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如流水般匆匆而逝,明天,就是我將嫁為**的日子,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有多期待也談不上,只是覺得就這樣吧,嫁吧。
酒席婚宴等都是一切從簡,或者也根本繁復不起來,我和伊墨都沒什么親人朋友,孤零零的結婚,想起那種情景,倒和私奔的情侶有幾分相似。
給關哲倒是去了幾次電話,結果可想而之。這幾天我常常看見他盯著阿亞的照片看,怕是關哲的不諒解讓他心里很不好受吧。但當看到我時,又會裝做一副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我?guī)状巫鞆埩藦垼降资裁匆矝]說出口。
總的來說他心情倒也還不錯,我看著死賴在床上不肯走的伊墨,像潑婦一般叉著手,說道:“是你自己說今晚要分房睡的。”
他一副悔不當初的表情。“不該信福伯的話的。”
事情是這樣的,晚上吃飯的時候,福伯提起以前結婚的傳統(tǒng),說是婚禮前夜新郎新娘不該見面,否則就不吉利。也許真是太緊張了的緣故,伊墨平時對這些所謂傳統(tǒng)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但是聽到福伯的說法,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連連說晚上要去客房住一晚。
大概現(xiàn)在是反應過來了,所以才死賴在床上不肯走。
我雙手交疊放在胸前。“伊先生,現(xiàn)在這間房是我的,請你出去。”
他不為所動,擺出一副可憐的表情,典型的苦肉計。“沒你我怎么睡得著。”
抖落一身雞皮疙瘩,我堅決的看著他,只有兩個字:出去。
他把我拖進懷里,細數(shù)一切好處。“恒溫供暖裝置,軟硬適中的枕頭,隨侍在側的仆人……這么多優(yōu)點,你真忍心拒之于門外?”
從他懷里坐起來,一邊把枕頭、被子塞進他懷里,一邊數(shù)落:“恒溫供暖有空調、你作枕頭太硬、仆人享用不起……伊先生,慢走不送。”
一步一步被我推到門外面,他抓住門,再次問道:“純天然,無污染,你真不再考慮一下。”
我朝他微笑,再啪一聲把門關上。
無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我躺回床上,精巧的手機在角落靜靜的呆著,拿到手上,一個號碼一個號碼的撥了出去。
“小藍?”聽到我的聲音,鄒剛有幾分詫異。
“鄒剛,是我。”我淡淡的回道,窗外夜色幽明,喧囂盡逝,沉寂的空間,連心情都變得憂傷了起來,我躊躇著該怎么開口跟他說。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比我還緊張,接到我的電話就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
深吸了一口氣,我盡量平靜的說:“我明天結婚。”
久久的沉默,他不知是消化不了這個消息還是心里已經接受了。
“鄒剛?你在聽嗎?”我繼續(xù)說。“其實我更應該叫你一聲哥哥,從小就是你陪著我,照顧我,雖然后來你離開了十幾年,但是你在我心中,更像是我的親人,現(xiàn)在爸爸不在了,你就是我惟一的親人了,明天我結婚,我想最應該告訴的人,就是你。”
靜默半晌,他聲音低低的。“小藍,謝謝你,雖然董事長把你當成責任托負給我,但是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所以,盡管明天你要結婚,但我還是想勸你——”
我打斷他的話。“鄒剛,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小藍,我知道你的順從肯定有我的原因在。你說你愛他,你真考慮清楚了嗎,或者那只是一種感激,就像斯德哥爾摩綜合癥一樣。”
“鄒剛,不論是什么都好,明天我將嫁給他的事實已經不能改變了。”
“小藍,你要考慮清楚,這是一輩子的事,你這樣太草率了,將來會后悔的。”
“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那你可以晚兩天嗎,將婚禮延遲幾天,就幾天。”
“為什么要晚兩天。”我不解的問。鄒剛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撒的謊往往漏洞百出,如今這么問,一定有什么原因在里面。
“沒有為什么。”他吱吱唔唔的說。“這兩天不是在下雨嗎,天氣好了結婚不是好些嗎。”
還真是為我著想,心里更加篤定出了事。“鄒剛,還記得小時候我摔碎了那只碧玉簪,你替我頂罪的事嗎?”
他沉默不語。
那時候我才五歲,鄒剛也還沒離家,爸爸上班去了,他陪著我在爸爸的書房瞎鬧,其實也只有我在鬧而已,他只是坐在一旁看書,偶而分點視線看我有沒有受傷。
母親一向偏愛玉,平時也收藏了很多。那天我看見爸爸的書桌上有一只很漂亮的木盒子,精致的紋飾,栩栩如生的雕刻。
一時好奇,就想拿下來看看,結果人不夠高,只夠得著盒子的邊緣,卻拿不下來。后來不知怎么一不小心,就給弄下來了。
書房里一向鋪著地毯,但是那天卻那么湊巧的被換了,新的沒鋪上來。
清脆的聲響,我眼睜睜的看著爸爸最愛的那根玉簪一折為二,鄒剛從椅了上站起來,我們兩個目瞪口呆的看這那個盒子,以及那根碎掉的玉簪。
那是爸爸最寶貝的東西,我們兩個都知道完了。后來果然追究下來,鄒剛一力承擔責任,爸爸看了看縮在一旁的我,又看看了鄒剛,問道:“是你做的嗎?”
鄒剛毫不猶豫的回答。“是。”
爸爸又問:“是你做的嗎?”
鄒剛肯定的回答。“是我。”
爸爸再問。“真的是你做的嗎?”
鄒剛瞟了我一眼,遲疑了一下。“是……是我做的。”
鄒剛是那么一個人,他的謊言,是經不起榨的。他那么回答,語氣支支吾吾,不用說,肯定是有事情發(fā)生。
我再次問道:“到底為什么要把婚禮延遲幾天。”
他嘆了口氣,似乎做出了很大決定。“小藍,我不想你將來后悔。”
“是什么要讓我將來后悔。”我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他頓了頓。“本來我是沒有打算現(xiàn)在告訴你的,當然一切都還在查,我所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倒底什么事。”
“你要有心里準備,根據這段時間查到的資料顯示,伊墨可能跟董事長的死有關,所以,婚禮能拖就往后拖,我怕證實是真的,你將來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