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媽媽有話問你們。”陸深深把她們抱攏一點，“馬上放國慶長假，想去哪裡玩？”
“麻麻，真的可以嗎？”如意吃著手指，眼神水汪汪地看著她，聲音軟軟的，小心翼翼。
“當然可以了。”陸深深心裡一軟，眼眶微熱，看來這些日子，她的確是對兩個丫頭冷淡了。
“工作不要緊嗎？”吉祥看著她，問。
“嗯，媽媽儘量在放假前做完，就可以陪你們了。”陸深深笑道。
“那太好了，麻麻，什麼要求都行嗎？”如意興奮地在她腿上扭動身子，手舞足蹈的。
“可以的哦。”陸深深扶著她的小腰，不讓她掉下去。
“那，麻麻，能帶我們去見粑粑嗎？”如意摟著她的脖子，無比親暱地將嘴巴貼在她的耳朵旁。
一句話，讓陸深深身體微微一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突然就起來了。沒預料到的，如意會說出這樣的話，爸爸這個名詞，她在她們能聽懂話的時候就說過，爸爸沒有，只有媽媽陪著你們。
這幾年過來，她以爲有她，有方清月、有薄如琛關懷著，她們會漸漸忘卻爸爸的存在。
看著兩個寶寶們一臉期待的眼神，她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怎麼告訴她們爸爸的事？
“麻麻，你怎麼不說話了？不可以見爸爸的，對嗎？”小如意拉著她的衣角，像小貓一樣低聲嗚咽著。
吉祥的眼神也暗了一些，卻很懂事地拉了拉妹妹：“如意，麻麻之前就說過了，沒有爸爸，見不到的。”
如意愣愣地看著姐姐，然後低垂下睫毛，抿了抿薄薄的脣：“可是，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真的啊，小花今天說了，爸爸帶了她去看冰河世紀的大電影。”
陸深深心裡沒由來的一陣疼痛，把兩個寶寶抱緊，眼神微微酸澀：“媽媽跟你們道歉，以後有什麼電影，媽媽陪你們去看，好嗎？”
吉祥給如意使勁地使眼色，小丫頭才明白了，點點頭：“算啦，媽媽。”
陸深深摸著她們的腦袋，心裡酸澀，卻不知
該說什麼纔好。沒有爸爸的日子，她跟孩子們一樣，都在經歷著。
其實，也真的不希望讓她們兩人的童年有所殘缺，但無奈，有些東西不是想改變就能輕易改變得了。在孩子父親這一方面，也許真的是無法挽回。
“寶寶們，早點想好哦，媽媽要早點訂票。”陸深深寵溺地吻了吻兩個小女孩的額頭。
“好呢，媽媽。”如意薄薄的臉色透著粉嫩，笑瞇瞇地道。
隔著虛掩的門，薄如琛看著陸深深安撫著兩個女孩睡著了。
她頭髮軟軟地披在肩頭，眸光低垂，溫和得如一朵不染淤泥的白蓮，母性大發的她，與在工作上雷厲風行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陸深深回頭看見了他站在門口，笑了下，攏了下頭髮起身，朝他走過去：“都睡著了。”
“嗯，”薄如琛淡淡點頭，等她出來後，輕輕把門關上，“剛纔我都聽見了，如意說想見爸爸的事。”
陸深深臉色微微凝滯，抱臂背靠在牆上，頭疼地摁著眉心：“她們的心情我理解。我……其實很不稱職，對不起她們兩人的事情很多。”
“別太難爲自己了。”薄如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急不來。說不定有一日，孩子的爸爸真的能……”
“哥！”陸深深看了他一眼，隨而深深地埋頭，“五年前離開他，就從沒想過再回去找他……”
“我明白，但是，爲了孩子，你們之間也不是不能溝通的，不是嗎？”薄如琛笑容和善，彷彿一個長輩在對她循循善誘。
陸深深低下頭，微微攥了下拳頭，爲了吉祥如意，她覺得這些都沒什麼，哪怕是跟霍以厲見面協商，但是……
“沒有，我也只是跟你提出一個建議。”薄如琛看她那副緊張的模樣，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卻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這五年，她逼迫自己成爲一個女強人，在工作上，在生活上，面對一切彷彿都是無所畏懼，但其實，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還是那個男人。
“沒事。”陸深深向後退了一步，強顏歡笑，“累了，我去挨著孩
子們睡了。”
“嗯。”薄如琛看著她進了門，收斂神色。
第二日，清晨。
“幾點啦幾點啦，懶蟲們，都給我起牀了！”方清月一手拿著不鏽鋼勺子，一手拿著陶瓷碗，將將將地在孩子們的臥室裡鬧。
兩個小丫頭起牀了，小如意臉頰紅撲撲的，靠在姐姐身上，水潤潤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長長，困得快要耷拉下來。
吉祥被一鬧就醒了，睏倦不已，卻感受到一個粉糰子靠在自己身上，清了清神色，努力地讓自己撐圓眼睛，湛黑湛黑地看著她：“清月阿姨。”
“呸呸呸，什麼清月阿姨！本寶寶我今年才30歲好嘛！給我叫姐姐，叫姐姐！”方清月叉著腰輕哼一聲。
“奔三了還不給叫阿姨。”吉祥打了個小小的呵欠，靠在牀頭，懶洋洋地看著她。
“你啊……”方清月咬了下脣，鼓嘴氣呼呼地看著她，輕哼一聲，反正也習慣了。
“如意，還是你最乖了，來，清月姐姐給你穿衣服。”於是目標轉移，搞不定這個精的，哄這個傻乎乎的還不簡單嘛。
“我不，你打擾了我和小軍哥哥在夢裡會見，我恨你，清月阿姨！歐巴桑！”如意咬著果凍般的下脣，一雙澈黑的瞳孔裡不懂人情世故，只是純生氣地看著她，卻不併不懂自己說的話很不禮貌。
“如意！”正巧，走過房間門的陸深深聽到了，臉色沉黑，快步走過去，十分嚴肅地看著她。
“麻麻……”如意一愣，然後一擡頭，就看到麻麻一張生氣的臉，心裡也知道不好了，怯怯地睜圓眼睛，往姐姐後面躲。
“算啦，深深，小孩子童言無忌嘛。”方清月卻不以爲然地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陸深深抿著粉脣，眼神肅然地看著兩個孩子。正是因爲小孩子童言無忌，單純天真，更容易養成這些不好的壞習慣。
“清月，抱歉，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跟她們說。”陸深深側過頭看著方清月。
“深深，算了……”方清月莞爾一笑，“別嚇著孩子們。”
（本章完）