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良辰從他的眼睛中看了出來,可是爲(wèi)什麼,兩個人之間不是沒有瓜葛了嗎?他爲(wèi)什麼還要這樣對自己,讓自己原本早已平靜的心,彷彿沒有了方向。
“良辰,在想什麼?”手捧鮮花的溫灝天走了進來,在蘇良辰的面前一晃那嬌豔的玫瑰,笑著說。
“哪有想什麼。”蘇良辰接過玫瑰,將臉埋進花中,貪婪地聞著。
“良辰,以後可要細心些啊,工作再重要也抵不上自己的身體重要,爲(wèi)了工作把膝蓋弄成這樣,可真不劃算。”溫灝天坐在旁邊,認真地望著蘇良辰說。
“嗯。”蘇良辰小聲答應(yīng)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爲(wèi)撒謊騙溫灝天說自己是不小心摔倒的感到羞愧還是什麼,蘇良辰的臉浮上兩抹緋紅。
“我給我的良辰削個蘋果吃吧。”溫灝天說著,白皙的手拿過一個蘋果,細細地削了起來,翠綠的果皮均勻的往後捲曲,溫灝天低著眸,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聽見細微的“沙沙”聲。
這種場面,在局外人看來是多麼的和諧與幸福,門外的華欣悅雙眼氤氳起一團霧氣。
她聽溫婷說,溫灝天和蘇良辰回來了,可是沒想到,她和他竟是在醫(yī)院見面。
剛纔經(jīng)過病房時,忽然瞥見一抹人影,她覺得像是溫灝天,便不由自主地尾隨而來,可是沒想到,卻真的是他!
半年多沒見,溫灝天好像變得更加成熟,更加帥氣了,再次看到他,華欣悅的心中浮起難以形容的感覺。
他就那樣拋棄自己,決絕的身影沒有一絲留戀,按照她以前的性子,她必須要跑進去,狠狠地給他兩巴掌,可是這次,她退卻了,她忍住了。
或許是這種畫面太唯美,她不想去破壞,又或是她明白,現(xiàn)在她進去了,一切也是徒勞,只是增加他的煩感而已。
她必須學(xué)會忍,古人云: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點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樑雨姍提著飯盒走了進來,看到溫灝天與蘇良辰正談笑風(fēng)生,眉宇間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這人生看來就是一個圓,走了一圈,又走回了起點。
“對了,伯母,我爸爸說過幾天想邀請你們?nèi)ノ壹页燥垺!睖貫煲贿厧蜆庞陫櫞蜷_飯盒,一邊笑著說。
“哦,這……”樑雨姍看向蘇良辰。
蘇良辰低下眉去,去溫家,那不意味著要見到溫婷,那個所謂的好閨蜜,揹著自己和喬司離鬼混的閨蜜!
“當(dāng)然好啊,灝天,等良辰出院了,你們選個日子,告訴我們就行了。”樑雨姍笑著說。
“好,謝謝伯母。”
“對了良辰,到時候我去接你們。”溫灝天興致勃勃地說。
“……好。”蘇良辰擡起頭,淡淡地一笑。
因爲(wèi)溫灝天有事,所以一會他就離開了,病房裡只留下了蘇良辰與樑雨姍兩個人。
“良辰,去溫灝天家你不高興嗎?”樑雨姍輕聲問道。
對於這個女兒,樑雨姍感覺好像越來越捉摸不透了,自從蘇良辰從美國回來後,變得沉默寡言,即便是笑時,也不像從前那般燦爛了。
“……”蘇良辰聽到樑雨姍的話,擡起頭,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只是將眸光側(cè)向窗外,看向那一碧如洗的天空。
“良辰,有多久我們母女沒有彼此交心的聊過天了,今天媽媽想跟你好好聊聊。”樑雨姍的眸光中透著誠懇,這種眸光讓蘇良辰?jīng)]來由得心痛,她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和母樣之間彷彿疏遠了許多。
從小到大,她與母親是最親蜜的,她的一些心理想法,她都會和母親談,可以說,樑雨姍既是她的母親,也是她的朋友。
可是爲(wèi)什麼現(xiàn)在的感覺卻不似以前,蘇良辰想不清楚,也不想去想明白。
“媽媽……”蘇良辰對著樑雨姍微微一笑,“你想談什麼?”
樑雨姍望著蘇良辰,剛纔平靜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焦急與傷心,她撫著蘇良辰的臉頰,小聲問道:“良辰,你告訴媽媽,你到底覺得開心不開心,幸福不幸福?”樑雨姍眼眸中氤氳著薄薄的水汽,令蘇良辰也不由得眼睛溼潤起來。
“媽……”蘇良辰低下頭去,沉吟了一會兒,緊接著擡起頭來,一揚眉,笑著說:“怎麼會不開心,不幸福呢,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我真的覺得非常幸福。”
樑雨姍的眸光中突然出現(xiàn)一抹失落的光芒,她輕笑一聲,眨了一下眼睛,把蘇良辰的手拉在自己的手上,溫柔地摩挲著,“良辰,你在騙媽媽,媽媽從你的眼睛裡能夠看出來。”
“媽,沒有,你想錯了。”蘇良辰微微擡高身子,焦急地說。
“良辰,你不承認沒事,但是媽媽想告訴你,人生一世,幸福是最重要的,爸爸媽媽都希望你能幸福,不要委屈自己。”
樑雨姍的眸光懇切,有淡淡的水汽在眼睛裡流動,蘇良辰趕緊將眼光別向一旁,她怕自己的心裡防線崩塌。
“媽,你說的,我都懂,你放心吧,蘇良辰會幸福的,一定會的。”蘇良辰喃喃地重複,像是說給樑雨姍,又像是說給自己。
樑雨姍嘆了一口氣,慢慢站起身,背對著蘇良辰,悠悠地說:“當(dāng)初,你與灝天離開,媽媽實在想不明白,你知道嗎,司離整個人當(dāng)時都崩潰了,你給他的這個打擊——太重了。”
蘇良辰不禁眉目緊鎖,爲(wèi)什麼說她給的他打擊,明明是他甩了自己,當(dāng)自己出了車禍時,他冷冰冰地告訴自己,不管自己的生死,與他無關(guān)嗎,可是現(xiàn)在,爲(wèi)什麼母親會這麼說,難道是那個人掩蓋了自己的可惡行徑,將這一切的錯誤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對,一定是這樣的,蘇良辰想到這裡,不由得嘴角泛起一抹輕蔑地笑容,喬司離,你真是太卑鄙了。
“媽,你應(yīng)該被他的外表給騙了,這個喬司離,真是自己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卻還要倒打一耙!”蘇良辰說著,嘴角浮起一抹厭惡的笑。
“良辰——”樑雨姍不禁加重了語氣,“良辰哪,痛苦是不能隱藏的,再說了,司離那麼愛你,爲(wèi)什麼會騙你呢,倒是你,婚禮上丟下了新郎,你知道因爲(wèi)你這一舉動,讓喬司離受到了多大的心理壓力!”
“我……”蘇良辰不禁目瞪口呆,她沒想到自己這應(yīng)該被同情的一方,竟然現(xiàn)在成了被埋怨的一方,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媽媽,你不知道當(dāng)時情況,以後待我細細給你說……”蘇良辰現(xiàn)在不想再提起當(dāng)年的事了,她不願意再去回憶一遍那痛苦的經(jīng)歷。
樑雨姍見蘇良辰不想說,也就沒再追問,畢竟孩子大了,她不能再像小時候,依偎在自己的懷中,什麼事情都離不了自己了。
長大了,就應(yīng)該讓她去飛,而不應(yīng)該在自己的束縛下,她有她的自由,有她的人生。
幾天後,蘇良辰出院了,而溫灝天提出的雙方父母見面也被提上了日程。
可是,令溫灝天苦惱的是,溫婷卻對此持反對態(tài)度,當(dāng)初他與蘇良辰回來,溫婷是持反對態(tài)度的。
其實溫灝天也知道溫婷爲(wèi)什麼不願意見蘇良辰,畢竟當(dāng)年兩人有過節(jié),並且這過節(jié)好像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開的。
畢竟當(dāng)年溫婷騙了蘇良辰!
溫家。
現(xiàn)在他們兄妹正對蘇良辰一家來做客的事情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哥,你讓蘇良辰上我們家來時,請告知我一下,我好提早出門。”溫婷認真地說,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再次站在蘇良辰的身邊。
“爲(wèi)什麼?良辰是你未來的嫂子,爸媽說了,你必須在家,哪也不許去!”溫灝天白了她一眼,語氣生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