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口里答應著,腳步卻在上移,一切意外都是因為自己而來,更多的責任也得由自己來承擔才是。
瓊斯要在樓頂下來,只有兩條路,一是電梯,二是樓梯,電梯直通到頂樓的只有一架貴賓專用,那是余魚負責的,至于瓊斯要重新利用那垃圾通道,他就得先過了安平這一關,到得二十九樓。
上了消聲器的銀色手槍在安平手中穩定前指,那么多的歷練過來,他對槍支早已經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說不上喜愛,心底卻也沒有了排斥,更多的是當成一種依靠,力量的依靠。
他的口袋里有激素針劑,但他還記得還醫生的囑咐,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如非必要,那種直接以生命為賭注的東西還是越少用越好。
到了彎角處,只要推開門,外面就是頂樓的小花園了,小花園后,就是寬大的總經理室,安平深深一個呼吸,輕輕打開了一條門縫。
視線內并沒有人影,安平輕巧穿過門縫,來到經理室門前,拱背凝神,啪一腳踢開了虛掩的門,身子就勢縮到了墻后,預料中的槍聲并沒有響起,他把頭探出去一望,屋子內只有那女經理躺在血泊中,除此之外,墻角還躺著一個應該是負責看管頂樓的制服警員,頭上開了血洞,該是死去有一段時間了。
安平在頂樓跑動起來,終于在花園的一處圍墻外發現了一個大金屬扣子,頂端鋒利的尖刺直插入了水泥墻中,末端系著一條登山繩。
安平探頭到墻外看,繩子沿墻而落,末端是一個金發男子,正在一蹬一蕩地借著繩子下落,安平舉槍就射,子彈嗖嗖地從男子身邊掠過,他的動作更快起來。
安平正要考慮直接打斷繩子,那男子身形一蕩,雙腳力蹬,早破開面前玻璃,竄入樓內。安平按下了通話器,“余魚,別上來了,那小子到了二十樓了。”說完,拎槍直接從樓梯向下沖去。
瓊斯破窗而入時,把身邊的兩個男女嚇得不輕,隨手用***割斷繩索,瓊斯竄出房門,向電梯跑去,雖然不知道襲擊自己的是什么人,但盡快撤離總是上策。
沿著走廊急步走出一段,電梯就在前面了,從遭到襲擊開始,他就想過樓梯和電梯肯定有人阻擊,卻沒想到能來得這么快,垃圾通道的上落器械并不在這一層,他打算直接從電梯下去了。
電梯門開,里面只有一個穿著灰色大衣帶著墨鏡的男子,男子看了他一眼,嘴角邊浮出微笑,瓊斯看到他手里揚起的手槍,連忙矮身向側面竄出。
被消聲器壓抑得沉悶鋒利的槍聲如影追隨,瓊斯知道碰上了高手,后背撞開房門,同時甩手把口袋里的***向著墻角甩出,墨鏡男子看見他手中的寒光,身子向著墻后縮了一縮,刀子打在墻上,叮的一聲響。
瓊斯后背落地的時候,懷里的手槍已經拔出,向著門口啪啪打出兩槍,在一群男女的驚呼聲中向著后門跑去。
瓊斯的手槍沒有消聲器,槍聲一響,整個樓層登時騷動起來,混亂中,他向著樓梯跑了過去。余魚撒開腳步追趕。
來到空曠的走廊,余魚的手槍又鳴叫起來,瓊斯跑動的腳步雖然飄忽,左臂卻還是被子彈劃開了一道口子,來到拐角處,他身子轉回,平平向后飛出的同時,手中短槍鳴叫,向著余魚還擊,余魚著地向旁邊滾出。
瓊斯身子落地,背脊微微挺起,雙腳一撐,身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滑過,隱到了墻后。余魚的腳步聲再度響起,瓊斯咬牙彈起,手槍伸出向后射擊,心里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照情形開來,前兩天商廈里的騷亂絕對不會只是搶劫那么簡單,有人專門沖著自己來了。
瓊斯和余魚隔著墻壁沉默對持了一陣,終于還是瓊斯忍不住重新向后奔跑了起來,殺了人,開了槍,警察本來就在重點監控這里,用不了多久,想走也走不了了。
瓊斯身形飄忽的奔跑讓余魚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起來,他只在后緊緊跟隨,并不過分接近,面前就是樓梯通道了,安平就在那里呢!
瓊斯呼地推開了樓道門,正想樓梯縱去,眼前黑影一閃,一只**直奔他面門而來,他腰一矮,頭向后仰出,身子如同瞬間拗成了兩半,**堪堪從他鼻尖掠過,一陣酸辣感直沖腦門。
安平有些驚訝,這金發男子反應好快,居然毫無防備之下也可以躲過自己的襲擊,關鍵時刻,眼看**從他臉上掠過,膝蓋一提,磕在瓊斯后仰的腦袋上。
瓊斯腦中一陣眩暈,意識卻在瞬間回復清醒,原地一個旋身,右臂鞭子一樣向著安平當頭砸下,安平后退一步,手槍舉起,腕上一陣劇痛,卻已經被瓊斯抬腳踢飛。
瓊斯腳一收,手槍上揚,身后通道門轟然打開,驚嚇之下,動作慢了一滿,安平左手摸出一把短刃軍刀,刷地抹在瓊斯手腕上,傷口嘴巴一般翻開,鮮血濺出,瓊斯的槍就落在了地上,
余魚從后趕到,手掌鐵板一般打在瓊斯的后頸上,瞬間就讓他昏迷了過去。
余魚從腰上變戲法般解下一只大布袋,把瓊斯捆成粽子后塞了進去,兩人抬起布袋,落到三樓,才把他扔進了垃圾通道里,通道下方,杜峰卻已經等候多時,他身后的警衛室里,躺著兩個昏迷的保安……
警察開始進樓,余魚和安平夾在疏散的人群中出了商廈,匯合杜峰,面包車一路向著城外飛馳……
出城老遠,杜峰和余魚合力,把瓊斯死狗一般拖進了一個小林子里,安平正要舉步跟上,余魚制止了他,“你留在這里放風!”
安平想起在山莊中對刺蛇的審訊,遲疑著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