白了,卻又是不知該如何說道,便是略顯疑惑地瞧著兩位王弟。
“哈哈,兩位王弟在說什麼呢?王兄怎地就一點兒聽不明白,也罷也罷,既然寧陽王不明白,南陽王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反正王兄也沒有聽懂,在這等良辰美景,倒是有什麼可計較的?倒不如是一起回去喝杯酒,過會兒,陛下應當就回來了!”
趙泓嘹亮地說道,言語自然是有些不同於趙沱與趙淮的明裡暗裡較勁,但是也令他們二人無話可說,待回過神來,他們三人已然是臨近了正殿之門,而各位妃嬪們卻仍在身後踱步著,似是瞧著這等白雪驚喜。
冉如胭踏入正殿之中之時,便見一抹灼灼的目光落於自個兒身上,不用想,便是知曉那來自於明陽王趙泓。
冉如胭假意什麼都不知曉,便是悄然踏步於屏風之後,反倒是南宮妙月同樣是發覺了,不免是藉著機會問道。
“珍貴姬,本宮瞧著,明陽王瞧你的眼神似是不一般啊!皇后娘娘,你可是發現了?”
自從顏素問歸佛之後,南宮妙月便是時常囂張跋扈,甚至於這等時候,也是一點兒也不將顏素問放在眼中。
“呵呵。”
行於她們之前的顏素問聽到這等話語絲毫沒有回首,不過是輕哼一聲,眉眼之中毫無波瀾。
南宮妙月瞧這般模樣不免是覺得丟了面子,但是在衆王爺與妃嬪跟前,自個兒還是要將顏素問當做皇后比較好,自然是不可直意嘲諷,免得顯得自個兒過於逾越禮數了。
“順妃,後宮事兒是不是太少了?也對,這冬至之宴也是如胭與皇后娘娘一手操辦,順妃倒是什麼也沒做,恐怕是教導自個兒妹妹前去清酒池跳舞了,嘖嘖嘖,且是要說般話語,難怪,順妃可以當上順妃。”
冉如胭沒有辯駁,也沒有承認,便是這般似然非然地說了一通吧,在錦翠的攙扶之下坐到了自個兒鋪著狐裘坐墊的座位之上,輕蔑地瞥過跟前的南宮妙月一眼。
南宮妙月啞口無言,只知冉如胭在嘲諷她,而其他妃嬪自然是以爲冉如胭在替皇后娘娘說話,也是什麼都不敢說道,僅僅是於自個兒座位之上端坐著,小心翼翼地瞧著她們二人的針鋒相對。
“珍貴姬這是說得什麼話,本宮哪裡是嘲諷你,不過是發覺了一點兒奇怪的地方罷了,你又何須這般呢?如此諷刺,珍貴姬,果真是你的風格呢?”
南宮妙月剛剛是說完了話語,便是發覺了身前的屏風正在一點點裂開,倏忽之間,那屏風居然碎成了幾片,一下子躺在了衆妃嬪的身旁,而衆妃嬪聽著這麼轟然一聲,愈發是呆滯地瞧著勃然大怒的趙泓。
“順妃,你這是說得什麼話?你這是在污衊本王,污衊珍貴姬,難道,興平侯就是這麼教你做人的嗎?”
趙泓說話本就是大聲,如此一來,怒意十足,便是愈發聲音沖天而上,衆人聽此皆是一愣,而那聲音卻是依舊在房樑之中飄蕩一般。
“明陽王,請你注意自個兒的身份!”
南宮妙月哪裡是被這等吼過,便是一下子拍案而起,清脆的一聲過後,便是那白皙的手掌逐漸轉紅。
“順妃,皇后娘娘還未說話,請莫要失了禮數!”
梅芯上前一步提醒南宮妙月,繼而轉眼瞧了一下震怒的趙泓,恭謹地開口。
“明陽王,順妃的確是空口無憑,但是,這是皇宮,還請明陽王同樣是注意自個兒的身份!”
梅芯刻意提升了自個兒的聲音,瞧著一臉淡然的自家娘娘,只得這般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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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趙泓這時候也是發覺了自個兒舉動的不妥,但是瞧著地上那四分五裂的屏風,同樣是知曉不能夠遮掩什麼,且待會兒趙淮前來他又是能夠如何呢?
冉如胭就那麼淡漠地瞧著眼前的一男一女,不免是輕笑出口。
“明陽王何必這般在意呢?連如胭都是知曉順妃娘娘不過是在開個玩笑罷了,你竟然是這般,真是……”
趙泓,你怎地會這般愚蠢呢?
冉如胭表面之上僅僅是一笑而過,彷彿心中絲毫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起了波瀾一般,但是瞥過趙泓之時,眼神之中多了一份警告。
方纔可是我瞧錯了?
怎地自個兒這般說道,冉如胭同樣是不開心呢?
還是,自個兒將南宮妙月的神色錯看成冉如胭了?
趙泓心中略是嘀咕著,在這個時候,趙淮已然是同王喜公公一同邁入正殿之中,瞧著正殿之中的一地狼藉,以及站起身子的趙泓、南宮妙月與冉如胭如此對峙著,心中不免是猜忌了幾分。
“陛下,方纔明陽王突然之間打碎了屏風,可是嚇了妾等一大跳呢!”
這種時候,南宮妙月自然不會讓趙泓和冉如胭搶佔先機,便是惡人先告狀。
而冉如胭瞧著南宮妙月這般不免是覺得可笑,且這等時候,諸位王爺都在,趙泓品性不似寧陽王趙沱那般奸詐,這個,趙淮自然是明白的,也是明白,趙泓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打碎屏風,南宮妙月這句話,無疑是自投羅網。
果真,趙淮瞥過地上一眼,有些不太相信南宮妙月的話語般,上前向趙泓問道。
“明陽王,這是出了何事,這尚好的屏風可是哪裡惹到你了,若是即便惹到了,與朕一說,朕令人換了便是,你這般直接取了其性命,真是有損你明陽王名聲啊!”
趙淮並未責怪,對於這個大哥,實則他也是並無南宮妙月這般心思,雖說不可全信於他,但總歸也是知曉他並非是這般無緣無故做事之人。
“回稟陛下,臣弟的確是有話要說。而這些,並非是順妃方纔所言。”
趙泓一身凜然正氣散出,衆位妃嬪也是怔愣當場,說不出任何話語,不過也好在,陛下並未讓她們前來解釋。
“哦?不過方纔順妃並未說什麼,而這屏風也的確是你打破的,不是嗎?”
趙淮故作不明白一般,便是悄然出言,隨時這般說著,言語之中皆無對趙泓的不信。
趙泓瞥過趙淮的目光,同樣是明白了,凝了凝神後纔是慢慢說道。
而這個時候,南宮妙月幸得自個兒並沒有說太多不妥的話語,只不過是告知了方纔的場景罷了,自然是鬆了一口氣。
“回稟陛下,順妃方纔懷疑臣弟對珍貴姬別有圖謀,臣弟纔會這般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