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婦噗嗤笑出聲來“平時?這都啥時候了你和平時比?你當人家是你兒啊?”
劉老太正一肚子氣沒地使“你啥意思,你啥意思?”
“我啥意思啊?不想說。”大媳婦一扭屁股一邊忙去了。
劉老太上前推了自己大兒一把“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屋老婆。。。。。。”
“行了。”劉二娃又在上面露出頭來“大嫂也沒說錯,這都啥時候了?還幾天過年了啊?人家車也忙,再說了,你平時是一個人進城,現在是要拉貨。別人還要出車還要給你搬上搬下,不該要得貴些?這都想不明白啊?”劉二娃說著就走了下來“媽。我看你這豬肉啊,弄去賣也是麻煩,你說個價,要是差不多,我就買了。反正屋頭也要買肉吃。”
劉老太看看劉二娃又看看那兩筐豬肉“你吃得完邁你?兩頭豬好幾百斤肉。。。。。。”
“這個你別管,你就說這肉咋賣。我先說了啊,貴了我可不要,你個人慢慢去城裡賣。何況在這裡賣給我,你還省了車費。”劉二娃壞笑著說。
劉老太想了想問道“現在豬肉賣啥價?”扭頭看著老大。
老大搖搖頭“我回來沒買過肉啊,不知道”
老大媳婦說道“八九毛吧”
劉老太一聽,像是被蠍子蟄了屁股,一下蹦了個高“你虧心不啊?你說這話你虧心不?八九毛你哪裡去買得到豬肉啊現在?我出八九毛,你給我買來。”
大兒媳婦撇撇嘴說“反正我買的就是八九毛。愛信不信。再說了,你這是賣給你兒,你還要賣高價?未必你兒屋裡你不吃?不吃少了吧?真的是。”
劉老太又想去推大兒子,大兒子朝後退了一步“媽,你別擠兌我。這事我不摻言語”連連擺手。
劉二娃說“這樣,一塊兒,你全部過稱給我。要是還覺得不行,那就算了。你自己慢慢去城裡賣”
劉老太一聽,知道這倆兒子是故意的,還想討價還價,劉二娃說“我給你的價就是這個價了。賣就馬上過稱,不賣也隨你。”說完就準備又抽身走。
劉老太忙說“賣給你,賣給你,現錢啊。”
劉二娃嘴角又露出壞笑“萬一差點,媽你就賒幾天賬,反正我又跑不了”
老大媳婦竊笑。阿芬也看出劉二娃是故意逗他媽的,也在一邊笑了起來。劉老太倒是沒明白“賒你先人,不賒賬,現錢。”
劉二娃擺了擺手“屋裡沒大稱,咋辦?”
劉老太說“家裡有桿三十斤的稱。分開稱。”說著就準備去拿。
大媳婦笑著說“分斤錯兩地,媽,零頭抹掉哈,你可別斤斤計較。”
於是,倆兒子擡稱槓,阿芬拾撿肉,劉老太和大兒媳婦看稱。多斤少量,稱高桿底地,幾個故意逗劉老太,把肉總算是稱完了。
這麼多肉沒地裝,還是大嫂子說“我那邊有個水缸,有個面嗡,拿過來醃肉。反正春節前都賴你屋吃,也用不著。”
阿芬點頭。大嫂就喊老大去搬來。等到醃製好了,阿芬讓劉二娃回來的時候多買些粉連紙。劉二娃也沒問做啥,就買了回來,阿芬把紙裁剪成好。一塊一塊肉包了起來,掛在了廚房竈上,竈屋上掛滿了滿滿的都是一塊一塊的肉和香腸。墩墩這段時間也吃美了。一天天抱著骨頭啃,身上的毛油光水滑的。老大媳婦也是個勤快的,每天和阿芬進進出出,形影不離,一段時間下來,倆人熱絡得不行。劉老太也在一起吃飯,只是摻和不上話,平時一個人無處可去,年節時候打工的回來過年了,每個家裡不是來客了就是回來親戚了,沒人又閒空和她扯鹹淡。把劉老太憋悶得只好在家,看著那倆說說笑笑地,有時候也跟著去喂喂雞,逗逗墩墩,或者和到處撒歡玩的孫子說說話,無奈孫子和她不親,經常就撩腳不知跑哪裡找別的小孩子玩去了。
過完年初二,老大就急火火地想拉著劉二娃去看山,劉二娃說“我得陪她會趟娘屋。”老大才忙著點頭“對哦對哦,你嫂子也要回娘屋,我都忘了這茬。”於是老大又跑回去,和自己老婆商量去丈母孃家。
劉二娃問阿芬“我那次買的衣服咋沒見你穿?”
阿芬一時有些沒明白“啥衣服?”
劉二娃掃了一眼屋裡“你去找出來。”
阿芬纔想起是有次劉二娃買了些衣服,兜兜包包紙盒子地,自己也沒打開看,全部給收攏到櫃子裡歸置起來放著地。就去翻拿出來。
劉二娃說“那是給你買的衣服,你都沒翻開看過?”
阿芬有些囧“我不知道你買的啥,你也沒說,我也沒打開。。。。。。就給你收起來放著了”
劉二娃點了支菸,吐了個菸圈,歪著頭看著阿芬“你穿看”
阿芬一樣樣打開,毛衣,毛褲,一件帶毛領的淺花襖。盒子裡裝著一套棉毛衣褲。還有一條豔黃色的絲巾。另外一套外衣褲。還有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和兩雙一白一黑襪子。阿芬看著擺了一地的東西,有點不知所措“全是成衣啊?這麼多?這鞋子白的,穿不了一會就髒了的,多可惜”
劉二娃說“你來了這麼久,穿的都是你以前的。你都沒想過要買新的?”
阿芬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
“一根皮筋走天下。你那長頭髮永遠就是紮在腦後頭。從後面看,你哪裡像十九?九十還差不多。換衣服,走,今天回你屋去。今天能回來最好。我另外還有事。”劉二娃說。
阿芬換了衣服出來,走到離劉二娃幾米遠的地方,侷促地看看自己身上又看看腳下,再看看劉二娃。
劉二娃照樣翹著二郎腿歪著頭,瞇著眼看著阿芬“你這是換了衣裳連路都不會走了?”
阿芬說“這鞋子白得我都不捨得把腳踩地上了”
劉二娃大笑。“走了,怕啥,髒了洗,大不了回頭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