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聽得心驚肉跳，滿面不忿怒容，聽完了，莉罵道“你腦子嘞？你腦殼裡都是漿子啊？咋你屋人說啥你就信啥？啊？氣死我了。你是要做啥？看看你這兩年把你過得，你自己說，你說嘛，氣死我了！看到你我是沒好說得，你看看你那張臉，卡黃卡青的。。。。。。”莉張牙舞爪說到這裡纔想起自己說得太狠了，一把抓住被窩那頭坐著的阿芬的手緩了緩語氣，壓低了聲說“我給你說，以後不要聽你爸媽的了。我都覺得那不是你親父母了。你是不是不是親生的啊？對了，現在這個劉啥子娃，幾娃來著？”

阿芬說“二娃”

莉一擺手“管他幾娃。我給你說，你自己拿主意，要是覺得他對你不好，乾脆就不去他家了，不跟他一起。”

阿芬低著頭聲音低的不能再低了“不去咋辦嘞，屋頭呆不得我了啊。現在娃兒也沒了，許家我也回不去了。。。。。。”

“。。。。。。”莉手下不自覺的使勁捏著，忘記了自己抓著阿芬的手了。

“你這大勁嘞”阿芬說。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莉忙鬆了手。眼睛看向別處“這樣不得行，阿芬，不管咋說，以後你千萬別聽你爸媽的了。遇事你得要自己有主意才行。”

“我有啥主意吶。我又沒你有文化，你還有班上，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我。。。。。。”阿芬說著又掉下淚來。

莉抓抓長長的頭髮，使勁搖了搖頭“煩死了，我這腦子也是不夠用了，想個啥法嘞”

阿芬說“別想了，看把你愁地。我也想了，你說的也是，以後，我是不能再聽大人的了。這次，已經跟了劉二娃，那就在那裡吧，他家裡窮，我想，只要我好好和他過，以後不管咋，他應該會念著這點的吧”

莉一聽，也不知說啥了。雖說參加工作了，膽識和見識還是差得遠。何況，莉知道現在阿芬已經和劉二娃在一起，她也不敢強勸阿芬和劉二娃分開，最要命的是分開了，阿芬如何安置？莉也一時想不出來該咋辦。

“那你過年就吃地包穀粑啊？”莉說著就要下牀去給阿芬找吃的。

阿芬一把拉住她“你別，你陪我說說話就很好了。這一年多來，我都不知和誰說。今天說出來好多了。”

這時芬媽在隔壁喊道“芬，芬啊？你在那邊地沒有？”

莉心裡有氣，扭過頭對著牆壁喊了聲“不在。”

阿芬忙應道“我在，莉和你說著玩嘞”說著使勁對著莉使眼色，伸腿下牀穿鞋，一邊悄悄對莉說道“走，去我們那邊耍。”

莉搖搖頭“我不去，不想看見你那個媽。”說著嘟起了嘴。

阿芬道“別和我媽說我和你說了啥的哦”

莉翻了翻白眼，送阿芬出門。阿芬轉過牆角那邊，莉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說“你還跑得快吔。”莉沒聽出那個人是誰，把門關了，獨自在家生悶氣。

劉二娃把大哥大嫂送到路口，就遇見熟人了，招了倆摩的把大哥他們送走了。劉老太自己回去了，劉二娃和那熟人一路走著說話，倆人商量著去另一個朋友家。就往另一條岔道小路走了。

劉老太回家，到處看見屋裡沒人，喊了幾嗓子也沒人應聲，就來找劉二娃，劉二娃幾個人正在別人家打牌，聽到他媽說阿芬不見了。晚飯也不在別人家吃了，找個藉口就出來，讓自己媽回去，自己直奔阿芬媽住的地方來了。下午兩點左右的船正好趕上，到了阿芬爸媽住的街上已經下午五點多了，他纔想起沒去過阿芬家，記得拐婆子曾說過阿芬媽在街上理髮，就順著街上挨個店看，很多店鋪都關門了，一直走到下街，也沒找到，他就找人問，有人給他指了阿芬媽理髮店，他一看也是關著門了，敲了敲，阿芬弟弟從裡面出來，一問是找自家的，也沒問別的，就說準備上去吃飯呢，帶著一起走到上面租的房子這來，一進門，看見芬媽在忙著煮飯，劉二娃皮笑肉不笑，芬媽一見，馬上隔牆吆喝阿芬。

阿芬看見劉二娃來了，又聽見劉二娃說的話，低頭進了屋裡。芬媽說道：“一會就吃飯了，你們先坐坐。”

劉二娃見狀，也沒說話，跟著阿芬進了裡屋，一仰倒在牀上，頭枕著雙臂，雙腿在牀邊晃盪。一副吊兒郎當隨意樣。

阿芬一看他這個樣子，轉身去了廚房“媽，有啥我做的？”

芬媽說“不用不用，有你弟燒火就行了。馬上吃飯了。你爸也該回來了。去，等著就行了”

阿芬站在廚房門口，沒動。

芬爸回來時看見阿芬“回來了？”說著就進屋準備脫帽，不妨牀上的劉二娃坐了起來，把剛從外面進屋還沒適應光線的芬爸嚇了一跳“這。。。哦，二娃。”

劉二娃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從兜裡掏出煙，遞給芬爸一支，自己就坐在牀邊點了一支，吸了一口，吐了個菸圈。看得芬爸愣在那裡，忘了自己該做啥。

芬媽在廚房喊道“安桌子吃飯了”

芬爸才反應過來，出去洗手。阿芬把立在牆邊的桌子放下來。幫著芬媽端了菜飯擺上，劉二娃從屋裡出來，牙齒間咬著菸嘴，撇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自己拉個凳子，四平八穩的朝桌前一坐。拿起一雙筷子，另一隻手把半截菸頭指尖一彈，彈到一邊牆角去了。

幾個人都過來落座，芬媽說“今天也沒想到你們回來，屋裡也沒準備啥。沒啥菜。”

的確沒啥菜，一碗剩的梅乾菜，一盤洋芋片，一盤半肥半瘦肉炒老鹹菜，一碗青菜豆腐湯。

幾個人正吃著，莉端了一碗粉蒸肉來了，邊進屋邊說“阿芬，我媽叫我端碗粉蒸。。。。。。”話沒說完，一看阿芬家裡有客在坐，就打住了話頭。正迎上劉二娃那似笑非笑擡起的眼，莉皺了皺眉。

芬媽一看，笑道“正吃飯嘞。來來，莉，來將就吃。”說著就把屁股底下的凳拽出來，讓莉坐。

阿芬已經接過莉遞過來的粉蒸肉“就在這將就吃吧？”

莉沒管芬媽，對阿芬說“不了，我家也準備吃飯了”說著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