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盤砸地的呯呯聲,服務員的驚叫聲,關哲的咒罵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從我身后傳向大腦神經,我憋足了勁,使出全身力氣向前跑著,腦中很亂,只有一個聲音清晰而明確,我絕不能再落到關哲手中。
酒店走廓的布局七通八達,猶如一個巨大的迷宮,轉來轉去都找不到出口,我靠著墻重重的喘氣,體能已經趨于極限。
還沒緩過勁來,關哲猶如惡魔追魂般的聲音再次在附近出現,我拔足狂奔,卻選錯了方向。站在走廊上絕望的望著不遠處的墻面,欲哭無淚。前無退路,后有追兵,為什么每次在我有一點希望的時候上天就要潑一盆冷水,難道今天真在逃不出這個劫。
自怨自艾還沒結束,旁邊的門突然被打開了,還沒等我反映過來,人已經被拖進了屋,我嚇得大叫,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圖,一下捂住了我的嘴。我拼命的掙扎,他鉗住我,在我耳朵說道:“小藍,別亂動,是我。”
猶如被困沙漠多天的人終于找到了救命的綠州,我緊繃的神經在聽到這熟悉的語句時終于完全松開了,如果不是他的扶著我,我想我會直接癱軟在地。
“鄒剛——”我喃喃的叫,未語淚先流。
他像小時候一樣抱著我,輕輕拍著說:“沒事了,沒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平靜下來,他起身打開燈,房間一下亮了起來,床上那是——
“鄒剛,那是——伊墨?”
他點點頭。原來他一直在1305號房間等我,但很久了都沒見我上去,打電話給子顏父親卻被告知我早就上來了,所以他就下來找我,誰知在走廊卻看見了伊墨,他以為我在伊墨手里,兩人就打起來了,伊墨怎么打得過鄒剛十幾年的專業訓練,結果就被弄昏了,鄒剛把他放到床上打算再找我,開門就看見我呆站在走廊上。
“爸爸在哪兒,他怎么樣。”我焦急的問,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問題。
“董事長沒事。”
心里的一顆重石落了地。
“可是——”
“怎么了。”這一驚一乍的消息最是折騰人。“你快說呀。”
“他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他不信任我,或者說他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
“怎么會這樣,快帶我去見他。”
“我就是帶你去見他的,也許見了你情況會好一點,不知道我跟董事長失去聯系這一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
“哦,好,我們快走吧。”我拉了鄒剛就要離開,又看到床上靜靜躺著的伊墨,有些擔心。
“他沒事吧?”
鄒剛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搖搖頭道:“我下手不重,他只是昏了,呆會醒了就沒事了。”
我快步回到床邊替他拉過被子蓋上,這個時節,天氣已經變冷了,不注意就會感冒的。
回頭就對上鄒剛疑惑的目光。“小藍,你跟他……”
我打斷他的話。“以后再跟你解釋,先帶我去見父親。”
很快出了酒店,車子往郊外開去,黑暗中樹木影影綽綽,光影交匯出一片鬼魅,心里沒來由的浮現出不安的感覺,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我忐忑的看著車子前行著。
“小藍,別擔心,董事長很安全,你呆會就能看見他了。”
我點點頭,閉上眼睛盡量不要往壞處去想。
車子轉了一個彎,鄒剛突然問道:“小藍,董事長跟你說過公司的事嗎?”
我不解,問道:“你知道我一向不插手公司的事的,爸爸知道我對那些沒興趣,也沒跟我提過,怎么了,有問題嗎?”
他搖搖頭,疑惑著說:“董事長這此會栽得這么慘,除了你被關哲抓住的因素外,最致命的其實是公司情報被透露給了外人,而這些機秘的情報是怎么透露出去,是誰透露出去才是問題的關健,我懷疑……”
“公司有內鬼。”我接道。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小藍變聰明了哦。”
不是我變聰明了,而是以前的我生活太單純,如此勾心斗角,煞費腦力的情形根本不會出現,但是現在,我已經被卷進了這個旋渦,有些事情,我不是我不愿意就可以逃脫的。
“我問過董事長誰可能是內鬼,但董事長不肯告訴我,而且這幾天我雖然和董事長在一起,但他一直都防備著我。”
“可能這個內鬼是爸爸曾經非常熟悉的人,甚至是他從不會懷疑的人,所以他才會變成這樣。”
“小藍,董事長真沒跟你提過?”
我搖搖頭。問道:“你一直在公司,不應該更清楚嗎?”
“就是不清楚才問你看看,這個人隱藏得太好太深,心機城府,都非常人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