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我的臉,輕言道:“你的味道很好。”
我知道他的潛臺詞,他是在暗示我不要有非分之想,他之所以救我是因為我的身體對他來說有吸引力,而不是關哲暗指的他看上我了,更提醒我別想借此搞什么花樣。
心一陣陣的扯痛,這是對我的驕傲乃至尊嚴最徹底的羞辱,誰曾想昔日高高在上的桑家大小姐,如今竟要依靠自己的身體來保全那一點渺茫的希望,我,甚至比一個妓女還不如。
窗外艷陽高照,我的心,卻如秋風過境,一片蕭瑟。
他把袋子里的衣服扔給我,道:“把衣服換上,看看你的樣子。”
我什么樣子?我不屑的想,別忘了誰是罪魁禍首。
衣服有點大,我平時一般都穿中號的,但伊墨拿的這幾件都是大號。換好衣服,打開浴室的門,卻看見伊墨仍舊坐在沙發上。
他還保持著我進浴室之前的姿勢。真是一個怪人,泡澡、吹頭發、換衣服,再加上故意磨贈掉的一些時間,再怎么兩個小時也過去了,他就一直這樣坐著,不會感覺麻痹嗎。
看見我出來,他拍了拍沙發旁邊的位置,示意我過去。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關哲為什么這么恨桑家。”他問道。
我點點頭,有點詫異他的坦白。我問:“你會告訴我嗎,關哲可是你兄弟。”
他像撫弄小狗一樣漫不經心的撫弄著我的頭發。“我不是背叛他,只是不想你莽撞行事,白白丟掉自己的性命,與其讓人胡思亂猜,還不如讓你了解前因后果,判斷利害得失。”接著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該怎么開口。
他開始敘述:“我和關哲是在孤兒院認識的,他才來的時候很自閉,不理人,更別說和大家玩在一起了。那時候他晚上睡覺要開燈,而且常常在半夜大吼大叫,漸漸的,同一個屋的小孩都開始討厭他。
后來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大家都欺負他,吃飯搶他的菜,做清潔也讓他一個人做,他不做,大家就打他,有一段時間,他身上常常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在孤兒院也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那里的老師常常處罰我們兩個,一來二去,我和他漸漸熟悉起來,我們一起對付欺負我們的人。后來,福伯到孤兒院找到我,我和他才一起離開了那個地方。
你知道關哲現在的身份嗎?”他突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我大學學的是植物學,也從來沒參與商業上的事,我怎么會知道關哲的身份。
“他是****的老板。”
啊!我心里略略吃了一驚,倒不是我知道環亞有什么來頭,只是陶辰跟我提過這個公司幾次,說環亞老跟中瑞作對,搶了中瑞不少生意。但是從陶辰的語氣聽來,他是極欣賞環亞老板的,還曾說他是難得一次的商業奇才。我難得聽陶辰夸獎什么人,所以才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所以從很早他就開始對付我父親了。”我恍然大悟。
“環亞發展到現在的規模,關哲不知受了多少苦,甚至失去了……”他眼里忽然閃過一抹痛色,頓了頓,又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才繼續說道:“當年桑豐宇殺害關家五口時,關哲也不過才八歲。”
“不會的。”我大叫起來,因為激動甚至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我父親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他是一個慈善家,每年不知要幫多少人,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弄錯了?”伊墨看我的眼光帶著幾分同情。“關哲親眼看見的,你說會弄錯嗎?你知道他怎么逃過一劫的嗎?那天他表哥來他家做客,結果就成了他的替死鬼。”
“不,不會的。”我拼命搖頭,我的父親,他是一個大好人,他這么疼我。他還常常對我說要有一顆博愛的心,要老吾老,及以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他人品高尚,這些令人發指的事怎么可能是他做的。
“你知道中瑞財團前身叫什么嗎?叫關氏,你父親為了獨吞公司,出手狠毒,滅了關氏一家。
關哲曾經發過誓,要你們桑家的所有人陪葬,他要你們不得好死。”
難怪他剛才會說掐死我是便宜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惡毒的手段來對付我們。
“他會怎么樣對付我。”我問。
“凌遲處死。”伊墨淡淡說道。“這是當年關哲發誓時說的。你知道什么是凌遲嗎。”
我點點頭,凌遲俗稱千刀萬剮,是我國封建社會死刑中最殘酷的刑罰。凌遲的執行方式是將犯人零刀碎割,使其極盡痛苦而死。
我打了一個寒顫,恐懼如同潮水一般向我涌來,關哲對桑家有如此強烈的恨意,他會怎么對付爸爸,接下來我又該怎么辦。
“所以你最好乖乖呆在宅子里,不然誰也保不住你。”
伊墨的童年沒有親情的陪伴,而他孤兒院的成長經歷恐怕也幾多風雨,環境讓他養成了理智甚而冷漠的思維方式,他不會理解親情對我的影響力,也不明白父親在我生命中的意義。
分析利害得失,尋找對自己最安全的解決方法,他以為我會像他一樣,冷漠的做出抉擇。這大概是他告訴我一切的原因。
“他個性這么偏激,怎么會聽你話。”我疑惑道。
伊墨沉默了會才道:“環亞的啟動資金是伊家的錢,沒有伊家的幫助,關哲是不會擁有現在這一切的,更何況,阿亞是因為他才……”
阿亞又是誰,我疑惑的望著伊墨,他沒回應我,只是說道:“他不是聽我的話,是他曾經答應過我,我要的東西,他不會跟我搶,更不會傷害它。你是我的女人,自然也是我的東西。總之,你不要出去,這是我的地方,我保得住你,但是如果在外面……聰明的人應該知道怎么做,不要讓我失望。”他強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