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哦……” 兩人帶著張蔭給的手令,暢通無阻地出了城門。隨行的還有城門守將頭領——汪寧濤。“大人命我跟著二位,給兩位帶路。”面對帝拂歌質問的眼神,他如是說。 帝拂歌冷笑一聲,不予理會。 不似夜晚一般,青天白日裡,去往張家舊宅的路走得異常輕鬆,橫臥在路中間的障礙物也兩三下跨越。 三年前張家尚未廢置之時還是門庭若市,此刻卻是破敗不堪,猶如死神降臨過一般。 她轉念一想,可不是死神降臨麼?奪人性命的“死神”不就在這座宅子裡邊麼? 三人在宅子前站定,汪寧濤最後再確認了一遍:“你們真的要進去?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而是干係生死,動輒就會屍骨無存,二位可要考慮清楚了。” 帝拂歌沒心思聽他囉裡八嗦,轉過身,手上輕輕一掃,門環上的鎖便應聲墜落:“你若是害怕,大可以在外候著。”紅褐色的破舊門板最終在帝拂歌的內力下壽終正寢,他擡腳跨進去:“童話。” 突然被叫到的童話猛然回神,一蹦一跳地跟上去。 兩人身後,汪寧濤無奈地嘆了一聲:罷了,此行兇險,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他們一進去,迎面,就吹來了一股強勁的風,捲起的風塵遮蔽了視線。帝拂歌對她點了點頭,童話心領神會,隨即釋放出靈力,瞬間漫天煙塵都被冰封住。 帝拂歌擡手碰了碰冰華,頓時冰霜宛如玻璃般破碎,一顆顆墜落下來。冰晶在接觸地面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隨即化作液體融入土壤。肆意瘋長的荒草都蒙上了一層水汽,亮晶晶的反射著太陽投射而下的光線。 院前的老樹龐大到足以遮天蔽日,在經年未修整的園子裡留下大片樹蔭。身處其中的童話不禁寒意頓生。 陽光觸不可及之地,怨氣宛如死灰復燃般捲土重來,氣勢洶洶如滔天巨浪般向她席捲而來。童話驚駭地倒退兩步,身體暴露在光陽之下。 就在它即將碰觸到她的瞬間,具象化的怨氣卻猛地縮了回去!陰影與光明的交界徒然生出一股淡灰色的煙,帶著隱隱燒焦的氣味。 她輕笑一聲:“你果然很害怕光啊,曬到的話不會像人一樣燒焦了吧?” 話音剛落,樹蔭深處便傳來一聲嘶啞的吼叫,不似人,不似鬼,倒類似魔物幾分。童話擰著眉,自語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怨氣凝結而成的妖魔?但是按理說不該有這樣強的力量……” 那邊,帝拂歌從屋檐上落下來,走到她身邊:“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童話猛然回神,“哦,查看到些什麼沒有?” “這裡,死過幾百口人。即使三年過去,卻仍舊殘留著那些
人存在的痕跡……”他環顧四周,淡淡道,“所以,那股怨氣,因該凝聚了那幾百口人身上的不甘、懷恨、憤怒、絕望和遺憾的情感,經年累月孕育壯大,最終形成如今這般龐然大物。” 暗無天日的歲月裡,深淵一般的寒冷與無望,人的意志最終在日夜的折磨中崩潰,變爲惡鬼的奴隸。冰涼刺骨的溫度,都是很他們曾經歷過的磨難,渴望將其釋放出來而得到溫暖,只可惜,即便環抱著不知所謂闖進來送死的凡胎肉體,也不能稍解其萬分之一。 童話輕嘆一聲,面對著樹下陰影,喃喃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請你們安息吧。” 旋即,帝拂歌飛身退到身後的無言之上,而下方的童話則是閉目合起手掌……陽光下,她彷彿被光芒籠罩住,朦朧的身影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她的嘴一張一合變幻著,隨著她兩手漸漸分開,空中揚起一陣強風,將她的衣袖裙襬高高帶起,簌簌的在空中翻飛。 最後,風漸漸平息下來,而她周圍則是燃起了湛藍如天空一般的火焰,正熊熊燃燒著。 緊接著,她手往前一揚,頓時,天藍色火焰便向那顆古樹飛過去:“吞噬撕裂吧,泱泱無望。” 火焰觸及乾燥枝葉的瞬間,宛如火山爆發一般展現出燎原之勢,迅速擴張到整棵樹的每根樹梢。在肉眼都難以分辨的速度下,急速覆蓋了枝幹,最終吞沒到根部。 一開始,古樹痛苦地狂舞著枝椏,響徹天際的嘶吼聲幾乎要穿透耳膜。漫天飛舞的火星落在帝拂歌的身側,他隨即飛身落在更遠的地方,以免引火燒身。 她今日這團火,不一般! 幾千度的高溫下,古樹被燃燒殆盡,只剩下黑黑的一攤灰,風揚起時則無聲消散開去。而躲藏在樹蔭下的怨氣,沒了樹蔭庇護,加之無望之火的侵蝕,早已是奄奄一息。陽光照射下,幾秒鐘之後發出淒厲的慘叫,隨後化作無形的風飄向高空。 一切又重歸靜謐。 童話回身望了一眼,發現帝拂歌已經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心裡疑惑:欸,他人呢? 她舉目四望了一會兒,隨即看見不遠處,他正飛身趕過來:“死了?” “……”童話無語地看了眼他過來的方向,“你怎麼跑那麼遠?” 聞言,帝拂歌斜睨她:“我可不想活活烤焦。” “……” 帝拂歌看了看現場的慘狀,道:“這還只是前廳,我們還要再進去。” 還有更多的怨氣盤踞在各個角落。 “……”童話一驚,“剛纔只是‘它’的九牛一毛?” 帝拂歌雲淡風輕地點點頭,絲毫不當回事:“嗯。” “……我知道了。”童話四十五度角望天長嘆:任重道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