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zhòng)人這其樂融融的氣氛裡,皇后身邊的一名姑姑走了進來,然後附在皇后耳邊說了些什麼,皇后瞬間臉色一變,一掌拍在了桌上:“怎麼會發(fā)生這種事!”
樂曲戛然而止,氣氛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而坐在下首的柔貴妃心中則是盤算著,這是發(fā)生了什麼事,居然能讓皇后氣成這個樣子。
“秋水剛剛告訴本宮,尚宮大人爲本宮趕製的鳳袍,被抓破了。”皇后的語氣反倒是慢了下來,但是怒意卻絲毫未減。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尚宮的手藝真的不行了?”衆(zhòng)人一時間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那個叫做秋水的姑姑去而復(fù)返,一把將手中明黃色的鳳袍扔在了地上。
“喵!!”
衆(zhòng)人大驚,一眼便看到一隻白貓正在鳳袍上發(fā)瘋的撕扯著。
而下首的柔貴妃這時心頭猛的一驚,這不是她的碧眼貓嗎,她分明讓宮女抱了下去,怎麼會抓著皇后的鳳袍不放?
“柔妃妹妹,不知你對此有何解釋?”皇后眼中閃爍著些許冷意,開口道。
“臣妾...”
“莫不是你意圖謀害本宮的龍嗣!”皇后根本不給柔貴妃解釋的機會。
此話一出,在成的人都變了臉色,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
衆(zhòng)所周知,這件鳳袍皇后一早就讓尚宮趕製,本就是爲了今日的宴會,若非是前幾日因爲牡丹金簪一事,今日皇后必定不會捨棄這件金黃色鳳袍而選擇牡丹長裙,那麼若是這貓不受控制的撲向皇后,那皇后肚子裡的孩子豈不是...
這時柔貴妃的臉色也難看起來,對著身旁的宮女趕緊使了一個眼色,宮女會意,立刻上前想要將貓抱回來。
怎奈那貓已經(jīng)發(fā)狂,連帶著把宮女的手上也抓出了幾道血痕,引得衆(zhòng)人一片唏噓。
“皇后娘娘,依臣妾看,這鳳袍肯定是被人動了手腳。”
秋水似乎想到了什麼:“奴婢這就去請御醫(yī)和調(diào)香的師父過來。”
另一名宮女春柳也趕忙道:“奴婢立即傳召尚宮大人。”
一時間大殿內(nèi)的氣氛有些低沉,柔貴妃坐在位子上一句話也不敢說,心中在盤算著到底是誰在害她。
今日這件事,並非三言兩語就能化解過去的,謀害皇嗣,這種罪名,是要掉腦袋的!
不一會兒,御醫(yī)和宮中調(diào)香的師父都過來了,太監(jiān)強行將碧眼貓給抱開,兩人便開始檢查起皇后的衣袍。
片刻,御醫(yī)率先開口道:“啓奏皇后娘娘,如果微臣沒有認錯的話,鳳袍上沾有貓薄荷粉末,因爲粉末細碎,陷入了刺繡的縫隙裡,並不容易被察覺,但如果仔細聞,便不難發(fā)現(xiàn)其中有薄荷的清香。”
聞言,皇后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衆(zhòng)多嬪妃也都在揣度著這件事,大多數(shù)還是認爲此事是柔貴妃所爲。
北燕帝雖然子嗣衆(zhòng)多,但是公主卻是隻有兩位,而北燕帝本就喜好美色,對於公主的寵愛比起皇子,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所以,在北燕皇宮,公主的地位是極高的。
今日發(fā)生這種事情,衆(zhòng)人都不由得認爲是柔貴妃所爲,原因就是防止皇后能夠產(chǎn)下一名公主。
而尚宮被傳召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地上被扯的破碎不堪的鳳袍,還有一旁神色緊張,臉色有些蒼白的柔貴妃,一顆心瞬間吊了起來。
“看來尚宮大人對本宮怨恨已深了。”皇后看著尚宮幽幽的開口。
“奴婢不敢...”此刻的尚宮還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不敢?謀害皇嗣的事你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皇后語氣一變,凌厲異常。
尚宮聽到這一下子愣住了,她怎麼敢謀害皇嗣?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真的不是奴婢..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尚宮連忙磕頭辯解道。
“若非存心謀害本宮,尚宮大人對鳳袍上的貓薄荷粉又作何解釋?”皇后冷冷的看著下面的尚宮。
“貓薄荷粉?”尚宮喃喃自語,一臉不解。
“怎麼,裝糊塗是嗎?春柳剛剛已經(jīng)詢問過,從頭到尾,只有你一人接觸過這件鳳袍,不是你難道是本宮不成?”
尚宮瞳孔緊縮,腦中思緒混亂,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辯駁。
她本是怕皇后因爲金簪一事對她心懷芥蒂,所以親自動手製作這件鳳袍,想要討得皇后歡心,後來又因爲楚洛衣的話,擔心鳳袍被人動了手腳,纔會親自送來,可..可這鳳袍怎麼又會摻又貓薄荷粉?
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意味著她要謀害皇嗣?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啊!
“奴婢冤枉啊...奴婢就是有幾個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情啊!”尚宮這時總算反應(yīng)過來。
“冤枉?你倒是說說你是如何冤枉的?你是想說是有人逼你所爲?還是想說自己對此事一無所知?莫要把本宮當成傻子!”皇后語氣不善,隱隱的還帶著一絲殺意。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尚宮徹底慌了神,冷汗順著臉頰滴落。
“來人,將這個謀害皇嗣的兇手拖下去杖斃!”
“皇后饒命!皇后饒命啊!!”
對於尚宮的求饒,皇后絲毫不理會,但是眼神卻不經(jīng)意的掃過下首的柔貴妃,心中似乎認定了此事是她所爲。
尚宮眼睛一亮,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是柔貴妃只是奴婢的!是柔貴妃讓奴婢這樣做的!!”
下首的柔貴妃身子一僵,轉(zhuǎn)頭看向尚宮:“你休要血口噴人,本宮什麼時候指使過你!”
尚宮可管不了那麼多,只想著皇后和柔貴妃素來不和,也許自己將這罪名推到柔貴妃身上,皇后得了好處,便能因爲自己識時務(wù),留自己一條小命。
“這是發(fā)生了何事?愛妃爲何臉色這麼差?”深沉的聲音響起,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北燕帝突然駕到,穩(wěn)坐在上首。
北燕帝大概四十歲左右,皮膚白皙長相俊美,倒是個十足的美男子,只是腳步有些虛浮,雙眼也略顯渾濁,可見長時間混跡於美色之中,身子已經(jīng)被掏空了。
衆(zhòng)人跪地叩拜後,討好皇后的人便開口道:“啓奏陛下,是在皇后娘娘的鳳袍上發(fā)現(xiàn)了可以使貓發(fā)狂的貓薄荷,幸好娘娘今日臨時變了主意,未曾穿此服,否則,這肚子裡的孩子可就...”
一旁的嬪妃又在一旁補充了幾句,整件事情變明瞭了起來。
“竟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朕的皇嗣身上,真是好大的膽子!”
北燕帝眼神掃過顫抖的不成樣子的尚宮,道:“你說是柔貴妃指使你所爲,你可有證據(jù)?”
尚宮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跳了出來,慌亂的道:“是...是柔貴妃讓奴婢將這東西灑在鳳袍上的,貴妃只是給了奴婢一包藥粉,奴婢盡數(shù)灑在了鳳袍上,所以...所以...”
北燕帝皺起了眉頭,衆(zhòng)人都沒有做聲,在等著他的決斷。
思索了片刻之後,北燕帝開口道:“將這個刁婦拖下去杖斃,至於柔貴妃,免去貴妃封號,貶爲柔妃,禁足三月!”
下面的柔貴妃聞言立馬楚楚可憐的看向北燕帝,雙眼還含著淚珠:“皇上...”
“好了,還不趕快回去面壁思過!”
“陛下,那這隻貓...”皇后身邊抱貓的太監(jiān)道。
“淹了淹了!”北燕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楚洛衣站在枯枝之後,遠遠的看見貴婦般的白貓被太監(jiān)粗魯?shù)霓粼诎螞龅乃e許久,慘叫連連,最後溼漉漉的被拎了出來,仍在地上隨意的埋了起來。
手上的三道血痕依舊刺目,楚洛衣只是駐足了片刻,便面無表情的離去,前往了尚宮行刑的地方。
尚宮被兩名侍衛(wèi)摁在了長椅上,幾十斤重的板子在侍衛(wèi)手中有些駭人,尚宮不斷的求饒,可漸漸的,連那求饒聲都變得奄奄一息。
楚洛衣到來的時候,原本無精打采的尚宮忽然像是瘋了一般,眼中含著猙獰的恨意,拼命的掙脫著:“是你!一定是你!!”
沒有叫器多久,無情的板子再次重重的落下,伴隨著一聲慘叫,尚宮的衣服上佈滿了鮮紅。
尚宮整個人都奄奄一息,唯獨一雙眼睛,卻瞪得溜圓,憤恨的盯著楚洛衣,她知道,一定是她!因爲她在事發(fā)前提醒過自己!可是..可是自己明明已經(jīng)很小心了,怎麼會...
楚洛衣給了兩個侍衛(wèi)一錠銀子,道:“我想跟尚宮道個別,希望兩位行個方便。”
侍衛(wèi)見了銀子,也不爲難,只說了句快點,便去了門口守著。
“是你...你是對不對!是你在鳳袍上撒了貓薄荷。”尚宮氣若游絲,卻不忘費力的擡起手指向楚洛衣。
楚洛衣只是看著她不說話,尚宮又神志不清的繼續(xù)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竟敢陷害於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噗!’一口鮮血噴出,尚宮已經(jīng)是進氣少出氣多。
楚洛衣在尚宮耳邊輕聲道:“是,是我,我的手上沾滿了貓薄荷,在撿起鳳袍遞給你的時候,貓薄荷便已經(jīng)沾染到了刺繡裡面,這下,你該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